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中国迫切需要“共富”模式创新
华西村负债389亿元的消息在互联网上流传,勾起大家对“天下第一村”这的探究。
在原华西村书记吴仁宝带领下,“70年代造田、80年代造厂、90年代造城”,把一个贫穷落后的小村庄建成中国最富有的村庄,从而成为实现“共同富裕”的典型。
2003年,吴仁宝这个“中国最有名的农民”功成身退,十年后去世,前来吊唁的人们排起了长队。其第四子吴协恩继任“一把手”,任华西集团董事长、总经理和华西村党委书记。
犹记2011年华西村举办50周年庆典盛况,花费数亿元,参与者过万,高层领导与会,明星大腕亮相,吸引五十多个国家175家新闻媒体的五百余名记者争相报道;
耗资30亿元打造的“新地标”亮相,高328米(与北京“国贸三期”高度相同),随之一起见诸报端的还有重达1吨金光闪闪的纯金牛。
在无数羡慕嫉妒中,实现“共同富裕”的华西村被解读为中国集体主义的“活标本”,“辉煌成就”的奥秘就是集体经济。
作为中国公有制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集体经济是生产资料归一部分劳动者所有,共同劳动,共同分享收益的一种所有制形式。
上世纪50年代中期,集体所有制概念从前苏联引入,并在开展合作社和公私合营运动中将其放大到农村和城镇,演变成农村和城镇集体经济所有制。
随着上世纪80年代包产到户、联产承包的全面铺开,城镇集体经济逐渐“脱红帽”,农村集体经济的典型标志——人民公社退出历史舞台。
在当时“包字万能、一包就灵”的声浪中,一些村落“不分不包”,继续集体经济。华西村,正是抓住特殊历史机缘,成就了煊赫声名。
然而当年的集体经济典型,闪耀的有之,如发黄金的长江村;黯然的亦有之,如负债17亿元、悄然改制的南街村;落寞的有之,大寨成为追忆“激情燃烧岁月”的景点,农业产值在整个经济收入中占不到百分之一;悲情的亦有之,如大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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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1月,南街村集团第25次股东会议后,原本由5家集体股东构成的南街村集团股权结构变更为自然人股东。
自然人股东对集体股东的置换,在法律上,意味着一场“化公为私”。
对一直走集体路子、生产资料公有的南街村来说,法律上的合法在意识形态与舆论上却遭遇了空前的压力。
原南街村党支部书记王宏斌回应说:“南街只是一个村。(在中国)搞集体经济的有八千多个村,一个村影响不了一个国家。”
上述村落乡镇的兴衰正是中国集体经济吊诡的折射。
集体经济既是那个时代的共同回忆,又在当下客观存在;既写在宪法党章报告中,又在现实经营中不知所措;既有集体经济原本的一大二公,又发生了诸多变异:
打着集体经济的旗号,干得却是股份制企业的行径,如华西村核心村民以土地和人力入股,作为原始股东享受乡镇企业分红,他们获取的这一部分收益实际上是股份收益,而不是劳动收益。
可以说,当下的集体经济已不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时那种经典的集体经济了。
新时代下,集体经济向何处走,这是一个新命题。
”显然,以往把集体经济与市场经济、现代企业制度形式对立起来的做法不能适应当下的社会经济形势,需要探索符合市场经济要求的集体经济运行新机制。
再回到华西村,如果按照华西村拿集体土地与村民集资开办一个华西集团(乡镇企业)来说,在改革大潮中,这个村子早早把国家、集体和个人的财富集中起来,办了一个合营公司。
在某种程度上,华西村模式是一种混合经济,这或许代表着未来集体经济发展的一条路径。
据统计,目前,全国40%左右的村成立了农村集体经济组织,60%左右的村是由村民委员会代行职能。全国农村集体经济组织账面资产总额(不含西藏)2.86万亿元,村均493.6万元。
制度或政策总是在不断调摆,寻找最匹配、最合适形势的姿态。
可以预估,这个新型集体经济,不是传统的“一大二公”的集体经济,而是集体成员边界清晰、集体产权关系明确的股份合作经济。
从2017年初开始,已经对农村集体资产清产核资,确定集体组织成员产权。对于大多数集体经济而言,最大的资产可能是集体土地。
可以肯定的是,不管中国集体经济怎么“变脸”,土地问题始终围绕集体经济波动,换言之,农村土地集体所有(土地国有)这一所有制关系不能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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