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迦诺，请快吹响电影未来的集结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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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作者：Daniel Kasman（mubi内容艺术总监）

多年来，洛迦诺电影节一直在全球最重要的电影节中扮演一个重要角色，在这里人们可以看到不妥协的电影创作、策展和影史的作品。

它一直是国际艺术电影的重要场所，不像戛纳和威尼斯那样因为被媒体追捧，而被迫有出圈的宣传需求和行业妥协。

/ 第74届洛迦诺国际电影节海报

最近一些金豹奖得主就证明了这一点：佩德罗·科斯塔、王兵、洪尚秀、拉夫·迪亚兹（但也像任何竞争性的电影节一样，洛迦诺电影节也颁发了一些哑弹，评委永远是不可靠的变量）。

除了主要的竞赛单元，它还以多个电影单元和大型回顾展为特色，以及一个更有先锋性的单元作为重要部分，以平衡在大广场上标志性的、大量观众参加的户外放映。

但现在，洛迦诺电影节可能陷入了困境。像许多电影活动一样，全球疫情让洛迦诺艰难挣扎，这甚至直接导致了2020年洛迦诺电影节的取消。

2021年第74届洛迦诺电影节则终于如期举办：不仅回到意大利附近的瑞士山区，成功举办了线下实体影展，而且还有另一位新的艺术总监Giona A.Nazzaro掌舵。

在上一届2019年洛迦诺电影节也有一个新的总监，Lili Hinstin，但她几乎没有时间去尝试任何不同的东西，就遭遇了疫情。

/ 艺术总监Lili Hinstin

今年这两个因素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不温不火的竞赛单元不仅缺少重磅导演，而且最重要的是，当电影艺术在全球危机中蹒跚前行的时候，这届竞赛单元缺少强有力的、具有宣示性的电影作品。

先锋的那部分已被谨慎地缩减，或被折叠到了短片单元中，或直接被裁剪掉。随着这些原本最具亮点的单元变得平庸或缺失，我们很难看到有什么新增的变革，只能看到被移除的部分。也很难知道责任在哪里，是在选片策展上？还是在可选的那些电影身上？或者两者都有。

对这届洛迦诺电影节的普遍反应和意见似乎是一种困惑和失望。参加这样的活动需要对自己的健康承担一定程度的风险，同时也要对其他人的健康承担风险，无论是旅行途中还是坐在观众席中。

疫情的背景迫使人们对这样一个不尽如人意的影节活动是否值得举办而质疑。当然也有一些好的电影，但它们并不多见，也没有达到预期的标准。

通常情况下，洛迦诺电影节的总结盘点必须提到回顾展。洛迦诺回顾展的策展工作总是令人印象深刻，回顾展在GranRex电影院举办，是电影节内最舒适和令人陶醉的影像世界之一。今年的回顾展是意大利导演阿尔贝托·拉图瓦达的作品。

/ 阿尔贝托·拉图瓦达

在2019年的黑人电影回顾展之后，今年这个选择有点像传统意义上老牌导演的回归，但在意大利之外，除了他早期与费里尼合作的《卖艺春秋》（1950）以及《外套》（1952）和《黑手党人》（1962）等几部经典作品之外，这位杰出的导演并不特别出名。

这种声誉在洛迦诺电影节之后可能不会有什么改变，因为在回顾展中只有这几部影片和其它少数影片有英文字幕。

两个罕见的例外是1949年的《波河上的磨坊》（The Mill on the Po），这是一部经过修复的、视觉丰富的史诗电影，讲述了19世纪意大利乡村绝望的阶级冲突；

/ 《波河上的磨坊》海报

以及《海滩》（La spiaggia，1954），讲述了一个性工作者隐姓埋名在海边度假的故事，将《繁荣》（德西卡1963年的作品）与罗伯特·奥特曼的群像和道格拉斯·瑟克的社会情节剧相融合。

说这话可能显得有些理所当然，但作为一个国际电影节，为了把这样一个系列放在一起，做了所有的工作，但却没有资源让它 “旅行”：从全世界各个角落来到这里参加电影节的人们没法从这段电影历史中学习、受到启发，并扩大对其的认知。

因此总感觉这是一个并不完整的策展。洛迦诺已经是是少数几个勇敢延续这一传统的电影节之一，它在首映新作品的同时坚持展示电影历史的重要性。

/ 《海滩》海报

电影节的当地观众可以是它的首要受众，但同样重要的是，作为文化交流的轴心，如果没有大量的资源用于使这种交流成为可能，鼓励它，并通过它来倡导更多的交流，那这种交流就无法发生。

关于这届洛迦诺电影节，官方声明强调了是以类型电影和对观众友好的电影为主要导向。

虽然将杰出的主流电影创作与艺术电影，整合到当代电影所能达到的范围内，是值得称赞的，但在歇斯底里地强调商业可行性和观众可及性的全球电影行业和全球电影节中，洛迦诺电影节的这一目标只能被视为对现状的默许，而不是真正尝试将不同叙事模式连接起来，并将观众的兴趣和体验交织在一起。

/  洛迦诺主席 Marco Solari

对于洛迦诺来说，呈现更多的传统电影可以说是大广场展映单元的功能，它必须填补一个有几千个座位的露天空间（2017年，大广场银幕出现在20瑞士法郎的纸币上，这是动机、手段和目标的显著一致）。 

今年，大广场单元履行了必要的职责，从Netflix的《厄运假期》为电影节开幕，到加斯帕·诺《旋涡》对观众的大胆挑战，再到细田守的美丽动画《龙与雀斑公主》。

《龙与雀斑公主》是商业电影宏大视野和包容表现力的高光时刻，它是一部关于一个少女通过交织虚拟和现实自我，来纠正生活挣扎的复杂心碎之作，也是对斯皮尔伯格未受重视的《头号玩家》的动人改进。

/《龙与雀斑公主》海报

电影节其它单元则展示了更多温和质朴的影片，当然有好有坏。

看待当今全球电影节的一种角度是，它现在充斥着惯例、套路和趋势，电影更有可能只在其中流通，而不是逃离它，所以它有自己的工业审美和叙事标准，类似于旧制片厂系统。

事实上，好莱坞旧体系的一个不变趣味是许多电影看起来是如此的相似。一部又一部由梦工厂生产出来的电影，如果不是由希区柯克、斯登堡或威尔斯这样特立独行的怪人拍摄的作品，那就有可能都在大染缸中浸泡过了一遍，并通过一些自身优点脱颖而出：如热门演员的稳定发挥、与众不同的机智幽默、不寻常的速度或成本，或一些精良的观察。

/ 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和约瑟夫·冯·斯登堡 

这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规律性，在众星捧月的情况下，可能会成就某种温和但令人满意的成就，阿克塞尔·罗贝尔的《小索朗热》便是如此。

这个故事讲述了一个少女（Jade Springer）逐渐意识到她父母婚姻中的裂痕，以及这种裂痕如何扩大，但同时又使她的意识变得黑暗并扰乱了她以前的幸福生活。

/ 《小索朗热》剧照

《小索朗热》从未像亨利·詹姆斯的《梅奇知道什么》或伊希尔·勒·贝斯柯的电影那样，罕见地冒险采用儿童视角，但这部电影也没有哗众取宠，而是把所有的重点都放在了女主角的脸庞和举止上。

事实上，导演和女主演以最美的方式唤起了这个年轻女孩所经历的悲伤和愤怒颤抖，因为她意识到她所经历的现实不只是一个，而是很多，这些现实有能力破坏并永远改变她对世界和自我的感觉。

/ 《小索朗热》剧照

Springer的表演在片中的正常家庭中，显得很精致且不露声色，正如讲述其故事的电影一样。

正是在镜头中记录了这个年轻女孩脸庞上的思考、分心、痛苦和挣扎，这部电影超越了常规的界限，变得甜蜜而悲伤地与众不同。

/ 《没人和小牛一起》海报

《没人和小牛一起》也是一部温和的电影，由其女主角的独特表演所支撑，尽管她生活在一个由其导演Sabrina Sarabi创造出的影像世界中。

影片讲述了一个年轻的德国女人Christin（莎斯琪亚·罗森道尔 饰）的生活，她和男友Jan在他的家庭农场中陷入了命运与选择之间的困境，因为除了她，每个人都在为农场付出身体和灵魂。

而Christin的身体和灵魂，并没有被她在农场周围大胆穿着的短裤和麦穗衫所控制住，这是她梦想自己过另一种生活的肆意表达，这并不是不可能。

但是她的母亲失踪了；她的父亲是一个痛苦崩溃的酒鬼；她最好的朋友梦想着欺骗她的丈夫；而Jan是如此劳累，以至于他与她相处的唯一时间是在愤恨的嫉妒中。

Christin是真的随随便便地滥交，还是在轻蔑的当地人看来，因为她充满活力且对性征的开放性，仅仅看起来如此，这一点故意没有得到解释。

Christin扭动着臀部、喝着杜松子酒、尝试自慰、与风轮机修理工幽会，既拒绝拥抱她的农场生活，也拒绝跳入城市的未知世界。

/  《没人和小牛一起》剧照

导演Sabrina Sarabi改编了同样迷人且粗俗的同名小说，唤起了日常生活的责任感，让角色来决定故事的发展。

我们很少看到Jan的家庭或农场生活，因为Christin自己并不关心；决定把头发扎起来还是扎下去，或者她女朋友的未回信息所引起的（最初）羡慕和（后来）恐惧，比农场的日常需求重要得多。

在Christin驾驭乡村允许的行动自由，和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的琐碎的乡村禁锢时，莎斯琪亚·罗森道尔给这个角色带来了丰满的表演，充满了美丽和沮丧的挑衅感。

Christin周围几乎没有什么团体可以支持或帮助她缓解她的绝望。

西班牙城市埃尔切并非如此，在Chema García Ibarra的《圣灵》中，这个城市接纳了一群特立独行的、古怪孤独的灵魂，他们因共同的UFO热情，和对来自上面的秘密救世主的信仰而聚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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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灵》海报

García Ibarra的这部长片首作是洛迦诺竞赛单元中最引人注目的首映作品之一，这是一个具有欺骗性且面无表情的故事，讲述了对团体的需求、疯狂的信仰和暴力犯罪之间令人不安的血缘关系。

影片以一对双胞胎女孩的其中之一在埃尔切失踪的消息开始，这个悲伤的消息引出了女孩的悲伤叔叔，他的母亲是一个年迈的千里眼，他属于当地的外星人真实信仰者分会。

影片由胶片拍摄，充满了欢快的柔和色彩，并着眼于滑稽的选角，特别是扮演叔叔的Nacho Fernández，和扮演双胞胎剩下的女孩Llum Arques。

/  《圣灵》剧照

导演似乎提供了一种充满黑色幽默、略微离间的描述方式，让人想起阿基·考里斯马基，他在这部片中专注于那些在城市中由悲伤的、寻找希望的人们形成的奇怪团体。

但更阴暗的暗示不断地影响着看似可爱的影像，最终《圣灵》将谜底揭示了出来，我们看到沉浸在狂野的、没有根基的信仰中，人们的现实是如何被利用的，并导致非常真实的后果。

在一个错误信息和绝望的阴谋泛滥的新时代，García Ibarra做了一件非常狡猾的事情，他的电影开始是一种对人类怪异性的同情喜剧，但随后揭示了这种怪异性可以导致可怕的残暴。

/  《圣灵》剧照

在大广场单元，斯戴芬·卢佐维茨基混合了被遗忘之人的抓马和连环杀手侦探片，《身在内陆》也带来了一剂令人欣喜的商业电影创作。

该片继续采用埃里克·侯麦在《英国贵妇与法国公爵》（The Lady and the Duke）中开创的大部分被遗弃的人工计算机效果，影片的精华部分将一战后的维也纳想象成一个异化的平面景观，背景中的建筑物和视角疯狂地倾斜着。

/ 《身在内陆》海报

在这个现代主义的环境中，Perg（穆拉桑·木苏鲁 饰）是一个被妻子和同事当作已死亡而被遗忘的归国战俘。奥地利的首都已成为是一个没有皇帝的共和国，充斥着痛苦的人类战争残渣和不想与冲突有任何关系的民众。

这种愤怒的、受创伤的环境，用怪异的制作手法渲染，很可能已经足够成为一部电影，但这部片还有更多：一个虚构的、类似《七宗罪》的一系列可怕谋杀案。

受害者都是退伍军人，而心高气傲、心慈手软的警察招募了我们受损的Perg，他在战前是一名明星调查员。此后，影片将侦查工作置于老兵事务之上，我们对侦查工作的了解越深，影片中大胆的特效似乎就越少；

我们也更接近于遗产电视剧：善于结合节俭的时代怀旧和魅力十足的侦探们。

/ 《身在内陆》剧照

影片在圣斯蒂芬斯钟楼里迎来了一个蹒跚的结局，破坏了戏剧张力，但围绕着内疚、共谋、兄弟情谊，以及那些去战斗的人和留在家里的人之间不可避免的联系，划上了一些圆满句号。

为了与影片的冲突性保持一致，一名侦探告诉Perg他下周一会见到他：也许是续集。

在《身在内陆》所处时代的十几年后，好莱坞正在产出一种特殊的作者电影，如莱奥·麦卡雷和雅克·特纳（都是最近洛迦诺回顾展的主题）的电影，其随手拈来的风格体现了工业文化生产和个人艺术性之间的一些最佳互动。

我们在这届洛迦诺电影节看到到的可能最接近这种美国电影的作品，意外地来自印度尼西亚：《复仇后酬劳入账》，由导演艾德温执导，当之无愧地获得了金豹奖。

/ 《复仇后酬劳入账》海报

艾德温的影片具有轻松的叙事风格，将阳痿、拳脚、爱情、谋杀、监禁和更多的拳脚故事融合在一起，仿佛这些都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艾德温的影片是主竞赛中的一个迷人亮点。

影片的两位主角Marthino Lio和Ladya Cheryl也贡献了出色表演，通过在建筑工地上不间断持续了数分钟的打斗而相识，他们轻松地发挥魅力，并立即成为标志性人物，赋予他们的角色以豪迈和力量—影片中有许多出色的打斗场面—以及一种共通的身体间的愉悦火花。

/   《复仇后酬劳入账》剧照

它可以成为一部拉夫·迪亚兹式国家史诗电影的延展，如《历史的终结》，只是以另一种方式讲述这个故事及其微妙的政治暗流，其中的苏哈托时代背景有点类似于今天的印度尼西亚。

今年的洛迦诺电影节最令人怀念的正是拉夫·迪亚兹那样大胆的电影（尽管电影节确实令人钦佩地首映了若阿金·平托和努诺·莱昂内尔的三部曲《Pathos Ethos Logos》，片长641分钟，每集都超过3小时，这意味着我只能看到第一部分)。

大胆影像但有剥削嫌疑的《美狄亚》是本届洛迦诺罕见的具有力量的电影创作和冒险的选片。

/《美狄亚》海报

作为俄罗斯导演Alexander Zeldovich十年来的第一部电影，这个希腊传说被赋予了现代的改编，一个身材魁梧、满身纹身的俄罗斯女人（Tinatin Dalakishvili）杀死了她腐败的警察哥哥，这样她就可以和已婚的百万富翁情人（Evgeniy Tsyganov）在以色列幸福地生活。

当被他的虚假承诺所背叛，这个以前虔诚而忠诚的年轻母亲就开始在未知的城市和风景中徘徊，与班克斯的模仿者、耶路撒冷皇室的后裔、以色列情报人员的千里眼，以及一个即使不是撒旦也肯定是恶魔的男人进行性实验。

这个女性在暴露了存在性困境后的错位，与电影创作者陶醉于这个角色和女演员的性欲之间的界限，有一种持续的不舒服和模糊的张力。

/ 导演Alexander Zeldovich

与《美狄亚》想要成为的那种电影相一致，并极大地帮助它进行了一次宏大的精神扫荡的，是首次担任电影作曲的Alexey Retinsky的伟大配乐，其表达方式与导演宏大而诡奇的技巧相一致。

另一部在主竞赛单元中保持了不加掩饰的诡奇感的影片，是阿贝尔·费拉拉的《零与一》，该片获得了最佳导演奖。

这是一部勇敢的原始电影，与其说是戏剧性的东西，不如说是紧迫的语气诗，它跟随伊桑·霍克（Ethan Hawke）扮演的某种雇佣兵，在疫情时代的罗马，戴着面具的陌生人、洗手液和肖恩·普莱斯·威廉姆斯（Sean Price Williams）的昏暗摄影，形成了一个绝望的、歇斯底里的景象。当下看起来就像未来，而这个未来是一场噩梦。

/  《零与一》剧照

故事和画面一样模糊不清：这个士兵有一个孪生兄弟，一个被某个当局监禁的长发、野性的革命者；这个兄弟的伴侣和他们年幼的孩子，住在罗马。

还有这个士兵的任务，似乎是一个混合了恐怖分子追捕行动、调查他兄弟的命运、不间断的录像，尽管似乎无法辨别这个士兵是在记录还是伪造他所拍摄的内容。

以及，仍然非常费拉拉，古怪地将宗教问题和偏执咆哮混合在一起，尽管这些是属于这个兄弟还是另一个，并不清楚，就像罗马周围教堂的几个爆炸场景，似乎模糊了真实的可能性与幻觉。

/ 导演阿贝尔·费拉拉

该片的风格与迈克尔·曼的数字印象主义是罕见的亲缘关系，而其稀疏的疫情黑色电影氛围，与B级黑色电影专家约瑟夫·刘易斯的风格是相似的。

这部电影因其黑暗、幻觉的性质而被撕裂，并在无法理解的叙事和纯粹直观的电影诗之间的微妙界限上徘徊，在一个令人窒息的、无法逃脱的、不间断的、对道德和确定性的信心崩溃的夜晚，投下了一个关于恐惧和诡异探索的不可动摇的咒语。

另一个进行了充分构思的艺术电影的有力例子，是获得了评审团奖，关于一个四川剧团50年动荡，雄心勃勃的《椒麻堂会》。

/ 《椒麻堂会》海报

作为中国艺术家邱炯炯的第一部虚构作品，它给人的感觉既宏大又细致，因为它跨越了中国历史的各个时代，却在一个小场景的限制下被赋予了生命。

该片的视野令人印象深刻，受导演自己的戏剧家庭启发，从20世纪20年代混乱时期的剧团创建开始，然后经历了抗日战争、民族主义斗争、战争年代共产党人的崛起、台湾之行，以及在毛时代来临前剧团的逐渐解散。

对于这样一个庞大的故事，邱炯炯显示出他的精明和创造性：这部电影将其历史描绘成一个年迈的主角，在即将喝下孟婆汤和被小鬼拉下地府的边缘进行的反思，以高度的艺术性呈现，用迷人的戏剧性布景代表非戏剧性的空间，在音响舞台上清晰地照明，并经常像西洋镜一样正面拍摄。

/ 《椒麻堂会》剧照

剧中人物众多，包括满脸麻子的创始人、一个哑巴驼背、一帮坚不可摧的女人，以及其他各种训练师、歌手、青年和戏剧演员，其影像具有韦斯·安德森电影的俏皮、热闹的品质。

只是，这个故事不是异想天开，尽管它不乏幽默感，而是以一种引人入胜的、忧郁的方式讲述剧团总是在失败边缘的命运。

邱炯炯制作了一部巧妙的存在主义史诗，颂扬了工人、艺术家和人民在面对徒劳和厄运时与生俱来的坚持。令人惊奇的是，影片最终呈现出一种令人感同身受的特质：毕竟艺术，和生活，都是需要有某种意义的。

/ 《椒麻堂会》剧照

人们可以针对电影艺术的现状说类似的话，观众的注意力随着技术和金钱的浪潮而转移，电影艺术越来越脆弱。

洛迦诺，以及类似的电影节，应该作为一个集结号，去庆祝最佳状态的电影艺术，并以此培养出一个能鼓励观众去邂逅、去接受挑战的电影活动，让观众去体验艺术所能提供的最好的喜悦。

电影这门艺术的未来是无法保证的，它需要像洛迦诺电影节这样的活动，并需要以卓越的标准要求自己，才能维持其美丽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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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附上两位靠谱影评人的本届洛迦诺电影节佳片推荐👇

Cinema Scope的Koehler：

《圣灵》（主竞赛）
《椒麻堂会》（主竞赛）
《不要再见啊，鱼花塘》（当代影人单元）
《永恒夏日》（当代影人单元）
《第一次》（国际短片竞赛）
《来自人类的星球》（非竞赛展映）
《湿沙》（当代影人单元）
《壁垒》（非竞赛展映）


Cinema Scope & Film Comment的Jordan Cronk：

《椒麻堂会》（主竞赛）
《圣灵》（主竞赛）
《第一次》（国际短片竞赛）
《美狄亚》（主竞赛）
《零和一》（主竞赛）
《不要再见啊，鱼花塘》（当代影人单元）
《复仇后酬劳入账》（主竞赛）
《壁垒》（非竞赛展映）
《永恒夏日》（当代影人单元）
《来自人类的星球》（非竞赛展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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