明星州长之变：瞒报养老院死亡，性骚扰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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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动车，广播一打开，恰好听到来自一位年轻女子的一段悲伤而隐忍的控诉。还以为是哪里发生了性侵案，结果主持人的解说告诉听众，这是指控纽约州州长库莫(Cuomo)性骚扰的两个前助理中的一位的公开控诉。

当即吓了一跳。

虽然知道库莫这段时间丑闻连轴戏一般地上演，但本也只是当成政坛常见的争斗，谁知道背后是不是给AOC们在纽约开路。政治内幕的深水，局外人不好猜，也可能随着时间剧情反转，所以没怎么紧跟他的新闻。

而这段沉重的录音，激发了笔者去把整个前因后果了解一遍的动力。

01.库莫的家室背景

库莫在纽约势力了得，他老爹是曾经担任三届纽约州长(1982-1994年)的马里奥·科莫(Mario Cuomo)。

老爷子当年是经典的老牌民主党人，核心政治理念是维护下层劳工的权益，在自己的第一任期就实现了州政府的预算平衡和州历史上的最高信用评分。

现在民主党里有些人跟他一比，简直就是乌合之众，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前任纽约州长库莫伉俪

而我们要说的这个儿子安德鲁·库莫(Andrew Cuomo，后面文中的库莫都是指他)，也是已经连任三届的纽约州长，疫情期间更是成了一个在全美出镜率极高的政治人物，有段时间甚至风传他会成为拜登的重要大将，党内的未来总统苗子。

不过为什么后来没有成？可能跟我们文章马上要分析的几个事件有直接关系。

安德鲁的弟弟克瑞斯·库莫(Chris Cuomo)，属于CNN的名牌主持人。

去年纽约疫情初发期间，克瑞斯采访过自己的哥哥，一段围绕谁是妈妈最喜欢的孩子的“争宠吵架”，让兄弟的网红州长形象植入人心。

“吵架”的起因在于采访的末尾。

克瑞斯对安德鲁说：“知道你很忙，但是有空给母亲打个电话吧”。

安德鲁：“打过了。她说我是最让她自豪的儿子”。

克瑞斯：“不可能”。

安德鲁：“别沮丧，你也有好消息，母亲说你是她的排名第二的最爱(Second Favorite)”。 

两兄弟舆论口和行政口一把抓，相互照应自是不在话下。

从中我们也可以隐隐感受到美国的实权圈子里，那根若隐若现的“权力遗产(legacy)”暗线。

主流媒体要成全一个人，依然是轻而易举的事。至少在疫情刚刚爆发的几个月中，媒体把库莫树立为抗疫标兵，川普则是个反面教材的不着四六的总统，哪天不被主流嫌弃才是新闻。

其他的光环也纷至沓来，这位纽约州的“好领导”，还被好莱坞宠溺了一下，颁发了一个艾米“创始人奖”，表彰他在疫情期间每天主持抗疫报道，讲科学摆数据，极大地安抚了民众焦虑的心情。

库莫自己甚至出了一本关于应对疫情危机的领导力的书，自然被民主党的老友亚马逊公司送到了书籍排行榜的显著位置。

02.三位性骚扰指控人

去年三月份开始，也是库莫高光全美亮相的时刻。在媒体的护驾下，收割了不少粉丝，尤其拉动了一些平常不热心政治的女性们天天收看他的疫情汇报直播，甚至成为一些深粉们的梦中情人。

这是明面上的，背后这位单身网红州长自己是什么想法，本来是私生活。而这段时间一棒接一棒的性骚扰爆料，让我们看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库莫。

首先，是他的前初级助理，25岁的女孩夏洛特·本内特(Charlotte Bennett)向媒体透露自己被库莫性骚扰过。

今天，她鼓起勇气走到了摄像头前，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记者。也就是笔者从广播听到的那段。

整个过程中，夏洛特艰难地描述着发生的事情。当时是2020年6月间，州长在办公室，突然提出想约她，她委婉表示“你的女儿在周围......”库莫旋即回答，他需要一个女朋友，觉得22岁以上都合适。

夏洛特跟记者透露，库莫的肢体语言和表达方式让她觉得，他想要跟她上床！当天她害怕地逃走了。

第二天，库莫又一次把她叫到办公室，依然没有第三个人。女孩说那一刻的她，已经处于一种惊恐发抖的状态，而库莫再一次提出要跟她约会。

记者问，如何让大家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夏洛特缓缓地回答，没人愿意说出这些痛苦的遭遇，对自己来说，公之于众本身就是莫大的挣扎。而且这原本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工作，她也曾把库莫当成自己尊重的职业导师。

这里当然涉及一个问题，性骚扰和追人时候死缠烂打，如何划界限。借用一个朋友的看法，如果是彼此平等的，比如同学，追求时“不屈不挠”问题不是那么大；但是如果一方是占据权力优势的官员，就涉嫌性骚扰。

这段采访被CBS的记者称为“毁灭性的(devastating)”，大家可以自己花时间听一下，自行判断。

看起来，63岁的库莫，针对的对象都是2、30来岁的妙龄女郎。

第二位指控者林赛·博伊兰(Lindsey Boylan)将在周一走到镜头面前，说出自己的经历。

第三位，33岁的拉赫(Ruch)曾是拜登2020年的竞选义工。她提供了那张已经遍布网络的照片。

拉赫表示，库莫在2019年的一次婚礼上见到她后，未经允许下吻了她的脸颊。

一图胜千言，大家自己感受一下。

确实对于2、30岁的女性，被一个比自己老爹岁数还大的人缠住追求、索吻，尤其对方是有权势的人，上下级关系，本来还指望做自己的职业偶像导师，忽然成了一个举止轻佻言行非礼的老男人。女孩子们自己内心深处是什么样的心情翻腾？

政治世家的出身，意味着长期经营的通天人脉。这是一场三位涉世不深的女子，与政治大佬之间的斗争。拭目以待调查发展。

03.隐瞒养老院死亡数字

如果说私生活尚可能众说纷纭，有不同的视角切入，那么关于养老院的丑闻，则是完全不同的性质。

2020年3月25日，库莫和纽约州卫生部发布了一项缺乏基本常识的命令，要求将Covid-19阳性的患者送入养老院，并且禁止对可能的养老院患者进行检测。

在被医学专家强烈批评之后，该命令于5月10日被撤销。 

但是到那时，已经有多达4500名感染COVID-19的患者被送往纽约州各处的疗养院。截至2020年6月，官方报道超过6000名纽约州养老院居民死于新冠。

错误的政策，给库莫带来压力。何况波及影响的，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根据华尔街日报和纽约时报的报道，库莫团队在养老院死亡数据上作假，其高级助理少报了大概50%的死亡，实际可能超过15000人。

而当时，也恰好是他开始写自己那本讲应对危机的领导力的书的时候。

在纽约州检察长于今年早些时候透露，该州少计算了成千上万的养老院死亡人数之后，库莫终于发布了完整的数据。他借口称，是因为考虑到川普政府可能会出于政治动机对纽约养老院死亡进行调查，而将其扣了下来。 

纽约时报爆料，库莫在新冠大流行中控制数据，抛弃公共卫生专业知识，并努力突出自己抗击病毒上国家级的领袖地位。

此事正被调查。

曾经被众人夸赞领导抗疫讲究数据说话、尊重科学、思路清晰的库莫，一年之后，却可能马上要栽在数据上。

以尊重女性、为弱势群体平权示人的民主党人，自己队伍里名噪一时的全国性领导力典范，现在却要为可能的个人作风问题，而面对调查。

要说，legacy恐怕是个容易滋养腐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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