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
编者按:从2010年开始,《装饰》杂志每年组织一期与毕业设计有关的专题,聚焦一个专业,每5年轮换一次,依次为视觉传达设计、工业设计、环境设计、服装设计,以及信息艺术设计。从2015年开始,专题组稿增加小型研讨会环节,邀请参与专题的院校专业负责人及一线教师就人才培养模式、教育定位、毕业设计的教学理念、组织形式、评价方式,以及专业学科发展等问题展开讨论。以下是今年主题研讨会的主要内容。
蒋金辰 四川美术学院设计学院工业设计与产品设计系主任、副教授方晓风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副院长、教授,《装饰》杂志主编张雷、刘新、范寅良:工业设计系有三个专业方向——产品设计、交通工具与展示设计。在教学科研上,我们特别注重教师以实践为先,与理论结合,积极整合校内其他院系、企业和政府资源。产品设计专业强调可持续前沿研究,如赵超老师、刘新老师。赵超老师一直关注医疗与老年设计,与清华大学生命科学院有长期密切的合作,新冠疫情暴发以来,他们联合推出的一些产品产生了积极的社会影响。交通工具专业主要依托企业支持。每年我们都与一家汽车公司合作,例如今年是广汽,往年是日产、韩国现代、江森自控和北京奔驰研发中心等。相关企业不仅提供课程的支持资金,在重要课程阶段还会每周或隔周派设计师来授课,学生在课程期间的收获是巨大的。他们不但要准备英文答辩,还要完成相关的3D模型和实体模型制作。得益于学院传统和地缘优势,展示设计专业以国家项目为重点。例如马赛老师与教师团队完成的北京奥运会、广州亚运会、70周年国庆“红飘带”,以及正在进行的北京冬奥会相关的设计项目。这些项目不仅成为学院集体承担的重要工作,也渐渐成为一种教研方法:即教师团队带领高年级和研究生在“做中学”。工作团队由多个专业的学生组成,不仅能够全面提升学生的专业实战经验、理论认识、自学的能力(项目要求的一些知识、技能,是课堂上没教过的,要求学生在短时间内快速掌握),还有难得的职业荣誉感与社会责任感。设计的综合性特征既是这个学科的机遇,也成为如今工业设计教学的最大挑战。我们利用清华大学的学术资源,进行了如下教学探索:一个是研究生双学位项目,包括与英国皇家艺术学院、帝国理工学院联合培养,与米兰理工大学联合培养的双学位项目。
一个是科普创意与设计专业硕士项目,基于明确的专业定位和社会需求目标,让艺术与技术更落地,并采取导师组的方式。这个专业硕士项目已执行近10年,效果不错,因此我们计划在本科教学中实施。
最后一个,也是近年来开展多学科交叉教学的突破性尝试——新雅书院的创意设计与智能工程(CDIE)专业项目。这个项目的学生不是美术生,是高考的理工科学生,按照清华大学的高考分数录取线招进来的。专业教师由美术学院、自动化系和机械工程学院共同组成。第一届学制5年,授予工学与艺术学双学位。之后则改为4年,仅授工学学位。这批学生今年已经毕业,共13人。他们的毕业设计也是在跨学科导师组的共同指导下完成,从内部的机械原理、自动化编程,到外部的造型设计,都是由学生独立完成,其作品效果十分可喜。这13位第一届本科毕业生除一名学生出国留学外,其他都将在清华大学继续攻读相关的硕士学位。所以,基于设计整合和学科交叉理念的研究型人才如何培养,未来的研究生教学模式是非常值得我们关注和思考的。
很直接地说,现在工业设计教育存在一个现象:受技术发展的影响,我们好像越来越不自信了。教学目标和课程设置不断调整,本身要坚守的却不明确了。技术问题当然不能视而不见,但在教学中应该适度加入。设计的知识体系与框架的确是宽泛的,但对学生而言,他们更需具备的,是与其他学科专业人士的沟通能力与定性的判断能力。要去整合他人,而不是被他人整合。所以下学期,我们系想做的是,一些课程让新雅书院与美术学院的学生一起上。在同伴学习的过程中,让后者有些压力,理解其他理工科学生的专业知识背景、思考方式、学习方法,由此,反思设计专业的优势,以及自己需要补足什么。南京艺术学院工业设计学院
张明:南京艺术学院设计学科及其相关专业分设于设计学院、工业设计学院和传媒设计学院。工业设计学院目前主要包含三个专业领域:产品设计、艺术与科技(即展示设计),以及交互设计。南京艺术学院是国内少有的全学科艺术类院校,在这样的学校背景下,工业设计专业结合教育部“新文科”理念,寻找着自己特有的优势与着力点。首先,近30年来,我们一直致力于研究“传统造物的现代启迪”。如今,研究已扩展为“中国传统造物方式的现代化转译与跨文化解读”,相应的课题、课程、实践及理论成果陆续问世出版。其中的一个重点是对于生活方式的研究,探索既能满足当下国人体验需求,契合商业规律,又能在文化层面上进行对外输出的新生活方式。例如我所从事的一项研究,名为“从样式到方式”。我们认为,该研究方向不仅具备可持续性,有自身的学术体系,还能够把新的设计思潮、新的技术和问题不断转化整合进来。其次,谈到在专业教学中如何应对新技术与学科交叉,我们的做法是:第一,走出校园。在研究生教学中,与南京大学计算机学院、商学院以及南京航空航天大学机电学院联合,建设一个艺术与科技融合的工业设计新教学体系。第二,培养师资。如今,高校大量引进跨学科人才,存在盲目跟风的现象。人才养成需要时间,我们在思考:要引进的人才,应该先学设计,再去与其他学科交叉,还是学完其他学科后再向设计交叉;应该自己培养,还是依赖外部。得出的结论是:自己培养。最近一两年,学院引进的教师,包括从事编程技术教学、纤维传感器和健康监测研究的教师,都具备设计专业背景。再次,2008年,南京艺术学院成立工业设计学院时,何晓佑老师搭建了一个“人”字形的结构。起初我们把“产品”放在中间,后来发现,产品的内涵在不断变化,应该把“交互”放在中间。然而,交互不是一种技术,而是一种基础维度,可以是与产品、智能硬件的,也可以是虚拟的。因此,在学生的专业分配上,我们也将扩大交互设计专业的人数。由此,便涉及了工业设计的知识体系、框架边界和各个学院的建设问题。个人认为:第一,教育工作者应从更宏阔的历史角度反思当下所遇情况,不要总是颠覆、推倒现有的内容,而要守正创新。
第二,不要总认为新技术、新知识是“高大上”的,更不要被假学说蒙蔽。祛魅鉴伪的前提是回答好这样几个问题:设计师是做什么的?工业设计要解决什么问题?在社会中发挥什么作用?
第三,设计学要抓住审美的核心。审美是人类文明的顶点,文化、历史、心理、科技、经济等诸多表象,都可以上升至审美层面。如果放弃这一点,设计学科将会迷失自我。
第四,学科如何转型,学科交叉的边界在哪里,各个学院要走怎样的路,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最后,简要介绍一下南京艺术学院工业设计学院今年的毕业设计。我们各专业一起确定了大主题“运河之美”,突出本院的研究专长与地域优势,把沿河的物质文化、非物质文化与当代生活进行连接,包括家居设计、展示空间设计、信息可视化设计、交互互动装置,等等。毕业设计展示期间,南京博物院与大运河博物馆的馆长、专家先后前来参观,最终学院挑选出十余件模型至大运河博物馆展出,参与博物馆公共教育部门的活动,也进一步让学院和学生的作品得到社会的关注与反馈。同济大学设计创意学院
徐江:同济的工业设计专业按大类招生,与我校的建筑专业、城市规划专业一起,每年招收约300名工科试验班学生,其中有60名左右的学生在专业分流时会进入到设计创意学院学习高年级知识和课程。除此之外,每年还在设计学大类计划下招收部分美术类考生。工科试验班和设计类考生入学第一年按大类培养,共同上课。在大一结束后可按兴趣优先、兼顾专业潜质的原则从工业设计(产品设计)、媒体与传达设计、环境设计中选择一个方向进行后续的专业学习。负责教学管理期间,我一直在思考的关键问题是:教师教什么,学生学什么。例如针对设计基础课,2015年实行教改后,再次计划对基础课程建设及其教学团队优化升级。这是因为基础知识结构相对封闭,看似稳定却与后续专业教学知识结构发展不一致和不匹配。那么,如何改变?依据是什么?所以,我们尝试开展进行了两项工作。第一项工作,按QS设计与艺术排名挑选22所位于前列工业设计专业院校,研究它们的培养方案,分析课程关系。总体来看,诸多课程名称大致可分为以下六类:第二项工作,研究绘制设计学知识图谱。2015年,学院的本科基础课程教改某种程度上参考了布坎南教授提出的设计四秩序,将其作为设计基础教学的底层逻辑。但是符号、物体、环境、系统这四秩序,其内涵是什么?支撑其哲学、社会学、心理学、教育学等层面的知识根基是什么?有可能,四秩序中的“符号”对应的是“语言学转向”,“物体”对应的是“物转向”,“环境”对应的是“现象学”,“系统”则对应的是“分析逻辑+现象实践”二者的高阶融合。我作为设计专业教师,力争自己首先清楚这些知识内涵,如果不明确,传授的目标和手段便无从谈起。此外,讨论技术对设计的影响,学生的知识分析和判断越来越强,获取知识的途径越来越多,我们不能还停留在表达工具层和程序性知识层面去认识设计。实际上,随着信息时代设计与技术的联姻,文化、史论类课程,也要在重视设计史和艺术史的基础上,重视讲究造物规律的技术史与技术哲学,从而做到设计教育传道、受业、解惑的良好状态。接下来,我们按以下八个学习模块建设教学体系与课程,包括:创造性思维、问题解决与系统思维、造物之美(赋形基础)、以人为本(用户体验)、商业语境(产教融合)、系统创新(跨学科)、主题专项(个性化)和毕业设计。在这些学习模块下,应该设置哪些课程,课程需涵盖哪些知识、能力模块,有待与各个兄弟院校院系共同进步、优化和落实。最后,学习了今天老师们的发言,我还有一点想法是:信息技术、人工智能的影响,让大家把更多精力置于非物质的赛博空间,这不能仅仅视为是一种倒逼。设计“回到事物本身”,应该包括对物身后故事的关注和追溯,带领学生去触及和理解,拓展新领域、挖掘新需求,才能创造更大的意义空间。设计价值的提升,有赖于设计人才更进一步的价值创造。设计产出在怎样的场景中,以何种方式被市场和大众接受,这一过程既有设计独特的编码表达,也有用户主动对生活世界的意义诠释。设计教育如果能培育出学生对创造的敏感性和好奇心,就不难助推设计教育进入新水平,也不难带来新的哲理思考和启发。蒋金辰:川美设计学院在定位上,确定了一个关键词——社会主题型教育。据此,工业设计与产品设计系设置的几个教学阶段——从专业技能、行业进阶到社会责任,从本科到研究生培养体系,都是围绕“社会主题型教育”展开。本科教学的核心是工作室制,每届学生50多人。第一学期安排艺术与人文基础课程,随后三个学期是与产品设计相关的专业通识课程,我们称为“域内知识”。二年级结束后,学生通过考核,进入高年级的工作室,开展“行业知识”的学习阶段。系内现有四个工作室,每个工作室有3至5名教师。根据社会行业变化,以及重庆市的策略发展需求,我们也会调整工作室的数量和方向。这四个工作室的主题分别是:第一,绿色设计;第二,产品制造;第三,交通工具;第四,家具家居。一方面,这些主题在学院已有比较长的教学、科研传统;另一方面,它们依托重庆的地区产业优势,如大型工程机械、家居市场。此外,我校在正常的本科教学之外,还有两个辅助形式:专家工作室和项目工作室,它们是本科培养之中的另外一套体系。专家工作室采用独立运行机制,教师带着研究主题、培养方案、工作室组织形式、评价标准向学校自行申报。批准后,专家工作室的学生单列培养计划,所学课程计算学分,且选拔学生不受专业限制。每个专家工作室大约有十几位学生,三四年级为主,也有一些二年级学生,不少学生的毕业设计也在专家工作室完成。这种机制为特别喜欢某个研究方向的学生,开辟了通道,进入专家工作室学习,可以免修原专业的部分课程。教师在有重大纵向或者横向课题时,可以设立项目工作室。它也被允许在全校范围内招募学生。不同之处是,学生只是利用课余时间参与工作室学习,不能抵消学分。接下来谈谈重新恢复招生的工业设计专业,在艺术类院校,以传统工程和机械学科的视角做工业设计是比较难深入的。基于工业设计专业的新趋势和美术院校的现有条件,我们探索两个方向:第一,基于开源硬件的智能类产品设计;第二,从产品经理视角对一个项目的整体理解与把握,强调对复杂系统的设计研究和设计定义的能力。在一年级,我们强调对信息数据逻辑的基本理解,开设“信息逻辑与可视化”课程,以视觉化为手段帮助对复杂对象的系统化构建;强化智能产品设计基础,开设开源硬件编程课程。二年级则增加了可用性与评估、用户研究与产品定义等课程。关于毕业设计,每年设计学院会确定一个大主题,各系围绕这一主题进行选题。有些学生在上完四年级上学期的实习课后,从实习的企业带来一个课题,我们也是允许的。毕设导师与学生之间的配组是这样的:导师匿名公开课题,学生只选择课题,导师再确定学生。毕业设计的开始时间是每年的12月份,第二年6月初参加学校“开放的六月”毕业展,其间经历一次选题的答辩、一次中期的答辩。专家工作室的同学以所选工作室为主题,结合本专业的特点,在专家工作室完成毕业设计。四川美院身处中国腹地,学院具有地区代表性,受多年前《装饰》杂志与四川美院联合主办的“腹地智慧”活动启发,我们在学科、教学、科研、社会服务等多方面,共同确定了以下几个关键词:首先,是艺术。这里强调的是“意义的构建”。其实,设计与生活方式的构建,就是意义的构建。这其中,艺术能够发挥很大的作用。其次,在地缘上,我们的最大特色资源是乡村。多年来一直在围绕乡村建设,从精准扶贫到乡村振兴,未来一定还会继续。最后,是智能设计与装备设计。智能设计方向是源于重庆市的发展定位:装备设计中特别是军工、航天、救援领域,以重庆近百年的工业发展为基础。为推动工业设计与技术创新、产业升级的深度融合,打造引领全市创新驱动发展的重要引擎,在重庆市政府主导下,由四川美术学院牵头,联合国内外知名高校、企业、机构,共同打造中国西部地区产业引导、学术主导型国家工业设计创新平台——重庆工业设计中心。该项目作为新建的中国西部(重庆)科学城的重要支撑,有5万平米的办公空间,在大学城、科学城的区域模式下,我们将以平台化的建设思路,吸纳全球设计人才,聚集川渝高校的跨学科资源,还有地区经济资源,发挥设计在产业升级中的驱动作用。邓嵘:这些年,工业化与信息化的发展,让工业设计的知识结构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过去,我们强调教师自身根据新变化,补充个人的知识结构。如今,我们则要从学科、师资层面重新组织工业设计整体的知识结构。同样,过去我们强调产品的使用价值,注重造物本身;如今,则要关注体验价值,进一步思考人与人、人与物,以及人与场之间的关系。江南大学作为综合性院校,依托轻工特色、关注民生问题,可以调动校内的跨学科合作资源。但挑战是:怎样实现交叉融合?2012年,我们创建了整合创新实验班。经过近10年的发展,目前看到了比较令人满意的教学效果。所以现在我们将这一理念扩展,设计学院大多数专业的核心课程体系开始围绕“整合创新设计”进行布局。教育部学科目录调整后,我们也把产品设计和工业设计专业分成两个系进行建设,重新确定产品设计与工业设计的课程设置与专业定位的特色和差异。本科到研究生的课程内容侧重也做了相应调整:本科围绕产品至系统,硕士偏重系统与服务。本科阶段,造型基础、综合表达能力是必备的技能训练,同时又补充了“用户研究与产品定义”作为问题意识的培养课程,“产品开发”作为设计流程与方法的完整训练。系统创新课程强调设计管理、品牌战略及跨专业合作。对于服务与体验,开设了产品开发与服务设计、交互与体验设计、用户体验和可用性设计等。到了高年级,则强调通过跨专业、跨学科、跨领域回应广泛的社会需求,主题包括健康医疗、生活方式、移动方式等。对新教研内容、模式的开拓,需要依托具有工科背景的教师进行实验室建设。目前属于系部建设的实验室有:智能交互实验室、行为分析实验室、人机工程实验室。工业设计专业的教学体系逻辑与产品设计有相通之处,差异是前者更偏重实体交互、智能技术和实验性探索。进入三年级主干课,尝试以教研团队的研究方向驱动,注重与江南大学的其他优势学科联合,如食品科学+设计、商业+设计、医疗/护理+设计。联合方法是:先请这些专业的教师讲授相关基础知识,提供原始数据和测试条件。设计专业的教师带着学生发现设计问题,开展研究与设计方案,设计验证与评价再让相关专业领域的教师参与进来。其中,核心是研究问题,主题和对象可以变化。跨专业设计的课程可以延伸至大四毕业设计阶段,这种教学理念、模式也是一脉相承的。我们非常重视本科教学,尤其是过程,强调实操、动手和试错。其间,教师亲历亲为,投入很大。但同时,也遇到一些问题:
首先,长期形成的学科壁垒,让机械、计算机等非设计专业背景的教师,对设计的理解存在一定隔膜,他们在独立从事设计项目和指导学生毕业设计时,是有一定难度的。
其次,最近十几年来进入高校教师的博士在科研和理论研究上投入更多精力,相对实践能力与经历有所欠缺。过去,专业老师经常做项目,产品都在市面上销售,实践经验丰富。所以,我们现在也鼓励老师走出校园,积累实战经验。虽然现在每年我们都有学生的作业转化成产品进入市场,但还是缺少检验,缺少与企业切实的接触与历练。
最后,我们很想突破教学管理的限制,实现多学科导师组制,包括引入企业资源。教师之间需要磨合,围绕一个课题的综合讨论需要时间,设计方案最终可能是产品、空间、系统、服务,若要保证作品质量,也需要时间。学科交叉的人才培养不是靠一两门课就能解决的。
袁翔:湖南大学设计艺术学院是教育部工业设计教指委主任单位,现有专职教师50人,本科仅设工业设计专业,每年招收100人。所以,我们面对的问题是:仅靠工业设计一个专业如何支撑设计学科建设?由此,确定的路径与关键词是:连接——以工业设计拥抱新工科的理念,与不同学科交叉,打破单一专业的局限。第一是锚定国家战略,重点关注智能制造、互联网,以及文化科技融合。第二是连接产业,包括装备、汽车、健康、服务体验、生态可持续及文化旅游等。第三是关键技术,即大数据、人工智能、新能源、新材料、混合现实等。其次,是如何连接、谁来连接。一是师资。目前,综合类高校的设计院系大多采用与校内其他专业共建课程的方式。我们学院进一步的做法是,最近两年引进了8名工科背景的教授。为了弥补学科之间的知识、方法和思维差异,要求设计学与工学专业的教师结对授课,共同制订计划。二是课程。我们重新调整课程体系,专门增添了“新工科基础”分类,通过这个类别解决新技术知识。还有,通过一些课程和毕业设计连接企业与产业。关于毕业设计,我们一直要求一人一题、实题实做,师生之间双向确认。选题来源主要是两个途径:或者是导师自己的科研项目,从中延展出一些选题;或者是学生在社会实习环节期间找到选题,并征求导师同意。从2021年的数据可以看到,本科毕业设计中的大约60%是来自导师的科研项目,30%来自学生实习单位,还有10%是自拟题目。选题方向上,今年最多的是数字文化创新,这与近几年我们学院的科研重点有关;最少的是可持续与生态设计,其原因是在长沙,相关领域的企业有限。所以,毕业设计选题也侧面反映了我们学院的科研以及学院与产业对接的情况。用分词工具显示,可以看到智能、体验、交互、虚拟/混合/增强现实、可视化、中国风格等词频率较高。这也很好地反映了现阶段关注的热点,以及与过去工业设计的差异。对于毕业设计的内容与核心任务,总结有以下四个重点:第一,是专注产品造型与形态,要求做出实物模型。很多交通工具类的选题涉及此方面。
第二,可称为“工业设计+极客体验”,强调在产品基础上发掘新的交互与场景体验。
第三,偏向新技术、新材料的转化,例如探索智能设计的技术。这类选题主要由工科教师来指导,主要是从设计方法和生成逻辑的层面,依靠大量计算工作。
第四,则是围绕企业要求,解决具体的问题。
最后,说一下我们的思考:在连接产业与技术的过程中,遇到的难点是对教师现有知识结构的挑战。因此在价值层面,我们期望去培养学生的极客精神,而不是知识的面面俱到。同时,这也在倒逼我们去思考,工业设计的核心是什么,以及什么是不能变的。现在我们学院采用的模块制(参见本刊第24—26页),也是一种探索判断的方式。相信经过一段时间之后,我们就能知道对于工业设计到底哪些能变,哪些不能。《装饰》
方晓风:工业设计是设计学的主力学科。在国外,所谓“design”基本上就是“product design”和“industrial design”,是设计学最主干的部分。发展至今,工业设计已经是比较复杂的概念了。由此,教学如何展开,成为一项挑战。过去的设计强调解决问题,突出功能需求。但在当下,不是说功能问题不重要,而是随着产品不断迭代,企业之间竞争的不再是最基本的功能与需求,而是品牌认同。它的背后,实际上是语境和文化认同。这可能是今天的设计与上一代之间的根本差异。交互设计也是如此,它并非技术驱动,内涵也是文化问题,包括交互方式、交互内容都有很强的文化属性。所以,中国设计大有可为。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设计中的文化表达比较表面,往往把文化变成传统符号、元素提取。目前,很多院校都把人文类的课程纳入课程体系之中。但是,它们在设计教学中的比重是多少,或者说,应该深入到什么程度,还须再考量。如果学生缺乏基本的文化理解,那么对于设计问题、设计技术和设计智慧,也就不会从文化的角度去思考。再有,到底什么是基础课?不得不说,在一些老师的观念中,有一个不太好的价值序列,看不上基础课。然而,基础课恰是最重要的课,是核心课程。某种程度上讲,所有的设计教学都是由基础课生发的。所以,怎么定义基础课、基础课怎么上是个大问题。设计是一门实践型学科,设计研究也应是通过实践来做,而不能是纯理论的、流于纸面上的演绎。关于跨学科教学、研究与技术影响,我觉得未来大学城也可能是一种好模式。当初建设大学城时,政府是有一些想象的。在国外,大学城比较普遍,大学本身也不应设边界,需要社会化。而对于设计师来讲,并不是什么都懂,但要有驾驭能力。原来我在建筑学院读本科时,有一门课叫“结构选型”,它其实不强调计算,但得知道结构形式有哪些,不同结构形式的特点是什么,它的力学特点或者它在断面上、体积上的特点是什么。现在工业设计专业也是,要具备的是对新材料、新技术的基础驾驭和认识能力。原文:《2021“毕业设计·工业设计”主题研讨会纪要》延伸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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