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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议的生命之旅:《我们为什么长这样》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我译故我在 Author XuBinich

《我们为什么长这样》是我2020年翻译,2021年由湖南科技出版社出版的科普著作。这是给北京广播电台(北京故事广播)准备的材料。文字稿如下:

《读书俱乐部》节目的听众朋友,大家好,我是《我们为什么长这样》一书的译者。我叫徐彬,彬是文质彬彬的彬。我是山东师范大学的教授。从2000年以来,陆续为湖南科技出版社翻译了十几本科普图书,如《爱因斯坦的宇宙》《宇宙传记》《艺术宇宙》等。2021年,也就是去年,我有三本科普译著在湖南科技出版社出版,分别是《爱因斯坦的骰子和薛定谔的猫》《史蒂芬·霍金:友谊和物理学的回忆》,以及这本《我们为什么长这样》。

这本书的作者Alice Roberts(爱丽丝·罗伯茨),是个70后,网上信息显示她是1973年5月19日生人,比我晚4天,也是金牛座。这真是一个很有趣的巧合。爱丽丝是英国著名的解剖学家和人类学家,同时也是一个为公众所熟悉的公共科学家。

记得湖南科技出版社的吴炜老师联系我翻译此书的时候,发给了我书的电子版,看到作者名字,我一下子想起几年前看过她主持的一个纪录片,《奇妙的人类旅程》—— The Incredible Human Journey。现在的这本书的名字是The Incredible Unlikeness of Being,跟纪录片片名有些相似,所以我觉得内容也应该有相关之处。于是,我搜罗了一下自己的纪录片片库,很快就找到了当年保存的视频资源,重新观看,借以熟悉相关的内容。

跟一般的科普图书,以及《奇妙的人类旅程》纪录片相比,这本书的内容有点“硬”,可以算是硬科普的一类。其介绍的知识较为专业,因为它涉及一般人较少关注的解剖学。

但同时,这本书的内容也有点“软”,给它带来一丝柔软气息的,是作者细腻的语言,以及书中插画的艺术气质。作者爱丽丝有高超的手绘技巧,书中丰富的插图,都是她亲手绘制的。就连原版书中的各个小节之间的分隔符号——一颗小海星——也是她手绘的。

这本书的英文原名是The Incredible Unlikeness of Being,副标题是Evolution and the Making of us。副标题比较好翻译,可以是“进化及人类的诞生”。但是主标题里面包含了对一部文学名著题目的“戏仿”(Parady),或说“仿拟”。那部作品就是米兰·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各位听众朋友要是在下面把两个题目写出来,并列在一起,就能看到这两个的结构非常相似:

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
The Incredible Unlikeness of Being

它们都是以The开头,第二个形容词,一个是Unbearable,一个是Incredible,都有-able这个词尾;第三个名词,都是-ness结尾,剩下的都是of being,being都指“生命”的意思。

昆德拉的这部小说,国内有两个译本,较早的是韩少功译的,作品题目译作《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出版后曾风靡一时,我当年读的就是这个版本;后来又有许钧的译本,题目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如果是依据后一种译法,爱丽丝的这本书的中文题目可以译作《不可思议的生命之旅》。但是,昆德拉小说的这个后一种译名并不很普及,知道它的不多,因此,汉语书名这么译,未必能在逛书店的读者那里引发相应的互文性的联想。所以,最终,各位编辑老师经过综合考虑,选择了现在的译名《我们为什么长这样》。这个题目跟全书的内容更加吻合,让人读后立即就能了解全书内容的主线。

不同于达尔文的进化论的绍介方式,本书是直接从受孕的那一刻开始,讲述了一个细胞如何转变成一个有生命的、会呼吸的、会思考的人。然后回溯人身体的每个器官,都经历了怎样的进化之旅。

可以说,这是一本通过“倒叙”的手法写作的科普书:先跟我们介绍现代人的人体某个器官的解剖特征,再叙述进化史上,这一结构是如何从无到有,从简单的形态进化到目前的形态的。这一点,看一下本书各个章节的题目就能感受到。比如,第二章的题目是:头和大脑,副标题是“从脊椎动物头部的起源到人类大脑的惊人变化”;第四章,题目是“说话和鳃”,副标题是“发音盒子的水下来源”。

刚才提到,作者Alice Roberts堪称解剖图手绘大师。她经常在个人的推特上分享她正在绘制的新的插图。此外,也实时报道自己正在参与拍摄的电视纪录片,分享在野外工作的场景。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关注一下。

像很多科普书一样,本书也提供了很多有趣的知识点。比如,关于头骨,作者告诉我们,婴儿的头骨可塑性非常强,正因为如此,世界各地很多不同族群都有为婴儿重塑头骨的行为。书中说,在古代的埃及、希腊、秘鲁和澳大利亚,人们曾刻意让孩子的头骨变形。

早期的中美洲人把他们的婴儿的头绑在两块木板之间——一块在前额,另一块在后脑——把婴儿的头前后压平,使其长高。欧洲、亚洲和非洲的一些文化中,也曾鼓励把婴儿的头绑起来,让头骨长成理想的圆锥形。

其实,不仅仅是古代人有塑造头骨形状的习俗。即使到了现在,中国人还喜欢让孩子睡出一个后脑勺平平的脑袋。在我国的广大农村地区,如果一个人的后脑勺是自然的弧形,就有可能被视作是“丑”的。我本人的后脑勺比大多数的同龄人的要圆一些,但是记得2012年在加拿大访学期间,我的邻居Tim老兄在帮我免费理发的时候,还对我的后脑勺如此扁平而感到惊讶。——惊讶是委婉语,其实Tim老兄当时很不厚道地笑了,因为他觉得人的头那么扁挺可笑的。

自上世纪90年代初以来,由于美国和英国的父母得到建议让孩子平躺着睡觉,人们注意到了类似的效果。“平躺睡眠”运动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降低了婴儿猝死综合征(SIDS)的死亡率,但是,虽然该运动也降低了婴儿脸朝下睡觉造成的额头扁平的几率,但是现在更多的婴儿的枕骨过于扁平。幸运的是,这种姿势产生的枕骨变平似乎是暂时的。

在讲到七鳃鳗这种奇怪生物的故事,作者聊起了吃的话题——看来,看到野生动物就想“好不好吃”,不一定是中国人特有的倾向。书中是这么写的:

根据编年史家“亨廷顿的亨利”的记载,亨利一世最后一顿让他丧命的一餐中,就有七鳃鳗,这让七鳃鳗获得了一种奇怪的名气。亨利一世是“征服者威廉”(William the Conqueror)的儿子,1100年,他的哥哥在一次狩猎中丧生,他就成了国王。他在位35年,68岁时,他吃了“过量的七鳃鳗”——显然是违背了医嘱,第二天就病倒了,不到一周就死了。听起来七鳃鳗似乎是一种很奇怪的食物,但在古罗马,七鳃鳗被视作美味佳肴,直到中世纪,贵族仍然喜欢吃七鳃鳗。我曾在推特上礼貌地询问是否有人吃过七鳃鳗,能否告知我它的味道如何。大家的回复五花八门:“很像海鳗”、“黏糊糊的”、“像鸡肉”、“像肥皂”,所以至今我也搞不明白它的味道如何,而且因为现在七鳃鳗在英国成了濒危物种,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不过在日本似乎不是这样的。我的朋友、历史学家尼尔·奥利弗(Neil Oliver)发了一条精彩的推文:信不信由你,我在萨摩藩(鹿儿岛)的藩主岛津家中享用的一顿盛宴中,就有七鳃鳗这道菜。

说说翻译的过程。

这本书的中文版总字数是27.2万字。我记得是2020年居家防疫期间开始翻译的。网课之余,每天都能翻译一部分,所以很快完成了初稿。初稿的进度是有据可查的,因为我使用了一款专用的翻译工具,会记录下每句话的version history。第一章,开端(Beginning)的第一句话,是 2020-2-28,上午9点翻译的;而全书的最后一句话,是2020-6-25晚上9点翻译完成的。总共花了4个月完成全书的初译稿。三审完成的Word稿是2020年8月8日。次年4月份收到排版稿,审阅并返回后,在2021年9月出版。

前面说过,这本书跟爱丽丝主持拍摄的BBC纪录片《奇妙的人类旅程》紧密相连,所以,大家可以跟这部纪录片相互参照观看、阅读。此外,爱丽丝的其他几部纪录片也都不错,是增长新知的好材料,也是学习英语,练习听力和口语表达的好材料。

我们的起源 (2011)
英国最具历史感的城镇一二三季

哦,对了,她还主讲了英国皇家科学院2018年的圣诞讲座,题目是《我是谁》,也推荐大家找来看看。

英国皇家科学院圣诞讲座 2018: 我是谁

此刻,因为本土疫情处于散发状态,这周开始我又开启了居家工作的模式。这让我一下子想起了2020年翻译爱丽丝的这本书的情景。大家这一段时间如果也不便外出,不妨拿起这本书,跟随爱丽丝·罗伯茨,开启一次知性之旅。


本期编辑:杨莹YO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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