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正非怒怼华为财务体系，你真的看懂了吗？

Original 2018-01-06 麦田捕手 首席财务官

这一两天，一篇《任正非怒斥女儿孟晚舟的财务团队：还过什么年！》的文章在我的朋友圈爆红。打开细看之后，发现是发生在2年前的一则旧闻，事情的起因是华为《管理优化报》上的一篇《一次付款的艰难旅程》的文章，该文主要是以业务一线的视角抱怨华为内部的财务审批流程太复杂、财务人员经常设阻力等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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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情，“怒怼事件”发生在不仅仅是老板和CFO之间，而且是父亲和女儿之间，再而且很可能是第一代创业者与第二代守业者之间。我们从中可以读出来的言外之意，更是充满门道。

门道1、怼得有道理吗？

凭心而论，有道理。在任正非的这封邮件里，他的态度很明确，“据我所知，这不是一个偶然的事件，不知从何时起，财务忘了自己的本职是为业务服务、为作战服务，什么时候变成了颐指气使，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那么，怼完了问题能彻底改观吗？

我的答案是不可能。原因有二：

　　其一，国内会计领域（特别是税务）对于纸质凭证有着近乎“楚王好细腰”式的病态热爱，基于纸质凭证（即便是扫描后的影像文件）的流转，占据了财务流程的大半部分，这部分流程财务没办法单方面加快。

基于现有作业模式，我曾经多次呼吁针对一定信誉级别的大型企业推行合并纳税（全国范围内同一控股体系下汇总纳税）和无票报销（差旅、餐饮及日常办公等），在保留事后稽核权力的基础上，充分信任这些早已经被市场证明过信誉的大型企业，其操守完全值得信赖。如果基于智慧财务下的作业模式，那么纸质凭证显然是毫无意义的存在，电子交易凭证或者准确地说是数字化交易凭证完全可以省略掉现在大量的扫描、打印、粘贴、存档等无意义动作，而且更安全、更可靠、更有助于降低征税成本。所以华为财务宁肯被任老板怼，也不敢简化流程到被税务局怼的程度。那么，有没有既可以简化流程又不会影响现有合规操作呢？您觉得以华为作为全球最大通信巨头的财务体系水准，能改进的还不早改完了？即便有，也无碍大局。

　　其二，业务和财务在流程上的异步性设计是现代公司治理结构中的一个关键暗扣。即便在数字化交易凭证大行其道和运营端实现业务发生即自动簿记的基础上，业务和财务也不会被允许流程完全同步。但这中间到底间隔多大的异步空间？这就完全取决于这家公司对运营效率和风险控制之间的平衡能力了。就像在大都市的高峰期开车一样，少数水平高的司机可以“含笑半步癫”，紧贴前车没毛病；大部分还是老老实实地遵循“2秒法则”为佳。

门道2、怼的时机耐人寻味。

　　任正非是国内企业家中极为罕见的“心理大师”，极其善于调动团队的狼性文化。事发时的11月初，距离全年收官尚有50天的冲刺时间。此时怒怼女儿孟晚舟掌舵的财经体系，自然业务线的怨气能得到很大程度的抒发。行啦，气也出了，赶紧冲刺业绩吧！BTW，前几天一个财务要杀销售祭天的表情爆红网络，但老实说，从任正非怒怼华为财务的这事儿来看，你说谁才是被要杀了祭天的呢？

　　这让人想起来三国时期王垕的故事。建安二年（公元197年），曹操在寿春大战袁术，曹军缺粮，又遇大旱。当时管粮的是任峻部下仓官王垕，请示曹操怎么办。曹操指示他以小斛发给士兵。王垕不解：“这样做，军心必怨。”曹操笑语：“你就这样办，我自有良策。”王垕按曹操意图办，果然部队怨声载道。此时，曹操密召王垕，坦言“借头一用”，以克扣军粮为由斩了目瞪口呆的王垕的头，并传示各营，于是军心大振，一举击溃袁术。

这个世界上啊，最远的路，就是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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