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缺席达沃斯论坛意味着什么？
瑞士达沃斯的“俄罗斯战争罪之家”展示了其发起人所说的战争罪行照片。图片来源：FABRICE COFFRINI/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S
今年的世界经济论坛(World Economic Forum)年会上，成为主要议题的那个国家甚至都没来。
俄乌冲突之后，世界经济论坛的组织方没有向俄罗斯人发出邀请，而俄罗斯缺席此次达沃斯年会具有象征意味。
俄罗斯参加达沃斯论坛的30年，是经济全球化发展的30年，但面对大国竞争重新抬头和全球供应链碎片化的挑战，意味着全球化正在面临瓦解。
汇聚全球政界、金融界和企业界精英的达沃斯年会曾是全球化时代的象征，倡导者希望年会越办越好，批评者则持相反意见。现在，许多与会者相信，那个时代已经结束，是俄乌战争加速了其消亡。
金融大鳄兼慈善家乔治·索罗斯(George Soros)周二在会上表示，就算俄乌战争最终必须停战，局势也永远回不到以前的样子。
全球商界和人道主义事务领袖在论坛上警告称，由俄乌战争引发或加剧的粮食危机、能源危机和金融危机可能会引发较贫穷国家的动荡，并致使其中数十个国家发生债务违约。这彼此关联的三重危机已成为关注焦点，也使此次达沃斯论坛成为50多年来最悲观的会议之一。
但是，乌克兰政界人士和官员在这里向任何愿意倾听的人传递了一个信息，即乌克兰需要更多的援助和武器，俄罗斯应该为其行为受到惩罚。周三，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Volodymyr Zelensky)有针对性地通过视频向不同的听众群体发表了两次精心准备的演讲，指责普京生活在“另类现实的泡泡中”。
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基辅通过视频向达沃斯的观众发表讲话。图片来源：MARKUS SCHREIBER/ASSOCIATED PRESS
由此可见，乌克兰战争还意味着另一场转变。三十年前苏联解体后，西方国家政府分散了他们的国防机构，产生了 “和平红利”，让政府资源得以释放并用于社会和其他项目。但是现在，西方政府正在增加军事开支。
“我们已经和平红利的终结。我们现在处于一个新的环境中，”咨询公司欧亚集团总裁Ian Bremmer说。
标普全球(S&P Global Inc.)副董事长、能源历史学家Daniel Yergin称，在1991年苏联解体后的几年里，俄罗斯和其他苏联加盟共和国在达沃斯首次走向外面的世界，开始融入全球经济。自上世纪90年代初以来，Yergin一直参加达沃斯论坛。
就在1996年的达沃斯会议上，一群刚刚获得权力的寡头策划了一项计划，支持叶利钦(Boris Yeltsin)连任总统。当时叶利钦在民意调查中远远落后于他的共产党对手久加诺夫(Gennady Zyuganov)。1999年普京上台后，俄罗斯人在达沃斯论坛变成重要角色，一些现在受到西方制裁的寡头们举办了奢华的、只有受邀人士才能参加的派对。
例如，俄罗斯铝业巨头德里帕斯卡(Oleg Deripaska)往往会举办该活动中最奢侈的宴会，因此闻名遐迩。在2018年1月的活动中，他带来了哥萨克舞蹈团、格莱美奖得主安立奎·伊格莱西亚斯(Enrique Iglesias)，还有大量的黑鱼子酱和Dom Pérignon香槟。
由俄罗斯铝业巨头德里帕斯卡举办的2018年达沃斯庆典上，带来了哥萨克舞蹈团、格莱美奖得主安立奎·伊格莱西亚斯和黑鱼子酱及Dom Pérignon香槟。图片来源：SIMON DAWSON/BLOOMBERG NEWS
美国在2018年将德里帕斯卡和其他几十名俄罗斯商人及官员列入制裁黑名单，以影响俄罗斯的行为，包括被美国所指责的干涉美国选举、对美国关键基础设施的网络攻击、克里姆林宫2014年对乌克兰的军事干预、以及向叙利亚总统阿萨德(Bashar al-Assad)政权提供炸弹和物资。
德里帕斯卡在2019年起诉美国财政部，挑战美国对他实施的制裁。德里帕斯卡在他的新闻秘书发出的电子邮件中表示：“这是一个可以预见的荒唐裁决。”他称，这项裁决表明，“法院宁愿躲在程序的背后走形式，无视案件的实质内容，”并称对他及其俄罗斯铝业联合公司 (United Co. Rusal PLC, 0486.HK, 简称﹕俄铝)实施的制裁是不公正的。但美国法官驳回了他的诉讼，认为德里帕斯卡的一些主张证据不足，或者站不住脚。
据当时的俄罗斯官员称，这导致达沃斯论坛管理人员要求德里帕斯卡、建筑业亿万富豪Viktor Vekselberg和银行家Andrey Kostin不要参加下一届年度会议。在莫斯科威胁要抵制该年度聚会后，论坛组织者最终改弦更张。
德里帕斯卡的发言人Ruben Bunyatyan说，今年“达沃斯不是德里帕斯卡优先考虑的问题”。德里帕斯卡还受到欧盟和其他西方政府的制裁。他称对他的限制是错误的，毫无理由。
2009年，俄罗斯总统普京在向美国前总统克林顿致意，当时俄罗斯人已经是达沃斯的重要固定成员。图片来源：AFP VIA GETTY IMAGES
今年2月，在俄乌开战之后，该论坛发表了一份声明，谴责“俄罗斯对乌克兰的侵略、袭击和暴行”。声明称：“我们全力支持乌克兰人民和所有在这场完全不可接受的战争中无辜受难的人。”
该论坛的发言人Yann Zopf周二表示，这是一个“刻意谴责”俄罗斯的决定，“因此我们没有邀请俄罗斯官员。同时，这也是为了遵守国际制裁”。
该论坛有大约1,000个付费合作伙伴，这使他们能够参加达沃斯论坛。Zopf说，大约有20个成员是俄罗斯人。
乌克兰议员Alona Shkrum说，创立达沃斯的所有初衷都受到了俄罗斯的攻击。她说，她认为该论坛旨在促进民主价值观和对话，以形成共识，并找到让世界变得更美好的方法。
国际交流咨询公司Russia for EM的合伙人兼负责人Denis Denisov表示，俄罗斯代表团的缺席还意味着错过了沟通的机会。他说，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对话，但却缺乏对话。
By Stephen Fidler / Ann M. Simmons / Edited by Johnson Ma
俄乌冲突之后，逆全球化不可避免？图片来源：JAMES STEINBE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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