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四家”第二辑 · 山水画里的“夏半边”

夏圭，一作珪，字禹玉，钱塘人，南宋四家之一。

关于夏圭的绘画，《图绘宝鉴》称其：”善画人物，高低酝酿，墨色如傅粉之色，笔法苍老，墨汁淋漓……院人中画山水，自李唐以下，无出其右者也。”他师法范宽、李唐，用秃笔带水作大斧劈皴，人称“拖泥带水皴”或“带水斧劈皴”，因而有淋漓苍劲、墨气袭人的效果。

在构图上，他常将主要景物安排在画面的半边，结构简洁洗练，留出大面积的空白，有效地利用边角使得虚实、轻重的关系相互呼应，并利用对角线保持画面的平衡感，故后世称其为“夏半边”。

溪山清远图（局部）

“边角山水”的出现使画家开始关注微观的细节，使景物的刻画更趋精巧。此外，杭州一带四面环山，视线不能远望，这个客观环境的改变或许也是南宋绘画构图由全局变为边角的因素之一。除了绘画自身发展的原因之外，也有人指出，边角山水的出现也与南宋人偏安一隅的无奈心理有关。

夏圭的传世作品中，以《溪山清远图》《西湖柳艇图》《雪堂客话图》《山水十二景图》为代表。

长卷代表作《溪山清远图》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溪山清远图》集中体现了夏圭山水画的成就。全卷画千里清幽的山川，画中有崇山幽谷、奇峰绝壁、江河溪流、平川旷野，若隐若现于烟岚云雾之中，山庄、茅舍、野店、幽亭、小桥点缀其间，又有渔舟、行旅、人物的穿插，令人游目骋怀，可望可思。

画中山石兼用大小斧劈皴、长短条子皴、点子皴、拖泥带水皴，皴擦、飞白、破墨等技法交互运用，变化多端。树木用直线勾干，一笔而成，用点子画簇叶。

汀渚处，用淡墨轻扫，略加勾点。

丰富的山石皴法和破墨法

此图最大特点是利用纸本的特性，纯用水墨表现溪山之间云烟轻笼、清刚秀逸的意境，充满笔墨韵味和浑然天成的野趣，尤其是淡墨的运用出神入化，具有极强的感染力。

精细工稳的《西湖柳艇图》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此图描绘的是西湖白堤上优美闲静的景色。画中有湖堤、岸柳、水榭、渔舟，意境恬淡清丽，一种幽淡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

画面结构的疏密、远近、曲直和穿插，点景的木桥、屋宇、小船等，相互配合，表现得丰富、生动而有变化。

天空用淡墨染出浮动的白云，与烟雾迷蒙中的远景树林相接，加强了气候特征。

画柳枝的笔法劲健，密而不乱，节奏感甚强，颇得真实之美。

岸边有游船停泊，水上小舟来往，近处柳梢上露出酒旗，展现出西湖春光的美不胜收。整幅画的笔调沉着含蓄、明丽秀润，与夏圭一贯随意豪纵的笔法大异其趣，显得更为精妙而别致。

夏圭作此图时，南宋朝廷偏安一隅，金人由于内讧暂时无力南侵，南宋政权同样没有北伐之志。此图虽然描绘“偏安即实如升平”，但细细品来，不难从其悠然的笔调中感闻到历史的足音。

清奇淡逸的《雪堂客话图》

故宫博物院藏

夏圭山水取法李唐，画雪景则学习范宽，从而形成自己独特的处理手法。他还善于营造烟雨凄迷的景色，这与米芾、米友仁父子的米家山水有类似之处。

此图为一开册页，描绘了雪后欲融未化时的景色，山林、房舍为白雪覆盖，寒气袭人。

溪岸边一座水榭掩映于杂树丛中，轩窗洞开。屋内两人正在饮茶手谈，虽勾画简洁，仅寥寥数笔，却将人物对弈时凝神注目的神情表现了出来。

画面右下角为细波荡漾的湖面一隅，一渔翁划桨而来，打破了画面的沉寂。

山峦阁顶和地面坡石积满白雪，突出了冬日里荒寒的天气特征和雪堂客话的主题。

夏圭此图的用笔苍劲浑厚、果断干脆，山石多用小斧劈皴并辅以勾斫笔法，天空和水面略染淡墨，以烘托大雪的洁白和寒气袭人的气氛，从而使得画面呈现出瘦劲奇峭、水墨苍润的艺术效果。

“臣夏圭”三字款

以上图文内容来源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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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圭 溪山清远图》

撰文 王长强

《夏圭 西湖柳艇图/雪堂客话图》

撰文 谢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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