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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问题||从四个维度寻找研究问题的创新价值
学术研究需要寻找有理论创新意义的问题,那么具体地,从哪些方面去寻找它的创新意义呢?换句话说,从哪些维度评价一个研究问题是否有创新意义呢?有学者提出学术的创新性一般从四个方面考察:“一是在开拓研究领域方面是否具有创新性,二是在使用研究方法方面是否具有创新性,三是在运用论证资料方面是否具有创新性,四是在阐述观点或理论方面是否具有创新性。”[1]这个说法的四分之三是可取的,唯第四点不太明确。一般地,通常从新问题、新方法、新材料和新理论四个方面判断研究问题的创新意义。(1)是否提出新问题,即是否提出别人没有研究过的问题?这是理论创新的核心目标,是创新意义最强的类别。新问题可大可小,大的问题可能产生一个学科、一个学派或一个理论;小的问题则可能对既有理论进行完善或发展。比如麦库姆斯和肖提出议程设置理论,即媒介议程设置大众议程,就是一个全新的理论领域。后来,很多人对议程设置理论进行了深的研究,则形成了该理论下比较微观的新问题。根据麦库姆斯的回顾,全球进行了400多项关于议程设置的研究。[2]这些微观问题,包括大量在不同国家和地区的经验研究,大量的属性议程研究,大量新媒体环境下的议程效果研究,甚至包括不少的技术性研究比如媒体议程与大众议程时间间隔对效果的影响等,都是对该理论进行完善与发展类型的研究问题。(2)是否运用新方法,即如果研究别人已经研究过的问题,那么是否运用了新的方法?这并不意味着把研究过的问题换个方法就行了,而要求新方法的运用具有理论意义。有的学位论文在阐述自己的创新点时,以运用了某个方法为理由并不充分,而是要指出运用这个新方法的理论意义。这种理论意义通常是强化了原来的结论,也可能改写了结论。最常见的情况是,运用确证性更强的方法研究老问题。比如,运用逻辑推导出的结论,如果运用经验研究方法进行研究,可以被认为具有理论意义,因为它把演绎理论变成了经验知识;运用诠释主义范式得出的结论,如果运用实证主义范式进行研究,同样可以获得问题的合法性,因为知识的确证性也得到了加强。同样以议程设置理论为例,其实这个思想甚至最早可以追溯到李普曼,但是前人都只是理论假设,麦库姆斯才将其变成了经验知识,因此是有研究价值的。麦库姆斯[3]提到一些研究,就问题而言并无新意,但是采用了实验法这种实证主义范式中最严格的方法,正是因为确证性更强而获得了研究问题合法性的。(3)是否运用新材料,即如果研究别人已经研究过的问题,那么是否运用了新的材料?这里的材料指的是研究中所用到的文本资料或经验资料等。在历史研究中,新文本材料的发现和运用都是重要的问题意识,因为它们可能导致历史结论的重新书写;即使在结论不改变的情况下,重要史料的发现也具有很强的学术价值,因为能够加强现有的历史结论。更常见的是在经验研究中,社会情景的转变会带来问题意识的浮现,因为不同的社会情景所提供的经验资料不同。比如,上面已经提到,议程设置理论的研究中,有相当多各国或各地区的经验研究,中国内地也有这类在地化研究,张国良和李本乾[4]的研究就是这方面的例子。这类研究需要避免简单地验证理论——尽管它确有研究理论的目的,而更应该力求发现理论的在地化特点。(4)是否运用新理论,即如果研究别人已经研究过的问题,那么是否运用了新的理论视角?这种情况,通常见于现象阐释类研究。举个明显的例子,同样是对自然灾害的研究,运用气象学与运用地质学的结论就不同,因为所运用的理论视角不同。类似的道理,对传播现象的分析,运用不同的理论视角可以形成不同的问题意识。比较宏观的,比如对传播现象的分析,经验研究和批判研究的结论差异很大。即使在经验研究和批判研究内部,运用不同具体理论视角的结论也是不同的。但是,并非换个理论视角就形成了问题意识,因为用作分析工具的理论视角与其分析对象之间存在适当与否的问题,这需要有内在的联系并且给予充分的阐释。有的文章把一些生僻的理论搬出来,甚至把自然科学领域的理论套用过来,运用编造的子虚乌有理论的情况也出现过,这些都是对理论视角创新的误读。一项合格的研究,绝不是要包含上述全部四项创新维度,能够至少具备一个方面就可以了。问题在于,大多数文章连一个方面都没有,当然没有办法被称为学术研究。这四个维度的好处在于,可以帮助研究者比较容易地衡量自己的研究是否有创新意义,或者说可以帮助研究者清楚从哪些方面去努力获得创新意义。[1]
2022年9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