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玛首家智能超市今日开业，全球CEO董明伦：中国业务自己主导
沃尔玛第一家智能超市今日在深圳试营业
■ 撰文 | 李 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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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这些年，沃尔玛全球CEO董明伦（Doug McMillon）每年都会访问中国2次左右。每次停留时间一周左右。
一方面，这说明中国市场于沃尔玛全球业务体系的重要性。尽管沃尔玛中国业务所占全球业务比重仍小，但中国市场仍可能被认为是具有较大成长潜力的。
另一方面，这也可能显示，中国市场的最新变化，将可能，或者已经对全球零售业起到“借鉴”、“输出”价值。
因为“人口红利”、市场环境等因素，中国零售市场，乃至人们的生活方式在互联网、最新技术的应用层面，其实已经走在全球前列。中国的技术研发水平可能不是全球最领先的，但在应用层面却很领先。
尤其在“新零售”趋势下，中国零售市场变化日新月异，目前，处在一个快速创新期。
因此，董明伦的每次到访中国，《商业观察家》总是好奇，在沃尔玛的视野里，中国市场每年是怎么变化的，沃尔玛看到了什么？
沃尔玛中国业务又会有哪些“更新”？
最新的消息是，沃尔玛的新业态店——“惠选”智能超市今天于深圳开出了首店，1200平米面积，8000支左右SKU，同步线上上线7000多支SKU（京东到家），实行门店2公里范围内最快29分钟配送到家。
门店接入微信小程序，开通了扫码购等功能。
带着这些好奇，与小范围媒体，《商业观察家》今天访问了董明伦，以及沃尔玛全球执行副总裁、沃尔玛加拿大及亚洲区首席执行官岳明德（Dirk Van den Berghe）、沃尔玛中国总裁兼首席执行官陈文渊。
沃尔玛全球CEO董明伦（Doug McMillon）
/ 01/
主导
商业观察家：过去一年，中国零售市场进入快速的线上线下融合阶段，线上企业都在往线下走，考虑到沃尔玛持股京东的背景，沃尔玛中国业务未来会否与京东进行一体化运营？
董明伦：中国市场非常重要，我们相信中国市场有巨大潜力。
我们很多年前就从中国采购商品，出口到其他市场。同时，我们门店运营也经营了很长时间。
我很难想象中国业务不由沃尔玛来主导。中国业务一定会由沃尔玛自己来进行主导。我们过去做过一些收购，我们在中国的投资是连贯一致的，我相信未来会延续一贯的投资做法。
商业观察家：相比其他一些外资零售商，市场认为沃尔玛全球的一套体系对于中国业务的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们对供应商的一些访问也显示，多数供应商都认为与沃尔玛的合作，尤其是与山姆会员商店的合作，效率是最高的，非常标准化，非常省人力。因此，沃尔玛全球总部未来还会有其他内容向中国输出吗，对中国市场有何投入计划？
董明伦：随着时间的发展，我们希望中国业务更加本土化，我们的经营哲学就是本土化。
我们对中国市场的投资一定会继续，而且中国市场在沃尔玛全球业务当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今年我们计划在中国新开30到40家门店，其中包括山姆会员商店。
我们在中国投资7亿元人民币打造一个全新的首家定制化的自营生鲜配送中心。
同时，我们会在数字化能力建设方面进行投资。
商业观察家：另一方面看，管理如果太过强调标准化，会否导致灵活性缺失？在一个快速变化的市场，沃尔玛中国业务会不会有一些组织架构调整，释放业务运营的灵活性？
董明伦：讲到标准化，一方面控制成本是非常重要的，但是现在的商业社会中反应速度也是非常重要的，现在我们也在做一些改变。比如，更多地去做决策方面的授权，包括管理层自己的决策流程都会有所加快。我们很多沃尔玛管理层，我们现在的行动速度比以前快了很多，但是还可以更快。
商业观察家：过去两年来，沃尔玛在全球范围作了一些收购，沃尔玛相关决策的逻辑是什么？
董明伦：我们会继续通过收购来补足我们的商品组合，在很多情况下，我们对一些收购后的公司不会做太多所谓的整合，而是让他们基本上按照原来成功的模式去运营。
举一个小例子，之前我们收购底特律的一家电商公司，这个品牌有自己独特的文化，下午5点喝啤酒放松一下。沃尔玛公司没有这个惯例，我们公司有一些人可能会说，不需要这个喝啤酒的安排，那这个品牌的同事们可能就不太高兴，所以我们就跟这家公司说，还是保留这个下午5点喝啤酒的传统。其实我们想传递的信息是，这个品牌可以保留自己的文化。当然，我们在自己的办公室不会下午5点喝啤酒。
说到未来，有计划加大投资的领域，我们认为，更好地服务繁忙家庭是我们的重点投资领域。
商业观察家：消费升级是当下中国零售市场发展趋势和政策导向之一，尤其在生鲜领域，表现得比较明显。沃尔玛怎么看？对于中国进口商品市场的未来发展有何判断？
董明伦：消费升级，特别是在生鲜商品方面，昨天我就在深圳的山姆会员商店看到很多品质非常好的中国本地制造的自有品牌商品。
在全世界各地经营的时候，包括美国和中国，我们门店销售的商品90%以上都是在本土市场采购的。我相信，未来中国进口商品会不断发展，因为中国消费者希望能够有更多高品质的商品选择。与此同时，我相信中国本土商品也会不断发展。我相信未来十年门店商品的销售比重依然会是国内商品占到90%以上，进口商品和国内商品都在不断地发展，我也相信中国品牌不论在中国国内还是在海外都会不断发展壮大。
陈文渊：我觉得在进口商品方面，沃尔玛有一定市场领先优势，因为我们在全世界28个国家运营，从规模、采购角度都具有规模优势。中国本土商品方面，我们已经注重到顾客也非常喜欢中国各个区域的高品质商品，我们也跟供应商伙伴合作，让这些高品质的商品可能成为自有品牌，能够在全国销售。
商业观察家：沃尔玛去年曾说要转型成为一家技术公司，在“技术”层面，沃尔玛当下有何优势？
董明伦：技术这方面，去年以来我们的电子商务方面的能力有很好的提升，我们对技术基础设施和组织架构做了调整，我们每一个重要的业务部门都有自己的首席技术官。总的来说，每个商业区块有自己的准则，让管理层更灵活掌握市场情况，随着市场变化，我们的反应速度确实更快了。
/ 02/
合作
商业观察家：如何看待全球范围的零售竞争？
董明伦：谈到竞争，我们最关注的应该是我们的顾客，我们要在三个方面做出努力和创新。
第一是价值。我们会在商品价值方面做更多努力，为顾客提供优质优价的商品，这个原则不会改变。
第二是商品。无论是我们自己直营的商品还是通过我们平台销售的第三方商品，我们都会非常重视。
我刚进入零售业的时候，如果有人跟我说，顾客可以在网上买到数百万种商品，我可能不会相信，但现在这已经是事实了。我在美国打开手机应用，能够看到来自中国、甚至世界各地的商品。我们很享受从其他伙伴身上学习到的经验，包括竞争对手。
现在的商品品类，其实会重新定义。
第三是体验。我们希望给顾客提供便捷、迅速、友好、愉快的购物体验，我们也可以从竞争中学习到很多这方面的经验。线上的企业包括科技巨头们，他们去解决问题的方式可能非常快速有效率。
过去人们会认为，实体店和电商是两个独立的购物渠道，但是我并不这么认为，数字化转型正在把所有元素结合起来。在公司内部，我们也在改变工作方式，以便更加快速高效地服务我们的顾客。我们看到了数字化体验在门店的呈现形式，而不仅在移动设备端。
现在，人们可以在我们很多大卖场门店和山姆会员商店用手机完成购物，不用到收银台结账，而是直接扫码购。我们在中国跟腾讯、微信合作，共同开发扫码购，通过扫描商品上的条形码并使用微信支付来支付费用，为顾客提供便捷支付解决方案。我们在其它市场包括美国、智利等，还会利用机器人对陈列货架进行扫描，确保货架商品陈列的准确性以及货架有货率。
同时我们在美国还有自助提货区，顾客只需要进行简单扫码，就能提取到他们之前订购的商品。
岳明德：我想补充一点，我们在中国市场有一个很重要的资产就是我们的供应链，特别是在生鲜食品方面。在我们向竞争对手学习的同时，我们也相信我们自身具有非常独特的资产和优势，能够满足中国顾客对便利的需求的同时，为他们提供安全、新鲜、优质、优价的生鲜食品。
商业观察家：怎么看待合作？
董明伦：世界各地消费者的共同点大于他们的差异性。我在零售行业的观察是，不同国家的零售都在经历不断的转型，沃尔玛也在不断转型过程中，我们是要为顾客提供无缝链接的购物体验。
要赢得全渠道的未来，我们供应链和门店有非常大的优势。我们希望未来顾客面对的电商和实体店之间是无缝链接的，不像今天这样，看到的是区隔开来的概念和分别。
在有一些国家市场，我们选择自己来做这种全渠道能力建设。在其它国家市场包括中国市场，我们会选择和当地一些业务伙伴去合作来实现这个目标。我们认识到我们在某些方面具有优势，自己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那么擅长，我们会选择一些伙伴合作来扩大我们双方的优势。在这之前我们正是观察到和京东合作的机会，所以做了这样的投资，而且在这个合作过程当中也找到了很多方面我们双方可以相互支持彼此并发展。
未来获得成功很重要的因素是如何与他人合作。 沃尔玛特别重视与技术公司的合作，在美国和其他市场我们跟谷歌在语音服务方面有很多合作，与微软在云服务方面有合作，与IBM在区块链方面进行合作。我们的合作关系是多维的。比如，沃尔玛在与谷歌合作的同时，谷歌也在帮助我们顾客在其他零售商进行消费，因为谷歌是一个平台公司。提到我们与中国互联网巨头的关系，目前很难清晰明确未来会发生什么样的合作，但是我相信我们的合作关系依然会是多维的。
商业观察家：谈谈与京东的合作进展吧？
岳明德：我们跟京东在多个领域有合作。
首先我们在京东上有全球购的旗舰店，我们会引进世界各地的商品，这些商品他们可能来自世界各地不同地方的仓库，再通过京东的物流网络运送到中国顾客手中。
同时，我们在京东也有沃尔玛和山姆会员商店的官方旗舰店，中国各个地方的顾客可以通过这个平台来购物。
第三个领域，我们跟京东到家-达达提供最后一公里配送，通过京东到家这个平台，顾客可以在线上订购商品，通过他们的物流配送来实现最后一公里的配送，配送时间是在一小时内。现在很多沃尔玛的门店都提供这样的服务。
对于沃尔玛京东到家上的服务，目前大多数都是依托门店，其中还有一小部分来自于现在做的试点项目，也就是云仓项目（前置仓）。利用云仓，即便在没有我们门店覆盖的区域，顾客可以在1小时内、甚至最快可以在半个小时内收到订购的商品，特别是生鲜食品。
陈文渊：关于中国创新策略的变化，主要有三点：
第一个，为顾客提供真正无缝链接的购物体验，不管是线上还是线下。三年前，零售就是线上极具潜力，线下受到很大的压力，但是过去的半年你会看到，线下资产、线下技术应用以及服务的网络也是非常重要，沃尔玛的策略是能够利用线下的资产和服务顾客不同的接触点，线上线下无缝链接，利用更深入的顾客洞察，提供给顾客更超值、品质更好的商品和服务。
第二个，在全渠道的业务上发展。去年，我们全渠道业务增长250%，今年还会有三位数增长。我觉得京东、京东到家-达达、腾讯等都是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实现一个强强联合。
第三，在创新形态和新业态方面，刚才岳明德介绍云仓的概念。这是我们可以深入到人口更密集的创新服务，我们也应该是第一家开设前置仓的实体零售商。我们今天也在深圳试营业我们第一家智能超市——惠选超市，这是小型的业态、服务所在社区的超市，可以最快在29分钟提供给顾客7000个不同商品的配送到家服务。
山姆会员商店也非常受欢迎，2020年，我们计划山姆会员店的总店数翻一倍，达到40家门店。除了关注创新，有很多零售基础工作我们也一直在努力，我们不断提升我们鲜食品质、自有品牌，提供更优质的商品选择和高性价比。
商业观察家：惠选超市有何创新和优势？
陈文渊：一、目前，基于门店2公里范围内，能提供这么多不同商品种类，最快29分钟配送给消费者，这在业内是一个领先的做法。是通过和京东到家-达达紧密合作来实现的。
二、在鲜食方面，我们不仅重视商品的品质、质量和安全，相对于便利店或其它小型业态，惠选超市在价格方面也是非常有优势的。
三、在智能零售方面，扫码购服务目前在11家沃尔玛大卖场进行测试，未来所有的惠选超市都会有扫码购服务，顾客无需下载任何应用软件，只需通过微信小程序，就可以对商品进行扫码并完成付款。
商业观察家：跟微信小程序是如何合作的？
陈文渊：我来介绍一下小程序如何在我们的系统或商品方面推进。现在所有的山姆会员商店通过小程序让会员卡电子化，而且可以用小程序自助注册或续卡。谈到扫码购，不仅在我们的超市业态使用，11家在深圳的沃尔玛大卖场都已经在试点扫码购，这是基于微信小程序搭建的，目标是今年会在所有门店上线。
关于创新的速度。标准化一直以来都是沃尔玛全球的强项，但是怎么突破速度的问题。如果我们发现从顾客体验角度有一个机会点，我们就会让一个团队独立出来，让他们做更多的尝试和决定，这是更好地发展新项目的速度。刚才提到的云仓项目，我们成为国内率先引入电商前置仓库网络的实体零售商。我们从最初的想法，到实现顾客通过云仓项目购买在线上购买商品，我们只用了30天，我们在速度方面已经有非常快速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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