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罪恶--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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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欲的满足
被拐卖的女人，她们不少是因为不切实际地追求物质生活，才上当受骗的。
当自己过去所追求的东西到手了，理想实现了，她们也就不在乎什么拐卖不拐卖的了。
有了眼前的一切，曾经遭受过的蹂躏，曾经受到过的屈辱，很快就会忘却。
无论过去还是未来，都是虚幻的；唯有现实是真实的，具体的！可恨的人贩子！
在他们对女人所犯的全部罪恶中，危害最大的是毁灭了女人的精神支柱--对未来的追求，一种最珍贵的幻想。
对于任何一个民族来说，完全可以说，女人的精神支柱便是整个民族的精神支柱；
如果一个民族的女人失去了幻想的热情，失去了对未来的坚韧不拔的追求，那么这整个民族就麻木了！让我们来看看：这些个忘却了屈辱而沉浸在现实的浅薄的满足之中的女人，她们是怎样看待自己的生活的？
第一个女人：28岁，四川人，丰韵绰绰。
她说：“我希望嫁给一个能体贴我、对我温柔些的男人。”
然而，用彩礼换取了她、又经过法律“注册”的那个男人，却如同野兽一般。
打她、骂她。
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在她身上发泄他那超过正常人的旺盛的精力。
这是一种变态的近似“性虐待”的发泄。他固执地认为：你是我的老婆，我对你有权利，你对我有义务，什么配合不配合的，丈夫和老婆睡觉哪儿来那么多的婆婆妈妈。
她实在受不了了。她逃出了家门。
在重庆市街头游荡，试图找到一份工作。哪怕是给人当保姆，哪怕是扫大街，哪怕是到火葬场推死尸，她也愿意干。
为了生存让她干什么都可以。就是有一样她坚决不干：卖淫！
拉皮条的人曾经找过她，说“女人最值钱的东西你应该充分利用起来，不然你就把自己浪费了。”
“既然挣钱，就要挣得干干净净的，花起来心里也舒服。那种下贱的卖身的事情，我坚决不干！”她斩钉截铁地回答。
是啊，本来就是为逃避兽性的蹂躏才离家出走的，她怎么会再去干那种属于兽性的事情呢！
后来，在一个陌生人“帮助找工作”的花言巧语的欺骗下，她一时失去了警惕，被拐卖给千里之外的一个刚刚丧妻的男人。
她是被强扭进洞房的。呼救哭喊毫无作用。
那个花钱买了她的男人，并没有以此为借口强迫她做爱，他安慰她说：“你要不愿意，过些日子我送你回家。”说
着，给她铺好床，又在地上铺了床被褥，“你睡床上，我睡地下，你放心睡，我不会……”
一夜平安。
虽然她提心吊胆，彻夜未眠。
第二夜依然如故。
这一夜，两个人一上一下，竟然说起家常话来了。但她仍然没有脱衣服，警惕地防卫着自己。
第三天夜里，相互之间更深入地交谈了各自的生活经历。
他属于新一代的农民，高中毕业后又上了两年农业学校的函授大学。
他坦诚地说：“我花钱买了你，这实在荒唐，不过也没有办法，妻子死后，撇下两个孩子，再娶，那些女人一听说我是“二婚头”彩礼就双倍地要。我付不起，本来想算了吧，可是两个孩子谁来照料呢？于是就听了别人的话，买……”
她被感动了。
想起自己结婚以后所受的那些苦处，折磨，她禁不住啜泣起来：“我……女人没有好过的……”
他连忙给她擦眼泪，安慰她……
她忘记了自己被买卖的屈辱，投入他的怀抱之中。因为是感情的交融，没有任何“权利”和“责任”的负担，所以她第一次尝到了婚姻生活的甜蜜。
“这才是我的新婚之夜。”她羞涩地说。
有一个好男人，有和谐的婚姻生活，本来这是女性的基本的要求。可是对于这个在“权利”和“责任”重压下的女人来说，这简直成了一种奢侈，成了她人生的最大的幸福！
享受到这种奢侈，得到了这种幸福，她一切都满足了！
从此，她成了这个家庭里的不可缺少的一员。
她把过去的那个家，那个男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当妇联干部试图来解救她的时候，她拒绝了：“我在这里过得挺好，我也不想离开这里了！”
第二个女人：22岁，矮小瘦弱，看样子生来营养不良。
她的人生的需求和理想似乎更简单“我只希望能有一个和和睦睦的家，一家人别为小事吵闹。”
这是因为从小她就生活在一个不安定的家庭里。父亲、母亲似乎是冤家对头，隔三差五的总要吵一架或者打一仗。出口就是肮脏的话，动手就往死里打。
大人骂够了，打累了，接着拿女儿出气。她的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
平时，父母亲很少关心她，衣服总是又脏又破的；上学后，也从来也不关心她的学习情况。
有时候想买点什么东西，向父亲要，父亲推给母亲；向母亲要，母亲又推给父亲。
在同学家里，看到人家和睦幸福的生活，她羡慕极了，心想：我什么时候能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啊？
结果，和睦的家庭没有找到，却落入了人贩子的魔爪。
在出售她之前，人贩子轮奸了她，然后以3500元的价格把她卖给了一个半痴呆的男人。
那男人什么也不会，就会按照别人的唆使拿她当马骑。
这突兀奇来的灾难，几乎把她也折磨得痴呆了。
这天夜间，她在房梁上挂了根绳子，踩着椅子，把脖子伸进绳子绾成的圈套里，一闭眼睛，蹬倒了椅子……
在这个世界上，她活得太苦、太累了！她要去寻求永恒的解脱，永远的安宁，到另一个不可知的世界里去！
结果，她连死亡这种永恒的幸福也未能得到：公公和婆婆及时解救了她。
这是两个心地善良的老人。
他们精心地照料她，给她倒水吃药，把饭端到嘴边喂她，劝说她要好好活着，如果想家就把父母亲请来，等等。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长辈的温暖,禁不住便热泪盈眶，啜泣着，诉说了自己的家庭情况……
“孩子啊，你别伤心了，以后你就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虽说你是被我们买来作儿媳妇的，可我们老两口就是你的亲爹、亲娘。”两位老人真诚地说。
“爹，娘……”她一头扑进老人的怀抱里。
从此，她就把自己作为这个家庭里不可缺少的一员了。
替老人照料那个痴呆儿子，精心周到，无微不至。
作为回报，老人也把她当作亲闺女对待。这个可怜的女人啊，与其说她是嫁给了一个男人，不如说她是来给两位老人作闺女的。
对她来说，能得到慈祥的老人的疼爱，比有一个好丈夫更幸福。
“我是运气好啊，被人贩子拐卖了，卖到了一个好人家。”她经常这样说。
幸福……就是如此的简单；
受尽苦难的女人，就是如此地容易满足。
第三个女人：结婚5年了，还没有生孩子。
她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生下自己的孩子。”为了孩子，两口子不知打了多少架。妻子说是丈夫不行；丈夫说是妻子不行。
最后医生诊断是丈夫不行。没办法，命里注定的！
于是两口子商量决定，买一个孩子回来养着。
当然，这种事情是属于女人干的。托了一个人帮助买孩子，谁知孩子没买来，她却被帮她买孩子的人贩子卖了。
买主用绳子把她捆在床上奸污了她，从此她就被囚禁在这间屋子里了。
对奸污了自己的这个男人，她怀有刻骨的深仇大恨，她经常在心里暗自发誓：非宰了他不可！
她无时无刻不在想逃跑的办法。
逃出去，才能有报仇雪恨的机会和条件逃出去，先后跑了三次，三次都被抓回来了。
那个男人心狠手辣，每次都打得她皮开肉绽 惨不忍睹，她依然没有打消继续逃跑的念头。
终于有一天，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心中竟油然升起一种喜悦，啊，有孩子了，有了自己的骨血了，多年的愿望实现了！
这样一来，逃跑的念头打消了。
她安心地住下来，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腹内的胎儿。那男人也十分高兴，对她格外地照顾。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孩子“哇哇”地喊叫着，急切地来到了这个世界。
她兴奋地凝视着怀里的婴儿，一个虎头虎脑的白胖胖小子，那么逗人喜爱……
从此，她竟愿意跟上这个用强奸的方式让她孕育了一条新生命的男人。即使赶她走，她也不会走了。
“我有孩子了，当母亲要多幸福有多幸福。我是被卖的，真没想到因祸得福，给我卖出了一个胖小子。”她逗着孩子，兴奋地说。
后来，拐卖她的那个人贩子被公安局抓获了。找她查证材料时，她竟然替人贩子打掩饰：我是自愿来的，不是被买卖的。”
还有许多的女人，她们的需要更加简单：“我在这里，比过去吃得好，穿得好，我还回去干什么？我离开家，就是为了寻找过好日子的，如今过上了好日子，我满足了。”
“你看，我戴上了金戒指。别看我是被他买来的，他对我很好。如果我在家乡，父母作主嫁了人，谁能保证能有戒指戴？”
“在这里，我有钱花了。过去在家里，一分钱都舍不得花，你看，这存折上写着我的名字，1000元，是我的……
这些个女人，她们得到的仅仅是物欲的满足。对精神的需求，她们似乎没有多少兴趣。
也许这就是她们能把屈辱化成欢乐，把苦难化为幸福的原因，我们应该承认，刚刚摆脱了贫困的女人，她们首先尽力俩足的是自己的物欲，这固然是一个进步。
然而妇女最终的解放，还是需要依赖精神的力量。现实是真实的、具体的，但是未来也并不是虚无缥渺的海市蜃楼。
女人，为了自身的幸福，应该去建筑远离苦难的真正的幸福乐园。(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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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火元 | 我的父亲黄梅文史哲 编委会顾问：周慧 刘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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