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座上海老公寓,来呈现城市的复杂性|555 Found
“ 555 Found 创作者谈 ” 是三明治在地创作支持计划 ( 555 Found )的系列访谈。这个栏目会带你走进每一位入选者的创作过程和个人故事,持续关注和呈现创作的不同阶段,也希望我们与创作者的交流能给关注在地创作的读者们新鲜的视角。
同时,555 Found 组委会向创作者们提出了5个有关创作和个人生活的问题,你可以在“创作者快问快答”环节与创作者们快速“破冰”。
这次来到“ 555 Found 创作者谈 ”的是常哲晖和张琪。从本科到硕士,两人在求学路上一直彼此照看。如今在建筑行业里穿行的她们,也乐于把专业领域的乐趣交织在生活里。“Documentation of current moment”是她们成立Norma那么工作室的初衷。而建安公寓展览计划,将会是Norma在555 Found中一次新的探索,以此来记录和呈现上海老建筑的复杂性。
Norma那么工作室
Norma那么工作室出由建筑师常哲晖(以下简称为Zhehui)和策展人张琪(以下简称为Qi)组成,两人均毕业于东南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建筑系,分获建筑设计和遗产保护方向硕士学位。工作室关注日异月殊的时代中的平凡日常,并希望通过建筑、空间、展览、临时事件的策划与设计给生活提供更多可能性。
张琪
东南大学获建筑学学士,哥伦比亚大学获建筑遗产保护硕士。norma那么工作室合伙人,UrbanNetworkOffice 织城网络展览主管,梓耘斋建筑学术与媒体主管。负责建筑研究与策展工作,参与了多个空间、展览及活动的策划及组织。
常哲晖
东南大学获建筑学学士,哥伦比亚大学建筑设计硕士。norma那么工作室合伙人、主持建筑师。曾任教于哥伦比亚大学、广州美术学院、西交利物浦大学。热衷于通过工作坊探索建筑与城市空间的叙事。
项
目
简
介
我们的在地创作是一个发生在上海老公寓中的展览。主人公是位于衡复风貌区的建安公寓。
上海老公寓,在当代媒体的包装下逐渐变成代表城市格调的符号、社交网络上的绝佳背景。但对于生活于此的人来说,它们只是日常生活的场所、装载记忆的地方。建安公寓更是如此,虽被挂牌历史建筑,可居民们只知道这里是“建国西路641-645号和高安路78弄的1-3号楼”。
这次展览,我们给自己安排了观察者的身份,给建安公寓制作一份档案,由建筑师、艺术家、插画师、策展人的作品来讲述生活与居所的故事。希望通过这些作品,窥见城市文化的自相矛盾。这些作品也将被串联成一条参观公寓的路线,由它们所组成的不仅是一场在地的展览,也是一次有趣的旅程。
建安公寓位于上海建国西路和高安路的东南角。1932年,法国建筑师赉安设计建成。建安公寓由两幢楼组成,都由三个单元组成。南楼中部为四层,两翼为三层,北楼为五层。两幢楼中间夹着一个庭院,底层被一个柱廊连在一起。虽然建设之初还是在法租界,建安公寓已经在处于城乡结合部。如今这片区域身处炙手可热的衡复风貌区,但这里与热闹的风貌区略有不同,没有充满设计感的咖啡馆和追赶潮流的人群。
创作者谈
建安公寓的拼贴感让我震惊。
Zhehui:
这个项目是一点点累积起来的想法。
刚搬到建安公寓时,我被邻居们震惊到。发现大家对这个房子本身、对历史建筑还有街区是很有感情的,他们非常认可这个地方。邻居们对房子的感情远高于我的认知,比如说我小时候跟爸妈居住的那种公寓房,大家会觉着房子这就是一个住的地方。或者说对目前在城市居住的人来说,很少有一个房子能够伴随你从小长到大,你在里面住着,看到各种各样的人来来去去,这样的情况几乎不存在。像我从出生到现在,我爸妈差不多每十年会换一套更好一点的房子。你对那个小区是无法熟悉起来的,树还没有长成,你就已经搬走了。但是这边的邻居不同,他们都会主动跟你讲这边住过谁,我的房子里哪个是以前的东西,哪个不是,这是邻居们一直以来的共同话题。
除了对自己住的楼了解,邻居还会跟我聊,说我们这个楼跟某某楼不一样,但这个感觉和跟你说“我们小区和其他小区不一样”完全是两回事。比如对小区来说,关于“两室一厅”的想象空间是比较狭窄的,就那么几种房间的分布方式。但你要说老公寓里面的两室两厅、两室一厅,它真的很不一样,甚至每一栋楼里的两室一厅都很不同。一般聊起这个,邻居们就会带着探索的兴趣,讲得眉飞色舞。
后来有个朋友来我们家住,觉得很好,也想住在附近,让我帮他找6000块以内预算的房子。那天我路过楼下的中介去问了一下,他说我们楼里正好有一套,就带我去了。
那也是一个震惊到我的房子,在建安公寓南楼顶层的尽端,有一个很大的露台。因为在尽端,所以要穿过一条非常长的走廊才能到达。我刚进去的时候,不知道走廊原貌长什么样子,只知道这条走廊肯定是曾经的内走廊,是一套公寓拆出来的。穿过走廊的时候可以看到很多户人家,因为那套非常大,有5个开间,所以至少可以看到5户人家的户门,里面有上下铺,那种很简易的、用木头直接敲钉子搭起来的上下铺,看着很不稳当。还有脾气很差的老夫妇,你一去就问你要干嘛。
所有这些都让我感到建安公寓具有一种非常典型的拼贴的状态,这让我非常感兴趣。
Qi:
在上海,老房子这个事儿一直特别受关注。我和哲晖在南京读书,包括我自己是丹东人,这些地方好像都没有上海有如此强烈的老房子情结。可能上海当时留下来的这些老房子质量比较好,它们修建于二三十年代,一直留到现在,还能住人,这样就成了城市里很稀缺的资源,可以说是一种“Old Money”(老钱)的身份象征。大家会用老房子来做自己身份的定义,我觉得挺有趣的。
这样一方面,如果你住在老房子里面,肯定会觉得这是一个很值得说一说的事情,另一方,对于喜欢老房子的人来讲,也会觉得这是一个很值得说一说的事情。而且老房子里面会有故事,比如说住过什么人,像是上官云珠就曾住在建安公寓,也是在这里跳的楼。名人故事肯定是第一个会被说出来的,另一方面我觉得它也代表了一种独特的审美趣味。
我们都是生活在商品房时代,因此好像无法对你家所在的那栋房子有什么根深蒂固的情感连接在里面。比如说我可能会想到我住的那个屋子,屋里这边是什么,那边是什么,我会有一个氛围的记忆,但不会对那个楼有什么关于乡愁的情感连接。
从设计上讲,我们的成长环境是商品房或者是类似工人新村的时代,它是一种批量化的产物。但上海的老房子就不同了,它都是独特的,基本上没有这种批量化生产,因为当时的开发不是这个逻辑,比如我有这一小块地,我就只能开发这一栋楼。不像现在有这么大的开发能力,能拿到一块很大的地,然后在里面做一些小户型的楼,再做一些大户型的楼。对于以前老公寓,一栋楼就是一个开发项目。所以必须在一栋楼里做出不同的户型,给不同需求的业主的一些对应的选项。那么通常会通过层数来区分,比如说在顶楼会有一个很大的户型,下面可能是小户型,然后中间又是其他不同的户型。不同户型在当年会容纳不同阶级和身份的人,里面的故事自然就多了。
比如说淮海大楼,它是很长的一条走廊,长得跟宿舍差不多,走廊串联起了那些住户;而集雅公寓则是T字形的,进门后你会先在中间遇到一个楼梯,大户型都围着这个楼梯排布。它还有一个走廊用来放小户型,大概就是Studio那么大的户型尺度。甚至包括当时的建造、材料的使用,比如地上的水磨石,应该也是现在的开发没有办法复制的工艺。
邻居之间的紧密关系,
与似将消失的市民生活。
Zhehui:
我之前给UNO(织城网络)带City Walk(城市漫游活动),了解到建安公寓和上海众多更有名气的摩登公寓比,它并不在一个非常热闹的地段。而与邻居的交谈让我了解到公寓经历过漫长的被拆分成若干小房间的阶段,这让我对房子的“拆拆合合”也有了兴趣,那个时候正好在跟三明治在做“去你家看看”,所以还做了一个从外部观察的拼贴,算是一个小小的阶段性成果。
今年带学生做一个线下观察工作坊,也采访了一些邻居,又有了新发现。建安公寓本身没有很多的历史记载,它也不像武康大楼,有幸被挖掘出丰富的历史资料。因此只能靠我们自己在邻居之间挖掘出来的一些东西,然后大家再一起交流。这有点寻宝的感觉,还挺好玩,互动也很有意思。与此同时我还发现住在公寓里的人,对房子本身的认可都非常高,远高于那些现代的小区。但其实房子本身还是会有诸多不便,而这些不便反而导致邻居之间有话可聊,大家会交流如何解决掉某些具体的问题,这样邻里之间的关系也会熟悉和亲密起来。
带工作坊时我的学生来这边调研,让他们感到震惊的是我和邻居竟然可以这么熟悉。我们因为房子产生了一些共同话题,我对面的业主,之前也是搞建筑的,所以我俩对建安公寓的设计和材料的使用都很认可。
Qi:
因为从事建筑行业,平时我们很自然地会关注到身边的房子。我们对「建安公寓」感兴趣,就会顺手收集相关的资料,和邻居聊天打听历史信息,或者像哲晖把公寓作为调研对象开展研究活动,但我们也一直想能做点不一样的东西。直到看到三明治的招募,我们开始思考到底要做成什么形式,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真正开始进行后面的计划。
不过话说回来,哲晖算是住在建安公寓里的人,我就比较像一个旁观者。所以我一直很惊讶,为什么她对这个房子有这么大的兴趣。因为我的工作一直在做关于上海在地与建筑和城市相关的研究,UNO的Walking Tour有一条线路是关于上海摩登公寓,我也有把建安公寓串进Tour的线路里,但我个人对它其实没有那么大的兴趣,相比之下反而会觉得衡山路上的集雅公寓、还有赖安在高安路上的那栋,以及湖南路口的密丹公寓更重要些,因为它们会给人留下更强的视觉记忆点。
所以当我们确定要参加555 Found时,有一天我把哲晖堵在墙角问她为什么想要做这个东西,它的必要性在哪里?除了以上的居住感受之外,她当时还提到一点,觉得这个地方快要被gentrify(士绅化)了。
其实在UNO摩登公寓的路线里覆盖的区域,之前都是很生活化的。后来湖南路街道那边变得更网红了,更受欢迎一些。社交媒体上的广泛传播把更多游客带到这里,之后就生长出一些并不属于此地生活的业态,比如说密度明显变高的咖啡店、蛋糕店和冰淇淋店。这个状态其实是不符合生活逻辑的,比如说哲晖家楼下曾经有那种比较普通的面店、修鞋修包的店铺,如今似乎正在陆续消失。
Zhehui:
建安公寓算得上是一根独苗,附近士绅化速度很快,周边商业包括建业里、898广场,往西向衡山宾馆方向还有怀石料理。最近正在热闹起来的吴兴路上也开了叫“吴界”的商业小广场,另一头还有ConnieHe蛋糕店。高安路和衡山路交叉口上的店面都进行了优化,刚搬来时那边有家很好吃的粢饭团店,因为油烟太大,如今也没了,换成了类似鲜花、咖啡这样不产生油烟的美丽的店。虽然现在我家如果缺根葱,还能下楼买到。但我也不确定未来哪天,会不会这些需求就不好满足了。
不如“记录”下来!
Zhehui&Qi:
我们想做点什么把当下还没来得及被士绅化的建安公寓记录下来。其实上海很多老房子都会有类似的拼贴感,但建安公寓可能因为是从一个很高的定位上掉下来的,所以跨度更广一些,能碰到的矛盾也会更尖锐,或者说更有戏剧性。
当时在想用什么样的形式来介绍主体对象,就是建安公寓,也考虑过很多类型。最开始倾向用出版物或者视频,类似建筑作品集。但如果是出版物的话,得有一个比较线性的逻辑,而哲晖的观察和感受都偏向碎片化,所以我们就想到了展览。因为展览不是强迫的线性,可能有一条叙事在里面,同时还能更全面和多元地呈现出不同主题。
于是我们根据日常生活的观察,总结为计划里的这几个点。(备注:展览计划目前分为:基础设施的幽灵、自下而上的设计修订、公寓生活守护者、和植物的博弈与共生和“低端”商业共五个部分)
其实也会担心最后做出来的东西是单一视角的,最好能提供不同的观点和角度。当然也不可能做到完全公正和全面,毕竟人有限制的。但我们尽量把它都记录下来,比如在“公寓守护者”的部分里关注到一位住在二楼的居民,作为“保卫者”,他做了很多事情,比如尽力把楼下的小店赶走,因为他的确深受油烟的困扰。与此同时,我们也尽量不把它变成一个dominance(具有支配地位)的观点,所以也会考虑去记录楼下小店的现状(“低端”商业部分)。
记录过程中会发现很多矛盾就是天然存在的。我们不想在其中强调“应该怎样”,没有“应该怎样”,它就是你没有办法决定的事,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毕竟一栋楼里的player(利益相关者)很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这就是最真实的现状。
但我们也是有态度的,其中一个就是“保护这种矛盾”,或者说我们觉得这个矛盾本身是值得被记录的。楼下的小店不能全部被赶走,但排放油烟影响楼上居民生活也应该被解决。这是一种微妙的平衡,像生态圈一样的状态。不过即使我们明明可能有比较强的观点,但是在呈现过程中也希望能尽量的全面和公平。
目前的进度
Zhehui&Qi:
之前已经做了一轮观察,关于公寓立面上长了一些什么东西,以及院子如何被各种各样的东西occupy(占领)之类的,整体上是一个很客观的观察记录。当时还给建安公寓建了一个模型,也和楼下的阿姨聊过一些,后来每次看到楼下的爷爷,都会断断续续聊几句。
正式确定采用展览的方式进行创作后,五个主题也很快确定下来。目前计划中要合作的一位艺术家已经完成了对公寓守卫者老杜的一次采访。
比较有趣的是在讨论的时候,艺术家也有反向启发我们。就比如说采访公寓守卫者老杜的艺术家高洁,我们想让高洁为老杜画一幅画,因为高洁擅长通过绘画为每个人创作出一种“神像”,也就是为你做的事情去抽象出一种神圣感。但不是财神那种严肃的神,是很奇怪的神。比如说老杜,可能会抽象出“不服之神”之类的,当然高洁还没透露自己会创作出什么。
不过高洁在和我们的讨论中提到,他觉得老杜有一股“较劲儿”的性格,他坚定地希望赶走楼下的全部店铺,为此还去上访。因为觉得楼下最初的设计就是用来做车库的,所以无论从物理条件还是距离来说,都不适合开店。于是他一直上访,虽然用处不大,但还是坚持在做,有点像推石头的西西弗斯。这样看上去没什么意义的行为,或许大多数人都不太能理解。对于这样的老杜,高洁在和我们的交流里也提及,比如他觉得人有时候很可悲,如果把房子比喻成乌龟壳,人比喻成乌龟,那么明明乌龟是最重要的,但是大家现在都越来越看重乌龟壳。而乌龟也只能以乌龟壳来反向定义自己,最终骨肉相连长在那里,壳嵌在人际,社会,经济,地基之间动弹不得
整体上,艺术家们都会带着自己明确的态度介入对建安公寓的观察和创作中。按照计划,“基础设施的幽灵”将会由我们来创作。我们还会做一个建安公寓的档案,现在正在积累相关的材料。之后我们也会给公寓制作导览小册子,前面提到的“对矛盾性的保护”,应该会在这个部分中有所体现。
创作者快问快答
你对“地方”和“在地”的理解
Zhehui&Qi:
我们都觉得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独特的在地文化,但当我们作为主体没有去主动了解和体验的时候,这个“地方”和“在地”的概念对我们来说就是不存在的。
建筑专业里面将要做设计或者研究的某个特定地址称为“场地”。每当我们接触到一个新鲜的“场地”,都会感觉很陌生,没有建立连结与感情。当我们带着问题研究了这个场地的时候,我们就会开始建立“地方”的概念。而最关键的一步就是要带着对于一个真实地点的尊重去亲身体验,行走、观看、记录或者吃个小吃,当多个感官相互作用的时候,“场地”对我们而言才会变成“在地”。
一个让你对“在地”有
更深感触的故事或瞬间
Zhehui:
今年4月上旬的某一天,抢到了回苏州的高铁票。到了出发的前一天,我决定把票退了——一部分是侥幸心理,一部分是对这个城市的好奇,还会发生什么?这里的人们会怎么应对?我想留下来,见证这个城市的每一天。到五月底完全解除封控之前,我都尽可能地骑车出去,但每一次回家都带着复杂的情绪,要休息好几天才能再次出门看看。这一个多月,见证了路上人数的起起伏伏,到了最后一天,要不是车技不允许,真的很想张开双臂尖叫着骑过复兴中路。在这一个多月的独自骑行中,我感受到了自己与这个街区的联结。如果我如家人所愿在四月份回老家,就算每天可以收到朋友发过来的信息,在网上看到发生的故事,也无法与这里的居民产生最直接的共情。
Qi:
我对“在地”的感知来自我的工作,作为织城网络UrbanNetworkOffice的一员,我经常要策划关于上海在地文化的展览和活动。我们最受欢迎的活动是UNO Tour,由专业的建筑导师带着参与者根据主题来游览某个特定区域。一开始,我以为可能来参与的人大多是来这里旅游的人,没想到每次来的几乎都是平时就生活在上海的人,有很多是从小生活在上海的年轻人,我惊讶于他们对于自己生活的城市是如此热爱,好奇,希望了解它更多一些。更让我感动是偶尔有些年纪稍长的阿姨爷叔来参加活动,他们可能曾经住在某个区域或者听过那里的故事,通过这样的活动追寻自己的乡愁。
告诉我们一个
你喜欢的观察和探知周围环境的方式
Zhehui:
偷窥,每次散步的时候,在窗前发呆的时候,都会偷窥亮着灯的人家,推测他们的生活……看看阳台长什么样啊,布置风格如何,如果拉着窗帘看不到内部,也可以就看看窗帘,嗯这个窗帘很本土,那个窗帘我也喜欢…除此以外还会试着推推延路的院子门或者楼道门……很多院子和楼道是公用的,可以进去走走看看,他们种的植物,晒衣服的方式,地砖的花纹……当然也经常被大叔大妈呵斥赶走,已经习惯了,迅速道歉跑走,脸皮逐渐变厚。
Qi:
当我每到一个新的环境,我会在脑海里构建一张这里的地图,然后选择一些关键的锚点,可能是一个博物馆或者历史建筑,也可能是一个店铺或者一颗无花果树。当我实地到访时,真实的体验和脑海中的地图就叠加在一起,这张地图也逐渐丰富起来。等我再次来到这个环境,我知道自己在地图理的哪个位置,我就觉得我开始了解这个地方了。
本次创作计划中最让你期待的是?
(或者最有挑战性、最有趣的部分是?)
Zhehui:
对我来说是布展的形式。我们预想把家中的公共空间作为展场,但客厅里还是有很多家具和个人物品的,意味着这个展览是一个和生活共存的展览。展场里不仅有展品,还有我的生活。怎样才将我的生活融入这个展览,将展览丝滑地嵌入我的生活,是下一步需要讨论的问题。
Qi:
对我来说是和艺术家的共创过程,作为发起人和策展人,我们对建安公寓了解深入,所以会有一个对于展览和展品的基本想法,但随着和艺术家以及在地居民的沟通这个想法可能被推进也可能被否定。我们对这个沟通的过程保持开放的态度,但同时也承认将大家的想法整理统合是个不小的挑战。
“在地创作”让你对现在的生活状态
有哪些新的认识?
Zhehui&Qi:
我们都觉得可能要反过来回答这个问题,与其说是“在地创作”影响了我们的生活状态,倒不如说是我们对生活的态度驱动我们去做这样的“在地创作”。即便是再忙碌,我们都是能够感知自己的生活状态和生活环境的。也许是专业的原因,我们都很善于塑造那个装载自己生活的空间,因此也会自然而然地对别人生活的空间感兴趣。
采编:刁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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