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用老套路搞城市发展?——那张“旧船票”已登不上城市发展新浪潮的“船”
摘要:经典城市已跨过了五大历史台阶,进入充满颠覆与创新的后城市化阶段。尤其在中国,具有革命性的城市化过程,城市核心功能异化,城市形态亦将随之而变。
近年来,城市发展背景巨变。一方面,随着从国际到国内政经形势的变化,很多地方原来搞城市发展的那一套越来越不管用了。越来越多的城市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搞、怎么干了。比如,今年3月份,国家发改委向各地发出《关于进一步加强城市轨道交通规划建设工作的意见》,14个城市建地铁的资格被取消。这对于那些寄希望于通过地铁建设推动发展的城市不啻是当头一棒。这背后,过往城市一哄而上搞大开发、大建设的时代已经过去。
另一方面,一些城市后来居上、异军突起,比如,杭州、成都、武汉等,一些城市则掉队了甚至相对在走下坡路,比如,广州、天津、大连等。
而面对新形势,就连上海这个依然是中国一线城市中不可替代的一极,也开始被很多人不看好。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化?未来城市发展的抓手是什么?
前城市阶段三大特征
如果把发展阶段分为前城市与后城市阶段,那么,当下,城市正面临两者切换的重大拐点期。前城市阶段具有三大特征。
首先,经典城市已沿着交易中心——生产中心——产品中心——金融中心——办公中心的五大历史台阶,一路拾级而上。
这五大历史台阶,有其吻合市场经济规律的内在发展逻辑,已在世界范围内得到实证,中外概莫能外。
以解放前“自由市场经济式发展”的上海为例,1843年开埠后,得益于水路交通之便,苏州河沿岸成为盛极一时的交易集中地。
然而,过度拥堵使得运输成本大增,减少交易成本与旺盛需求催生出生产能力,民族工业顺势崛起,大批外资企业也纷纷设厂开店,引入股份制,“上海制造”横空出世,城市经济实力与全球吸引力倍增,国际贸易额剧增,也让上海成为远东首屈一指的商品(产品)“展销”中心。
经济空前繁荣与财富积累、膨胀,各路资本纷至沓来(军阀、财阀、来自世界的游资等),滋生出对金融的强烈需求,尽管早在清末上海股票交易便雏形已现,但真正开始爆发式增长,则在20世纪初(据说蒋介石就是中国第一代股民),20年代交易所正式成立,并于30年代达到巅峰,黄金、外汇、期货、债市等交易品种齐备,是当时仅次于芝加哥的全球第二大期货交易中心、第一大黄金现货交易中心、全球三大有色金属定价中心之一,“远东金融中心”实至名归。
人流跟着物流、资金流走,跟着产业、企业走,大规模城市化吸引全国精英往上海跑,买办文化一脉相承,上海引领“白领文化”风气之先,这种气质仍延续至今。
当然,解放后,城市化进程并未中断,但却加入更多行政化色彩,改革开放后更是政府与市场二人转。只不过,解放前上海由小渔村而成远东第一大都市的历程,与芝加哥、伦敦等极为相似,典型地诠释了经典城市的形成与进阶之路,故引以为例。
第二,城市中心收敛化。
摊大饼式扩展,是中国城市扩张的一般路径,借鉴了美国城市化的做法。此模式看似可把城市无限外扩,却隐藏着一个“魔咒”——哪怕修到“十二环”,中心点只有一个,城市依然在围绕中心城区发展,于是便有了“中国通勤时间全世界最长”之说。
CBD在核心区,居住在郊区,很多北京白领通勤时间甚至夸张到往返5个小时。这一阶段,城市是收敛式发展,城区面积在扩大,但功能仍向中心区集聚。
第三,城市功能聚焦于有形商品与有形货币。
本阶段,城市存在理由主要仍以有形商品的生产、交换、消费为前提,以有形货币为媒介,相应的城市功能塑造与提升、包括城市形态的构成皆服务于此。
后城市阶段城市功能天翻地覆
而后城市阶段,将迎来新特征。
首先,进入发散性的拓展期。
表现为,以雄安新区为标志,特大城市开始启动向外纾解城市功能的外围式发展;都市圈经济将取代核心城市成为城市化的新动力,大大小小的城市将拼命融入超级都市圈;随着特色小镇遍地开花,为新经济开辟了新的肥田沃土,城市是否还能成为经济的领导者将不得不打上问号。
与此同时,航空、高铁、高速公路与互联网不断抽去城市长期以来赖以存在的“前提”,城市变得失魂落魄,失去了方向,靠什么来激发城市活力迫在眉睫。以上观点,在福卡分析《中国面临二次城市化浪潮》中有详尽分析,此处不再赘述,详细可参见该文。
第二,科技网络登台:颠覆功能、改造城市。
科技浪潮才是真正的革命者、领导者,互联网经济大行其道,“格式化”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外卖、网络医生、网娱(网剧、网综、网游)、自媒体、共享单车等诸多网络化生存方式占领了人类与衣食住行有关的一切领域,网购、无现金支付、网银改写交易方式与形式,3D打印、人工智能、智能制造颠覆生产方式。
在此背景下,传统商业被釜底抽薪,实体店、大商场、商业街被动跟进,要么被挤出(上海等特大城市中心城区频现关店潮),要么被迫转型,不得不在夹缝中苟延残喘。
步行街、百货商店早已沦为网购“试衣间”,当年黄金年代人头攒动挤破门,如今只看不买,试过就走,回家去清空购物车做剁手党。
同时,传统制造业也惨遭“嫌弃”,工厂不断大规模向城市外部转移,一个个小区随后拔地而起。原有的城市功能已被颠覆,城市形态随之而变。
第三,城市经济核心功能异化,表现为生产与交换的内容都变了。
过去,城市生产物质,如今城市生产什么?从生产物质异化为生产精神。
有形的物质生产、交换完全可以交给庞大的全球分工协作网络去物美价廉地实现,而世界越是虚拟化,越是弥足珍贵的无形精神却只能依托于建立在物质相对充分满足基础上的人与人、面对面的碰撞与交流而产生。
相对而言,人越密集,创新精神越有用武之地。这既是城市的先天优势也是其未来宿命,以及城市魅力的终极体现。
因此,城市将不仅是商品交换场所,更是交换信息、观点、情感的平台。至此,城市核心功能已天翻地覆。这也使得用以往的城建理念发展城市越来越不管用的根本原因。
城市功能变了,形态也跟着变了
正如意大利有机建筑学派理论家布鲁诺·赛维所言:城市和建筑的问题是如此复杂,它几乎囊括了人类生活的全部内容。
城市新功能将推动城市形态大变样。目前,不管表现形式如何,城市形态仍停留在与工业经济相匹配的时代。发达国家或已停止对高楼大厦顶礼膜拜,而广大后进者却仍乐此不疲,摩天大楼比学赶帮超,各种奇奇怪怪的建筑层出不穷,无意中以“秀下限”的方式为旧时代唱一曲最后的“挽歌”。
然而,城市功能变了,城市形态必然也会变化,城市建筑将开启新里程,建筑形态从功能性向体验性转型,从千篇一律的水泥森林,向个性化、艺术化、体验化升级。
由于直接与市场、客群对接,商业领域敏感度最高,因此,也将是顺应新功能新需求而转型升级的急先锋。
去年起,上海南京路市百一店、东方商厦、百联世贸国际广场、新世界等陆续关门调整(市百一店更名为第一百货商业中心,已重装上阵),均准备大幅增加体验业态,即为明证。
除了建筑内里被掏空重置,新的建筑形态也将不断浮现。苏州河南岸惊现山峰形“古巴比伦空中花园”,2010年上海世博会英国馆“种子圣殿”的设计者、英国鬼才设计师托马斯·赫斯维克,在片区内规划了多个高度不一的楔形构筑物,多达400个露台相互交错重叠,建成后将有1000列种满植物的平台,四季常青的140棵乔木大树遍布其上,远看好似空中花园。
世界上第一个建立在废石坑里的五星级酒店,上海“世茂深坑酒店”一度刷爆朋友圈,不仅在于其化腐朽为神奇的奇思妙想,更在于“将中国人对摩天大楼的喜爱180度倒转了”,某种意义上,预示着新建筑形态将登上历史舞台。
事实上,中国城市化进程从一开始就注定是革命性,一次城市化如此,二次城市化更是将革命进行到底。而城市功能上从根本上颠覆,将在二次城市化浪潮中贯穿始终,并走向巅峰。这将深刻地影响着今后城市经济的发展,也是各地推动城市经济发展首要把握的基本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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