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解「双灵」（Two Spirit）吗？｜性别梦
文｜小猪
大家好！本期观点类稿件，我们来简单介绍一下「双灵」这一群体。
图片来自网络（下同，另注来源的除外）
01
双灵是一个伞式词，形容美洲（多特指北美）原住民社群中性别具有不同的成员，通常被定义为「身体中存在（或被赠与）男女两种灵（spirit）」。
作为一个身份标签，双灵（Two Spirit）具有一定现代性。
基于Ojibwe语言里的niizh manidoowag，这个概念在1990年加拿大的一场原住民国际会议上被提出，用于取代来自殖民者的贬义用词（主要是berdache这个词，其在不同语言中可以具有鸡奸、男妓、年轻男奴等意义）。
此后，双灵经由一代活动家、学者、艺术家的努力获得了更广的流通。
现在，双灵也可以缩写为2S（例如在2SLGBTQIA+中），但值得注意的是，原住民中的L/G/B/T/Q+成员并不一定就是双灵。
推行「双灵」的人有时会相对强调，这个词起到的巩固原住民间纽带的作用。
正如原住民文化内部具有丰富的多样性一样，不同部落和族群中的「双灵」可以对其性别有不同的理解，也存在各样的特定名称和与之相关的社会地位划分。
02
画家: Kent Monkman
因为双灵和美洲原住民的历史不可分离，其所指的性别特殊虽然在广义来说具有非二元性质，但还是和常用的「非二元」存在可以区分的地方。
比如说，我们现代语境中常用的二元性别对原住民来说更多被体验为强加的常规，本身也是一种施加管理的方式。
性别特殊的成员在原住民社会里一直存在，在上百个部落或族群中有过记录或目前被认可。
作为尤其在西方视角下不合群但在自身社群里常起连结作用的TA们，其在过去几个世纪里的逐渐消失，正是反映了美洲原住民经历的灭绝性殖民统治。
因此，不论在先于殖民的时期还是在反应和反抗殖民的时期，部落和族群中关于男女的性别文化，也许都不应该过于简单地使用「二元性别常规」。
03
图源：Osh-Tisch, John H. Fouch Image, ca. 1877. Courtesy of Smithsonian Institute
相关地，双灵也并不简单地作为一个「性少数」的范畴而存在。
在原住民社会里，对双灵性别的理解通常也包括特定的社会角色，尤其是在仪式、宗教、医疗这些方面，当然也包括经济。
TA们也被视为和土地、历史和社群有特别的联系。
双灵的社会角色也有一定的「跨」性别色彩。
例如历史上，在Navajo原住民中，生为男性的双灵或男双灵（原文不清楚）有时会同时做男性和女性的工作，例如编织和治愈；有的生为女性的双灵或女双灵则会参与狩猎和征战。
在这一议题上，Deborah A. Miranda（来自Ohlone-Costanoan Esselen Nation, Chumash）的研究引人思考。
面对殖民历史中出现的断代和灭迹，Miranda思索双灵何以称为joyas（加州原住民中性别特殊人群，来自西班牙语）的真正后人。
Miranda认为，joyas在灭绝性殖民政策中存活下来，一大原因是其做出了一定转变，例如放弃结婚生育，再通过这一相对安全的生活方式，按原本joyas在社群中起到的功用去找机会做事，例如照料文物和保护文化传承。
当今双灵身份中对社会角色的强调，一定程度上正是双灵者对先祖意志的继承。
由于殖民社会对原住民文化的系统性瓦解，许多传统和知识双灵者已经无法从直接前辈那里学习，但Miranda认为，其在困境面前的不懈仍会继续下去。
04
历史上，殖民者训练猎犬屠杀双灵者
关于历史，双灵人群的确面临种种困难、创伤和抹除。
过去双灵在各部落和族群里的存在，常会面临证据不足的质疑。
历史学者经常需要从来自欧洲的档案里寻找双灵的痕迹，而这些文件的作者很多时候并不理解原住民文化，甚至不是有意进行记录，其中带着的殖民凝视就更不用提了。
另外，历史创伤和代际创伤是所有原住民的负担，而对双灵人群来说，这一负担尤其沉重。
TA们从公元1500年左右开始就先于别人成为暴力殖民的目标，其后也经历了基于寄宿学校等形式的文化灭绝。
当今，TA们面临暴力、精神健康问题、医疗资源不平等的可能性也高于平常。
在为这篇文章做准备时，笔者发现许多关于双灵的研究正是从健康角度开展的。
还需指出的是，虽然双灵是LGBT+大家庭的成员，但当今的酷儿理论和相邻的社会理论——例如对种族、后殖民、主权的分析——尚需要更好地融入原住民视角。
太多时候美洲原住民的遭遇被遗忘，或被当作已经成为过去的历史；但对TA们来说，团结和主权仍是一个需求，而殖民也只能用「正在进行时」来形容。
05
考虑到重重阻力，双灵人群展现出的独特艺术创造力值得大家去了解和探索。
举例来说，虽然双灵曾经在有些部落和族群里被赋予神圣职位，但通过舞蹈和故事参与族群生活，殖民带来的文化同化造成性别不符常规的TA们不再在社群空间里受到欢迎。
这些空间包括一些传统仪式，例如powwow。
但双灵艺术家组织了专门为酷儿的庆典，创造出新的空间（下图）。
双灵人群中也走出了许多艺术家，下面只举一些例子：
诗人/作家：Qwo-Li Driskill
小说家：Daniel Heath Justice
导演/制作人：Sydney Freeland
篮子编织者/变装艺人：Geo Soctomah Neptune
画家：Kent Monkman
歌手：Nimkish
06
展现对双灵原住民的团结和支持，不能够仅仅在口头上认可，而是需要在各类讨论中将TA们看作不可遗忘的一环。
参考文献
https://www.ihs.gov/lgbt/health/twospirit/
https://www.them.us/story/two-spirit-indigenous-activists
https://www.nytimes.com/2021/04/23/t-magazine/queer-indigenous-artists.html
https://www.kqed.org/arts/13845330/5-two-spirit-heroes-who-paved-the-way-for-todays-native-lgbtq-community
https://news.vcu.edu/article/2022/04/for-centuries-two-spirit-people-had-to-carry-out-traditions-in-secret
https://www.ccnsa-nccah.ca/docs/emerging/RPT-HealthTwoSpirit-Hunt-EN.pdf
https://www.them.us/story/two-spirit-powwows-trans-indigenous
https://queerforty.com/worlds-largest-lgbtqai-native-american-powwow-event-announced
https://podcasts.musixmatch.com/podcast/queer-lit-01h3xhv87rnz5wgz5bxqgzzp56/episode/two-spirit-literature-with-lisa-tatonetti-01h3xhv87rnz5wgz5bxqgzzp66
https://gender.libsyn.com/episode-53-kai-minosh-pyle
Driskill, Qwo-Li. “Doubleweaving Two-Spirit Critiques.” GLQ: A Journal of Lesbian & Gay Studies, vol. 16, no. 1/2, Jan. 2010, pp. 69–92.
Miranda, Deborah A. “Extermination of the Joyas.” GLQ: A Journal of Lesbian & Gay Studies, vol. 16, no. 1/2, Jan. 2010, pp. 253–84.
Smithers, Gregory D. “Cherokee ‘“Two Spirits.”’” Early American Studies, An Interdisciplinary Journal, vol. 12, no. 3, Oct. 2014, pp. 626–51.
END
推荐
阅读
社
群
欢迎扫码联系田倞
加入跨性别议题交流群
性
别
梦
Gender Drea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