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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访谈 | 李佳怡:芒种之芒是麦子之芒是忙忙碌碌之忙,文学永远不会落幕内容是灵魂和王道
李佳怡
80后,《芒种》杂志社主编。从事文学创作,诗歌、散文、小说、评论见于《文艺报》《北京文学》《西部》《西湖》《飞天》《湖南文学》《青岛文学》《中国文化报》《解放日报》等,有作品被《小说选刊》《新华文摘》《诗选刊》转载。责编作品《丁字路口》获《小说选刊》第十二届年度大奖;《老街剃家》获《小说选刊》第八届年度大奖,《北京文学》优秀编辑奖等;个人作品《琢舞》获《小说选刊》最受读者欢迎小说奖;《赢家》获孔繁森杯一等奖等各类文学奖项。近年来编辑的小说、散文、小小说、诗歌被国家级选刊转载百余篇。
李蠡的“蠡”字,你会读吗?不会那就对了。这是李佳怡祖父给她起的名字,正因为许多人不会读,所以在高考的时候,她才改成了现在的名字。李佳怡大学毕业时,在电视台实习过,而且还当过几年记者,直到进入《芒种》,她才有了归属感。她记得去应聘的那天回到家,看到母亲年轻时读过的《芒种》,明白自己与《芒种》的缘分是从上一代延续下来的。从编辑部主任、副主编、主编一路走来,她对编辑这一职业的理解是,谈不上苦和累,其实和作家一样,都要学会与寂寞和孤独相处。她认为即便是新媒体时代,文学期刊同样可以大有作为,文学也永远不会落幕,优质的文本永远是一本期刊的灵魂和王道。
本期焦点人物 李佳怡
青年报记者 陈仓 李清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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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学世界里也有一个李佳怡,
那应该就是另外一个我。
李佳怡:确实是,在流量当先的时代里,我的个人信息算很少的,而我本身也不是很喜欢曝光自己生活的人。我是个地道的东北人,父亲是大连人,母亲是沈阳人,我出生在沈阳。如果非要我介绍一下我的家乡,我就用一首比较有代表性的歌来表达吧,“我家住在沈阳城,老话就叫盛京,一朝发祥地,两代帝王都”。同时,沈阳也是九一八事变的发生地,近现代中国最屈辱的一段历史就发生在这里。改革开放以后沈阳作为共和国长子,见证了新中国从弱到强的变化过程。如今的沈阳在中国也是举足轻重的工业大城,所以有了东方鲁尔这样的美誉。经过多次华丽转身的沈阳城,如今和从前大不一样,如果你是个吃货的话,我还可以推荐东北的美食给你,如北方人大气、豪爽的性格一样,东北美食大碗又美味,是其他很多城市不具备的。
李佳怡:我到《芒种》已经快十年了。少年时心中有对文学的向往,也曾写过一些现在看起来很幼稚的东西,这应该是我们那个时代,很多小孩子都憧憬过的文学殿堂吧。如果说更看重什么,这里应该是实现我年少梦想的地方。
纸媒不景气,是时代进步的必然走向,我相信,即便是新媒体时代,文学期刊同样可以大有作为,文学也永远不会落幕,优质的文本永远是一本期刊的灵魂和王道。至于苦、累倒是谈不上,编辑其实和作家一样,都要学会与寂寞和孤独相处,这也许就是它的魅力所在。
李佳怡:成就谈不上,就是一份责任而已。主持工作到现在还不到一年时间。最初到《芒种》是从编辑做起的。第一次进入编辑部是十年前的事了,是我来《芒种》面试的时候,就是现在的张启智社长接待的我。张社长当时还很年轻,他给我的第一感觉很严厉,对文学有独到的见解和眼光。那时《芒种》刚刚被评上北大中文核心期刊,正是缺编辑的时候,正好我来了,可能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是偶然也像是必然。
我依然记得那天的情景。那天我穿了一身白色衣服,带着初出茅庐不怕虎的劲儿走进了文联大楼,直到今天我们之间的对话内容依然历历在目。面试回家之后,正好我妈在收拾房子,我和她一边闲聊一边整理那些磁带和老旧得都已经泛黄的书籍,没想到里面竟翻出了好多本一九八几年出版的《芒种》杂志,我妈说那是他们年轻的时候都在读的杂志,没想到这种缘分竟然是从上一代延续下来的。
李佳怡:刊名是齐白石先生1957年1月为《芒种》题写的。同年的9月份,齐白石先生就去世了,他写的字成为一份非常珍贵的记忆。《芒种》这些年一直延续这种形式,目前没有要改变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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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们豁达的价值观和格局
时常深深地影响并温暖着我。
李佳怡:真正主持工作是从2021年1期开始的。我是从编辑到编辑部主任、副主编、主编一路走过来的,即便现在依然在选稿、审稿,工作的流程和过去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无形的压力会大很多,责任也更重,更多精力和重心逐渐会落到其他地方,比如创收。新媒体时代,传统期刊无时无刻不面临着各种挑战,传统纸媒不像电子出版物,每一笔支出都要计算,人工成本、印刷、纸张、物流等等,都是从前不当家时未曾有过的紧迫感。
这些年,重点栏目的设定几乎是固定的,除了特别时期、特别策划以外,每年都会有1~3个栏目上的微调,在秉承传统杂志的模式上创新,让杂志内容多元化的同时,为其注入更多的活力。另外,新媒体平台可以弥补传统媒体的不足,我们也在做各种尝试,顺势而为,让传统文学刊物更好地融入新媒体是必然趋势,二者也许可以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李佳怡:哈哈,但这招现在应该不管用了吧?《芒种》预付稿费应该是十多年前就形成的一种约稿方式,也是《芒种》和很多老朋友们约定俗成的一种默契。《芒种》大概有一批这样的作家朋友,每年都会给一篇自己比较满意的作品来支持我们。如果说2000年左右,这笔稿费还算是一笔“巨款”,那么对很多人来说,现在这笔稿费应该就是这些老朋友对《芒种》的“回馈”,因为这里的很多人如今都已经是“大家”“名家”,他们的稿费如今已经涨到千字千元,甚至更高,但我们的预付稿费只是比过去相对提高了一点,可他们依旧愿意每年给《芒种》一篇作品,在这一点上,非常能体现出很多作家感性、纯粹的一面。
李佳怡:优秀作品太多了,无论得奖或者转载与否,稿子见刊的那一刻起,这篇作品应该就是优秀的。从原发刊物角度统计,《芒种》被转载的作品概率还是挺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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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媒遭遇新媒体,
我们的核心力是内容,
是优秀的作品,
只不过是换一种顺应时代的方式。
李佳怡:约名家稿件是所有刊物都需要和向往的,但不可能每期每篇作品都出自名家。成名作家作品资源有限,普通作者里面也有很多有深度、有高度、有温度的作品,文学刊物的影响力也许在于名家,但生命力需要青年作家支撑,所以我们不仅关注而且会主动发掘文学新人。比如继“铁西三剑客”之后,沈阳又出现了一个80后作家黑铁,他的风格类似于三剑客,却在对家乡情感书写上更具情义。关注他之后我发现,他的作品不仅仅书写东北土地,对于人物的洞察力也有着强大的掌控能力,当时在《芒种》发表出来的小说,随即被《小说选刊》转载。这说明不仅是我们,很多选刊也都在关注和力捧这些文学新秀。另一方面,我们也非常关注文学新人的动态,文学是具备服务功能的,我们也一直遵循《芒种》“不畏名家,不薄新人”的办刊传统,力争培养新的文学力量,让更多年轻作者和他们的作品进入我们的视野。比如“芒种论坛”栏目,就是每期由一位著名评论家,带领各自的博士,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青年学者、评论家,由他们共同对一部作品或者一个当下较为热点的文学话题进行讨论。这样不仅能解决一部分人的学术发表需求,也能让一本纯文学杂志多样化,更具学术价值。
李佳怡:当然是做主编更难。主编和作家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为他人做嫁衣和自由创作难两全。而主编的职务更是一份责任,你要带领一个团队,团队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与你有关;每一篇作品的来去和命运都与你有关。我必须全力以赴做好主编这件事,把文学理想转化成奉献精神就会平衡许多。
李佳怡:我的业余生活真的特别单调乏味。前面我不是说过吗?真的是一成不变,就连出去吃饭都会选择同一家饭店,点同样的菜,坐同一个位置。
李佳怡:在我看来,网络的活跃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人类的预期,至于能否完全取代纸媒,还是用时间来证明吧。不过,我认为,存在即合理,现在依旧有很多人喜欢看书看报看杂志,比如我,甚至是某一个时代的群体,这不仅仅是传统观念在作祟。20年前,纸媒遭遇过危机,全球迎来了新媒体阅读时代,如今,当这个话题重现,在风险面前也许有机遇会不期而遇。我们的核心力是内容,是优秀的作品,只不过是换一种顺应时代的方式,将它们搬上时效性、传播性更快捷的平台。这是符合时代的产物,所以《芒种》也开设了自媒体平台,“芒种文学”在线公众号以及抖音App,很多读者可以通过这些渠道了解我们,包括即时的留言和互动,这是传统纸媒无法做到的。
编辑:林荟萃
审稿:梁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