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个人，3只狗，15公顷土地，这构成了我们生活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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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春天种兰花，夏天做果酱，

秋天摘果酿酒，冬天蜷在屋里读书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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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们的生活，花园和农场”

“过来说‘你好’！”尼尔一声呼唤，一只有点儿笨拙的大羊从后面冲过来，差点儿把人顶一个跟头。它随即刹住车，抛来一个羞涩的眼神。

一阵细雨冲刷后，尼尔的这座“白松农场”被裹在了一种青绿而金黄的色彩里，迷迭香发出阵阵醒脑的香气，土壤松软，头上的树林轻轻抖落着雨滴。

这个农场的历史刚好有一百年：1916年，尼尔的祖父买下这块土地。然而这仅是以人类到达的时间计算。农场三分之一的土地被原始森林覆盖着，其中最大的一株树是新西兰本地特有的白松。

“我们找了一个‘树语者’和它交谈，”尼尔说，“它说它已经1063岁了。”

好吧，“树语者”。这很新西兰。

“白松农场”保留着一片原始森林

尼尔的曾祖父母是第一批到达新西兰的英国移民，他们落脚在惠灵顿以北这片名为“怀拉拉帕”的地区——在毛利语中，它的意思是“闪耀着金光的湖水”。

尼尔祖父母的结婚照，拍摄于1899年

怀拉拉帕代表着新西兰典型的田园风光：广阔起伏的小丘，中间点缀着湖泊和河流，气候温和，阳光经年普照。经过早期拓荒，这家人就在农场中定居下来。

农场围栏，尼尔居住的木屋，这些仍保持着一百年前被建造时的样貌。“爷爷那会儿，农场面积比现在大很多，他甚至养了30多头牛，挤奶卖给牛奶厂。”

“二战”时，新西兰政府运来一车车日本战俘，他们收购了一部分土地，改为种植蔬菜，提供给驻扎在惠灵顿的美军。

花园中自制的复活节岛雕塑

“最初，奶奶在房子旁边建了一个小花园。1944年，我妈妈嫁了过来。她生了五个小孩，所以自然没什么时间照顾花园。但她和爸爸常去参观别人的花园，看到喜欢的花就移植过来，花园部分就慢慢扩大了。”

到了尼尔这代，农场面积只剩下15万平方米，如今，森林、花园、种植和畜牧用地在这里平分秋色，造就出尼尔口中这个“新西兰乡村家庭花园”。

尼尔和伴侣格雷格共同生活在这里，“2个人，3只狗，15万平方米的土地，这构成了我们生活的全部。”他们说，“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儿。”

春天，是属于水仙、玉兰、茶花、杜鹃、兰花、迷迭香和千里香的季节。“妈妈喜欢兰花，所以我们种了很多。”尼尔说，“如今她已经不在了，看着花就让我思念起她。”

© Kahikatea Garden facebook

夏天，原本干燥的土地会在雨天时被淹没。花园有条低洼的坑道，“夏天这里会有一条及膝高的小河，但总是一两天就干涸了。”玫瑰开始盛放，尼尔的爸爸曾经种植下的橘树、柠檬树和葡萄柚树开始结果。采摘后，还要忙着把它们制成果酱和甜酱。

“白松”自制甜酱，名字“Rexworthy”来自最初定居于新西兰的尼尔的奶奶 © Kahikatea Garden facebook

秋天事情最多。李子、苹果、梨、斐济果相继成熟，核桃、胡桃、巴旦木、榛子也能吃了。他们还新近种植了一点儿葡萄，试着自己酿酒喝。

农场自产的核桃

冬天农事少了，适合在屋里燃起火炉。尼尔喜欢趁这个季节在乡村中四处溜达，捡些其他农户不要的老围栏、木头或者农具回来。

尼尔和格瑞格喜欢收藏古物，墙上挂着的是他们收藏的各种乐器

除此之外，还有十几头动物要照顾。

动物总是越捡越多：最初是小羊查理——它个头太矮，喝不到母亲的奶，急得扑倒在泥坑里。

查理如今已经长成一头6岁大的健壮公羊

然后是小鹿哈里——有人打电话来问他们是否想要一头孤儿鹿，他们为此特意建了新围场，还向政府申请了许可。

Pichua和Jordan是一对“保持着柏拉图式关系”的小驴

羊、鹿、矮马、羊驼、驴，就这样齐聚在农场上。

如今这一切已经不让尼尔感觉吃力了，而最初，当了一辈子外交官的他，是出于无奈才回到农场的。

1993年，尼尔的父亲去世，“当时我们这些孩子都在其他地方，拥有了不同的生活方式，没人愿意回来继承农场。为了能让妈妈继续住在这里，我选择了回来。”

继续追问背后的原因，他环顾一圈，笑着说：“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不呢？”

“宠物羊”汤加里罗，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它把自己误当成了一条小狗

格瑞格同样也是半路出家务农：他曾经在奥克兰拥有一份白领职业，但因为厌恶城市生活，他来到了“白松”。

有趣的是，和全世界普遍经历乡村衰落的状况相反，在新西兰，像白松农场这样位于城郊地带的土地，对人们具有越来越大的吸引力。

白松所在的怀拉拉帕地区，距离惠灵顿只有一个半小时车程。

周末，惠灵顿人挤到这里品尝新鲜的有机食物，购买农产品，在农地里撒个欢儿，还有越来越多人选择搬到这里，平时远程办公，必要时再进城。

据统计，在新西兰，带有4万平方米以下土地的郊区住宅和10万平方米以下的小型农场最畅销，“半农村地带”的人口也在逐年增长。

这些地方，为城市人提供了选择不同生活方式的可能性。而人们在这些地方所重获的元气，也将滋养出人们在城市中无力获得的、人性中“无用而美好”的那些成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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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松农场 Kahikatea Garden

怀拉拉帕格雷镇，威尔克路60号 60 Wilkie Street, Greytown, Wairara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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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关于白松农场和新西兰的故事，请关注最新出版的《视觉010：我不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文 / 胡阳潇潇

摄影 / 韩诗扬 毛翔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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