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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随想28:生日戏说“生产力”

何家天 不学八哥
2024-08-29

《往事》105

公历岁末,“闹热”的日子接二连三,先是冬节(冬至),家家“挨米做粹搓圆”(磨米做汤圆),两天后是平安夜和圣诞节欢庆,“最续尾”(最后)是跨年迎新。当然还有人会在这当头,怀念他们心中的红太阳。
东坂后礼拜堂圣诞节

74年前,当日历本被撕得只剩几页时,我也“凑热闹”来到世间,今天已虚度七十五。过去的人都算“虚岁”,其实从母胎算起,比把呱呱坠地作为人生原点的“实岁”反而更实在。大人物过生日讲排场,祝寿场面热烈,死后还搞诞辰纪念。而过去漳州平民百姓不太讲究,生日最多就是“拍卤面”、煮“红卵”。从小家里就一直没把生日当回事,到了老年,虽有条件讲究点,我却不大喜欢这仪式感,总觉得是在倒计时。今天只是借题发挥,来聊聊事关生儿育女的“生产力”。

以前的人希望多子多福,正如神应许亚伯拉罕的子孙多如繁星,这被批判为落后观念,其实遵循自然法则并没有错。漳州老城大街小巷,有不少世居大厝,几进几落,古厝里四世同堂,人口众多犹如一个小社会,家族里长幼有序管理井井有条,让人羡慕。那时我的儿伴同学,大多家里有六七个小孩,只生一两个反成了另类。兄弟姐妹一大堆,大的帮带小的,大人反而省心,衣服小了让弟弟妹妹轮着穿。虽只能粗放“饲大”(养育),但孩子不会娇贵,应对人生坎坷挫折更有本事。孩子不听话就“竹子枝炒肉”,都自个去上学,从没有见过有家长接送,也不大担心孩子功课和出门安全。

我的母亲,共生育9子,4男5女,虽不及圣经里的雅各生有12子衍生出以色列的12支派,也算不少。父母为刻印工匠,一年到头忙于生计养家糊口,勤俭持家,都让每个男孩女孩都尽力念书,其中多数还上了大学。孩子多了会显得“量鬆”(闽南语:多),也就不稀罕了,大人生日有煮碗鸡蛋面线,而小孩子过生日连吃“红卵”都免了。

旧社会常有瘟疫流行,医药卫生条件普遍不好,生下后不容易养大成人。家里得益于母亲向街对面开翰苑医馆的“契母”,学了点卫生常识,平时比别人更注重卫生,从小强调饭前洗手,不喝生水,不随地而坐,有病看病吃药,使得9个孩子都平安长大、成人、到老。母亲每两年间隔生一个小孩,坐月子后就要忙碌干活,没能充分休息,身体说不上康健,也活到80算寿终正寝。妇女在育龄期间,不间断生育,保持身体新陈代谢,说不定还对母亲有益,那种多生育会影响母亲健康的说法,对我家并没有说服力。

历史上凡是盛世,都是人口剧增,不会把人口当负担。过去人口不会实行计划,也不具备实行计划的条件,生多生少,全靠自然法则。50年代,曾有一阵鼓励多生,说“人多力量大”,多生了还可以评上“母亲英雄”。不知什么原因,后来把百姓的生活水平没有提高,归咎于人口增长过快,说30年人口翻了一番,社会生产赶不上,所以要实行计划生育。决策的依据是某导弹专家的数学模型,后来还直接把独生子女当成国策。其实世界上耕地少、人口密度大的国家地区比比皆是,并没有实行人口控制,粮食生产贸易已国际化,更不存在养活不了那么多人的逻辑。

其实提出“只生一个好”,明显违反自然社会规律。因为维持人口简单再生产,起码一对夫妇要生两个,这是很浅显的道理,用人口基数大为理由,强制性的人口急刹车,后果当时就可以预见。考虑到不育等因素,又要保持适当的增量,生育率一定要大于2.5。虽说是号召,但实际上控制人口的各种手段是强有力的。对城里人,先是用影响调资或降级,后用“双开”直接端掉饭碗,那时大家的经济来源离不开单位,所以不遵守的为数极少。我就因为害怕不得调资的后果而顺从了,想想就会后悔。

为了实现目标,农村采用的手段更五花八门,抄家搬电视,拆厝瓦片,抓人,连坐不一而足。当今80后90后00后,大多为独生子女,大人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孩子更显得“金贵”。当年父母住院时,在漳州的子女有五六个,大家轮流到医院照看,都觉得人手不够。我们这一代人,挨饿停学下乡下岗都有份,子女只有一个,当晚年生活不能自理时,要如何度过真不敢想象。

本来计划生育的期限定为20年,到2000年应该及时做出调整,却仍坚持“基本国策不动摇“和”一票否决“,甚至更严格执行,致使当今社会老龄化,改革开放失去了人口红利。到了后果很明显和严重时,还要一胎半、两胎、三胎逐步放开,看来已来不及了。据说很多地方自然增长率已出现负数。

好在我出生那时没有计划生育,要不我们几个续尾的小弟妹就来不了人间,也吃不了苦,更享不了福,玩不了微信,上不了网。

妥妥的C位

人生起点已模糊

顺便聊一聊当年的社会生产力,社会生产力与人口密切相关。50年代,我读小学时,同学家里领单位工资的很少,大部分都是个体做工和开店的,而且每家基本只靠男主人一人独当一面,就能养活全家,女主人一般都在家煮饭照看孩子,像我家父母亲两人都忙生计的不多。过去新华西,延安路,香港路,东门街,临街都是店面商铺,从业人数庞大,可以看出当年社会经济总量的规模。1932年红军攻克漳州,短短一个多月,轻易筹集了几百万元大银,可以证明这点。

1956年合作化后,提倡家庭妇女参加工作,劳动人口增加,供养人口减少,生活并没改善多少。那时大家都领工资,大部分是“月光族”,借钱买米,等发工资时再还钱的不在少数。好在改革开放后,整个社会生产力水平大大提高,生活水平比以前好多了,现在每个家庭开支很大,但已普遍不愁吃不愁穿,大部分家庭多少都有积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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