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认为，新的数字货币或技术将导致现金持有量的下降。近期，加拿大央行的工作论文《口袋中的现金，云中的现金：比特币所有者的现金持有》（Cash in the Pocket, Cash in the Cloud: Cash Holdings of Bitcoin Owners ）使用2017年和2018年比特币综合调查的数据，发现比特币所有权与现金持有量呈正相关，即使是在通过控制函数法考虑所有权内生选择之后。平均而言，比特币所有者持有的现金比非所有者多83%至95%。该文章的结果提供了一些证据，反驳了新的数字货币或技术（如比特币）将导致现金持有量下降的假设。中国人民大学金融科技研究所（微信ID：ruc_fintech）对文章核心部分进行了编译。
作者 | Daniela Balutel, Christopher Henry, Kim P. Huynh and Marcel C. Voia
来源 | Bank of Canada
在2020年2月的一次演讲中，加拿大银行副行长Tim Lane讨论了发行中央银行数字货币（CBDC）的两个潜在原因：（1）如果现金需求降至可忽略的水平，以及（2）如果私人数字货币严重入侵。在加拿大，过去十年来，消费者使用现金进行销售点交易的记录有所下降。加拿大银行2017年的支付方法（MOP）调查显示，用于零售交易的现金份额从2009年的54%下降到2017年的33%（Henry等（2018b））。即便如此，现金在某些人口群体（即老年人、受教育程度较低的人和低收入者）和某些类型的交易（例如，小额交易或酒吧/餐馆付款）中仍然很受欢迎。对于一些人口群体来说，现金也通常被用作一种方便的价值存储。其他发达经济体也见证了POS的类似现金使用模式。例如，Bagnall等（2016）在七个国家进行了国际比较，结果表明现金具有韧性。被认为最接近无现金社会的国家是瑞典，主要原因是消费者缺乏现金需求（Riksbank（2017）、Riksbank（2018a）和Riksbank（2018b））。Engert等（2019）对加拿大和瑞典进行了跨国比较，以了解两国之间差异的潜在驱动因素。他们发现，两国的支付基础设施相似，因此现金使用的差异是由于（1）银行票据的法定货币地位，以及（2）瑞典与有担保存款相关的银行管制。此外，他们认为现金需求有两个组成部分：交易性和非交易性。在加拿大和许多其他国家，流通中的纸币继续与GDP同步增长，同时用于支付的现金正在减少。因此，对现金的总体稳定或增长的需求主要被视为一种价值贮藏动机。在评估未来是否会达到发行CBDC的标准时，需要考虑两个关键因素。首先是消费者偏好在推动现金和替代品需求方面的作用。消费者看重现金的哪些特征，这些特征会转化为数字形式的现金吗？为什么消费者会想要数字形式的现金？消费者认为对当面交易很重要的特征——例如速度、易用性等——在在线环境中可能没有那么重要。例如，Huynh等（2020）估计了对支付服务的需求，发现CBDC有可能取代现金和借记卡支付高达25%的市场份额，但这需要它结合现金和借记卡的最佳功能，并足以吸引商家的广泛接受。其次，为了评估私人数字货币是否正在入侵，重要的是了解它们作为支付媒介与价值贮藏或投资（或某种组合；见Glaser等（2014））对消费者的作用程度。比特币最初是十多年前开发的，目的是作为一种分散的货币（Nakamoto（2008））；也就是说，它将为经济代理人提供进行数字点对点支付的能力，而不需要可信的第三方（Böhme等（2015））。然而，比特币价格惊人上涨，从2016年末的1000美元上涨到2017年末近20000美元的峰值，导致许多人将比特币视为更类似于“加密资产”而非加密货币。为了更好地了解消费者对最流行的私人数字货币比特币的采用和使用，加拿大银行于2016年委托开展了比特币综合调查（BTCOS）（Henry等（2018a））。随后几年每年进行一次调查（Henry等（2019a）和Henry等（2020））。在本文中，我们使用了2017年和2018年BTCOS的数据。2017年BTCOS提出了一个旨在衡量加拿大消费者现金持有量的问题，即钱包或口袋中持有的现金。一个引人注目的发现是，与非比特币所有者相比，比特币所有者往往在平均水平和中位数上持有明显更多的现金。这一发现本身就挑战了数字货币在日益数字化的世界中必然取代现金的假设 比特币等加密货币的采用不一定会导致现金需求的减少。 1.持有比特币的可能性
广延边际分析的结果如表4所示；前四列是2017年的结果，后四列是2018年的结果。与这一估计相关的一个担忧是，比特币所有权可以被视为“罕见事件”，因为只有约5%的加拿大人是比特币所有者。为了解决这一潜在问题，通过惩罚似然法调整概率模型以解释罕见事件。罕见事件的修正没有提供任何额外信息，类似于经典logistic模型，因此我们只报告logistic模型的结果。
2017年的结果强调了性别、年龄、就业状况和子女数量对比特币所有权的作用。特别是，年龄较大、女性和有孩子对拥有比特币的可能性有显著的负面影响，而就业则有显著的正面影响。就地区而言，与基准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相比，只有草原三省和海洋四省具有显著不同的（反向）影响。与2018年的结果（第5列至第8列）相比，随着收入和教育对比特币所有权的统计意义变得显著，我们看到比特币所有者的人口结构发生了变化——高等教育和收入水平与拥有比特币的可能性增加相关。当我们用EAR15变量拓展模型时，我们观察到这种排除性限制的可预测性，如调整后的R方所测（2017年由于EAR15，调整后的R方增加了54%；2018年增加了52%）。除了EAR15变量外，回想一下，为了提高第二阶段的识别能力，我们添加了回归元，以捕捉年龄与比特币所有权之间的非线性关系。因此，在第3列（2017年）和第7列（2018年）中，将年龄平方作为一个额外的解释变量。我们发现，与调整后的R方衡量的预测能力增加相比，2017年的这一增加并没有带来任何改善，而2018年的这一增加只是略有改善。然而，当二阶分式多项式（fractional polynomial）与EAR15一起添加到模型中时（2017年第4列和2018年第8列），我们看到这两年比特币所有权的可预测性都有所增加。因此，我们将最后一个设定保留为生成第二阶段回归模型的控制函数所需的设定。最后，我们使用logit模型来检查模型设定的可预测性。结果见表4底部。有EAR15的模型比没有EAR15的模型更具优势，因为它表明，不存在可以提高比特币所有权可预测性的剩余不可观测数据。更具体地说，预测是有显著的，而其平方不是。就所有者和非所有者之间的区别而言，受试者工作特征（ROC）曲线下的面积为0.86，而没有EAR15的情况下为0.81（Metz（1978））。在这两个年份中，当EAR15模型使用年龄的非线性分式多项式项进行拓展时，比特币所有权的可预测性略有增加，而如果只添加年龄平方，则不会增加。仅使用EAR15作为比特币所有权解释变量的分析表明，该变量对于预测拥有比特币的概率具有重要意义，如表5所示。变量本身给出2017年ROC下的面积为0.78，2018年为0.77。这突出了这个变量对于区分比特币拥有者和非拥有者的重要性。
2.对于现金持有的平均效应
表6第1列显示了2017年基准模型的结果。比特币所有权的参数估计为1.36且在统计上显著。这可以解释为，在控制了年龄、性别、收入、教育、婚姻状况、子女数量和地区之后，比特币所有者平均比非所有者多持有136%的现金。表6第2列显示了现金持有模型的条件平均值，该模型通过控制函数（CF）方法进行选择。结果表明，修正后估计比特币所有者和非所有者之间的对数现金持有量的平均差异为0.948。这一结果表明，在控制选择相关因素后，比特币所有者的平均现金持有量大约高出95%。与现金持有相关的人口特征包括年龄（正向影响）、性别为女性（反向影响）和中高收入类别，这些类别对基准类别（低于50000美元的家庭收入）有正向影响。草原三省、安大略和魁北克地区比基准地区（不列颠哥伦比亚省）表现出正向影响。最后两列是2018年的结果。总的来说，这两年的结果是一致的，但是2018年对现金持有的平均影响低于2017年（对于未进行选择修正的模型，2018年为1.18，2017年为1.36；对于进行修正的模型，2018年为0.825，2017年为0.948）。3.现金持有的分位数效应
鉴于观察到比特币所有者和非所有者的对数现金分布，我们预计中值估计低于估计的平均效应（至少在2017年），较低的分位数效应无关紧要，而较高的分位数效应对比特币所有者非常有利。事实上，2017年比特币所有权对对数现金的估计中值效应（估计为0.907）低于估计为0.948的条件平均效应。基准分位数模型中分位数之间的模式并不像预期那样单调增加，在较低分位数处的估计值高于预期。2018年，我们观察到四个差异：在较低的分位数下，比特币所有者和非所有者之间的估计现金持有量差异并不显著；中位数比2017年的中位数估计值高出约30%；现金的高分位数低于2017年，因为我们看到在最高分位数处出现更大的弯曲；在现金高分位数时，性别和年龄的显著性发生变化（性别仍然显著，而年龄变得无关紧要）。这些变化可以用2018年比特币所有者的人口统计变化来解释。与线性模型相关的人口特征也与分位数模型相关，但2017年和2018年分位数结果之间存在差异。2017年，年龄具有正向影响，边际影响因分位数而异；性别为女性具有负效应，边际效应在现金的低分位数处较高，在高分位数处较低；在95分位数时，性别现金持有差异变得不显著；高收入类别比基准类别（0至50000加元）表现出正向影响，这一影响在所有分位数中都保持着。2018年，年龄虽然在现金分位数低于90时为正且显著，但在现金分位数较高时变得不重要；女性虚拟变量在所有现金分位数中都显著，在高分位数时相关性增加；在现金的高分位数下，收入效应变得微不足道。2017年至2018年调查期间，观察到的人口特征对现金持有影响的变化是由观察到的比特币拥有者人口分布变化驱动的，与2017年相比，2018年比特币拥有者性别更平衡、年龄更大、受教育程度更高、收入更高。2017年是加密货币发展的重要年份。随着比特币价格的飙升，这些工具受到了监管机构和金融部门的密切关注，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随后，比特币价格在2018年急剧下跌，2019年初触底。在这种背景下，人们对比特币的讨论大多集中在人们实际使用比特币的方式上：比特币是投机和投资的工具，还是罪犯进行网上交易的便捷方式？人们是否像最初设计的那样使用比特币——也就是说，一种分散的货币，为进行本来不会发生的交易开辟了新的途径？即使到现在，这些问题的答案仍在很大程度上不清楚，但它们通过央行数字货币的提议和所谓的现金消亡变得越来越重要。
利用加拿大银行2017年和2018年比特币综合调查的数据，本文揭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发现，即数字货币实际上可能在补充现有支付方式和金融系统方面发挥作用，而不是取代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