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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没有“职业”的人制作一份劳务简章|555 Found

备备 三明治 2022-12-30

“ 555 Found 创作者谈 ” 是三明治在地创作支持计划 ( 555 Found )的系列访谈。这个栏目会带你走进每一位入选者的创作过程和个人故事,持续关注和呈现创作的不同阶段,也希望我们与创作者的交流能给关注在地创作的读者们新鲜的视角。


同时,555 Found 组委会向创作者们提出了5个有关创作和个人生活的问题,你可以在“创作者快问快答”环节与创作者们快速“破冰”。


这次来到“ 555 Found 创作者谈 ”的是旭。她将用“劳动”为视角,观察她的家人,以及在她周围出现的从事不同工作、在主流劳动力市场评价体系之外的人。旭对“劳动”的认识来自她的家乡天长,那是一个只有60多万人生活的小城,也是她成长与初识人的复杂性的地方。随着离乡,劳动带来的迁徙和身份变化让旭开始用画笔摸索,塑造一位跨越一线城市与小城,在不同情境中劳动的人。




本名刘晓旭,出生于安徽天长,目前常住上海,在广告公司做创意设计的工作,从小喜欢观察人,以及人与人的情绪变化。作品以亚洲面孔的绘制为主,画画是一种解压的方式,在平静日常的表象之下有一些难以言说的情感是需要寻找出口的。试图通过这种输出方式快乐地活着,也是品牌“F- WORK劳务工人” 的创作者,创作灵感通常都来自生活在同一片粗糙土地上的人们。


上海和天长是我生活过最久的城市,也是我接下将会来长期生活的地方,我将在这次的创作中感受一线城市与小城镇的跨度,在了解务工故事的同时同步创作。


我会用“绘画+设计”的方式去呈现一本“杂志”,它是一本二十页的劳务简章,由20张画组成,内容是展示不同职业的两面性与冲突感。比如渔民在水里会比在岸上更舒服,即使岸上有氧气;比如小城镇的洗脚店门口都会晒着一排刚洗完雪白毛巾,她们总是会把自己打扮得很干净得体;流水线工厂里上班很认真的中年工人会把工资大部分都用来买彩票等。政策变化也会影响很多地区尤其是小城镇产生有不同的职业,我希望去了解真实的故事,并用自己的方式还原这些职业劳作下人们的生活与心理状态。




创作者谈


我的家乡在天长


天长和上海是我生活过最久的城市,也是我接下会长期生活的地方,我将在这次的创作中感受一线城市与小城镇的跨度,了解在不同情境中劳动的人。


我身边的朋友们没人听说过天长这个地方。每次自我介绍,我都会补充,天长是安徽的一个县级市。有人对我说,这个名字真好听,像乌托邦。


有一次我跟爷爷打车回家,爷爷坐前面,我坐后面。爷爷很喜欢跟司机师傅聊天,我觉得自然地和陌生人产生交流是个很厉害的技能。司机师傅问我爷爷,你是不是以前总去一小(我的小学)门口骑自行车接送一个胖胖的小女孩?我爷爷乐呵地指着坐在后面的我,说:“就是她”。我爷爷又问司机:“你看到过我?” 司机说:“我那会也在那上学,总看到你 ”。这大概就是我对天长的印象,那儿很小,但是见过的人可能就会记得很久。


小学因为很贪嘴,小学杂货铺的老板娘经常挥着手亲切地叫我:“快来,来新货了,好吃的不得了!” 我很喜欢吃的一家煎饼摊,老板娘跟爷爷是老乡,都是江苏泗洪的,他们口音都一样。煎饼一般放一个鸡蛋,我奶奶怕我吃不饱,每次都从家里带两个土鸡蛋,我吃的煎饼是软软的鸡蛋和香气湿润的韭菜再加上一些榨菜碎和海带丝。说起小时候,可能因为很爱吃,我总能想起来食物的味道,经历过的每一件小事甚至一种味道可能都会变成一种符号被一直记住。这个煎饼摊一卖就是二十多年,味道没变。


近几年过年,我们会带爷爷回他以前生活的地方,他年轻时当过兵,被分配到天长下面的一个连队,叫四队,在那认识了奶奶。我们途径一条两边都是树的道路,爷爷指着这些树说“这些都是我种的,现在长这么高了。”



爷爷和他年轻时种的树



我在天长出生长大,一直到18岁。2011年,我离开家乡去庐山脚下上大学。大学毕业后,我来到上海工作。


我的家乡和很多小地方一样,人情味很浓,人与人之间关系紧密,陌生人聊上几句就很容易找到交集。老实说,这种亲厚的人际关系让年少的我感到并不轻松。我有一点“长辈恐惧”,从小到大都是个“听比说多”的孩子,对于长辈的话鲜少表达不同意见。这种性格让我对他人的情绪变化很敏感,我喜欢观察人,也会通过具体的人记忆和认识一个地方。




我的家人


我的家庭环境在外人看来不够“正常”。我的舅舅极度嗜酒,他是我妈妈那辈排行最小的孩子,很受我外公外婆的宠爱。外公外婆去世后,舅舅无法承受打击,开始饮酒度日。喝到什么程度呢?他的老婆孩子离他而去,哥哥姐姐们渐渐不与他接触,亲戚朋友对他避之不及。但我妈妈还是愿意帮助他,在我们家给他支了张小床,希望能管住他喝酒。我妈妈逼他找工作,爸爸带他去锻炼身体,可是舅舅依然管不住自己,甚至因为喝酒吐血进过几次医院。


我与舅舅其实不算亲近,但他待我很好,每个月从微薄的工资中拿出大部分给我和妈妈买昂贵的水果。年底,他发了奖金,可能只有800块,他会硬塞给我500块的红包。虽然说不应该用钱去评价一个人对你的好坏,但在舅舅的生活中,钱是很重要的东西。


我对舅舅的情感复杂,在他身上,好与坏的界限很模糊。如果他真的心疼我妈妈,那就该戒酒对吗?他还是要喝。在我妈妈比较忙的时候,舅舅会帮忙照顾我爷爷。原先我爷爷跟我舅舅的关系并不好,但后来爷爷开始包庇舅舅喝酒。我又觉得舅舅有着和他年纪不符的单纯,他知道姐姐对他好,所以心疼他姐姐知道要对姐姐的孩子好,他想帮助他姐姐照顾老人,替她分担。


舅舅是失意的人,他显然过了一种“失败”的人生。他在流水线工厂上班,用大部分工资买彩票。前不久,舅舅真的中奖了,奖金四万多元,他快乐极了,就此不去上班。这些钱,被我妈妈要了一部分给他交养老保险金,剩下的他偶尔自己偷买点酒喝,但他中彩票这事,除了他自己其实没人高兴,奖金让他几乎丢了工作,过不上正常的生活。


我们家庭的痛苦,还有很大一部分来自负债。我上高中时,爸爸出了事故,负债数额夸张,几乎把我们家拖垮。那天半夜我突然惊醒,听到我妈在房间里哭,我一夜没睡,心里很不安,第二天我妈去学校接我,带我去吃了当地的一家冒牌肯德基,很好吃,但我心里很慌,什么都没问。过了一段时间堂妹才告诉我,我妈妈那段时间非常抑郁。得知事实的我非常崩溃,但是因为爸妈在我面前都尽力表现得很正常,所以我也假装正常,到现在我们都没有互相再提及那段往事,都默默接受着家里发生的变故。


严重抑郁过后,妈妈似乎清醒了,她振奋起来,开始不眠不休地工作,立志和爸爸一起解决问题。妈妈开了家小店,营业时间很长,我在上海有的时候工作到凌晨四五点,给妈妈发微信,她都会立刻回复我。但我知道,她是个连喝水的杯子都喜欢买亮晶晶的,喜欢做有亮片的指甲,喜欢看韩国偶像剧,看穿越小说,内心极其浪漫的人。她的改变也让我真实的感受到女性力量的强大。


只要有假期,我就会从上海回到天长。之前每次回家前,我内心浮现出许多的矛盾和焦虑。我想让家人摆脱现状,我觉得他们在做的事不那么“靠谱”。但到家后,我又很快地融入小城的氛围。我会看到围绕在爸妈身边的人都很好,爸爸现在也跟妈妈齐心经营,包括我爷爷,他跟邻里的关系非常融洽。



爷爷在门口挂艾草



小店和我们家的小区就隔着一条马路,当夜幕降临,窗户里透出暖黄的光,屋里灯火通明变得特别热闹。营业时间会到第二天早上,那里像是一个不打烊的烟火空间。爸妈会做很多好吃的,每次我妈喊吃饭,很多客人会围成一个圈一起吃,大家开心地边吃边聊。有人笑得太大声,我妈就会拍打那个人,说她嗓门太大。还有很多人会把小孩带来,小孩不吵不闹坐在外面跟我妈各看各的抖音,还有一些零食,孩子们困了就给他们铺个小小床。各种各样的人来到这里,有的人过来也不干什么,只想跟熟人说说话打发时间,但每天到点都会来一次,可能会得到片刻放松。



在妈妈的小店楼上



那个空间是暧昧的,是一个精神寄托处,包容了许多有温度的细碎的生活。我发现,父母的生活和劳动与我所在的大城市完全不同。




没有职业的人,劳动的人


在上海找到正式工作前,我在大学期间有过一段不可思议的实习经历。那是在上海的一个检察院,帮助检察院整理罪犯的材料。虽说是份打杂的工作,我也会跟着检察官去监狱里和犯人见面。我对一个吸毒女子印象很深,她特别瘦,趁检察官不注意,她让我把烟灰缸里的烟屁偷偷递给她。她对我说,我的女儿马上要结婚了,她对象很好的,等我出去之后一定做个好人,再也不沾这些东西。那个暑假,经我手的罪犯材料有二三十份,这段经历对我的冲击很大,仿佛从铁窗里看到了人的更多面向。


我刚来上海的时候感觉大家走路都好快,地铁错综的路线图看着很复杂但好像并没有多余的线条,像极了我对上海的印象。当时对未来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方向,好好工作是我当下最想做的事情,爸妈问的第一句话也是“工作定下了没?”,他们其实对我的工作不太懂,但他们觉得工作定了代表你就可以在那里开始正常生活了。


我在上海和在天长的生活模式是完全不同的。脱离了家乡那种浓稠的人际关系,在这里,我觉得人际之间保持的距离让人更轻松,工作效率会提高。


我到上海工作后,妈妈从来没有抽空来看过我。她一直在忙,唯一一次她来上海,是因为我的一位在上海的亲戚的孩子出生了。我记得妈妈来的时候,把自己收拾得跟在家里完全不一样,还背了一个与她年龄有些不符的可爱小包,我在背后看被逗笑了。妈妈一直希望在外生活的我和她不一样,她觉得我应该过得舒适,嫁了人之后四处旅行,吃精致的食物。她期盼我过一种和她不同的人生,最好我的生活看起来与她毫无关联。


我很难用职业的身份去介绍我的家人们以及周围的人,他们的劳动在主流评价体系之外。在大城市中,我们总说生活要和工作分开,但是对于我和我亲近的人来说,这可能是分不开的。比如我的舅舅,他已失去“劳动”带来的身份,他的人生也似乎随之贬值。一年365天,我的父母都在辛勤劳动,但他们在做什么工作呢?我好像也不好跟别人开口。


我们家附近有一家洗脚店,我的印象中,店门口的蓝色杆子上总会挂着一排一排雪白的毛巾,阳光下,蓝色和白色鲜明跳动。如果从泡脚店里穿过,爷爷回家的路就能绕开一段楼梯,他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洗脚店的服务员总会来给他开门,让他从店里过。那些服务员的穿着有点暴露,也许会遭到别人的非议,但我爷爷会跟我说,“她们人很好的”


对我来说,人始终是难以判定的。大家肯定看过电影《小偷家族》,我非常理解导演想表达的东西。在地创作计划构思之初,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我生活中的人,我试图去描绘他们的真实生活和复杂。


我身边的人在“好与坏”的问题上都是非常模糊的,我现在都还无法分辨这种模糊的边界,比如爸爸,他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下有担当的父亲,我身边有些同龄人说自己被父亲安排控制没有自由,但我看到的其实是他们有一个责任心很强的父亲,但也可能就是他这种没什么责任心的心理导致他经常告诉我赚多少钱不重要,够吃就行,在身边人说我该结婚了的时候,他说一个人就一个人。相比那些他更重视我有没有好好学摄影,有没有好好做设计,有没有好好学英语,有没有出去看看,当外人说我爸不脚踏实地的时候,我似乎无法分辨这是对还是错。


我在大学里学习的专业是视觉传达,大学毕业后,一直从事广告行业的设计工作至今。在广告行业做设计,甲方不需要你太多的投入自己的喜好,我的领导曾找我谈话,他说你应该把自己的风格偏好和工作分开,一开始觉得是很失落的,但后来想想是对的,毕竟更好的为服务方创造价值才是上班的目的。


画画是一种我在工作之外的解压方式,在平静日常的表象之下有一些难以言说的情感渴望寻找出口。我的画里总有一位主角,我通过Ta来发现世界的多面性。


我很喜欢日本的一位画家石田彻也,他的作品很悲伤但很有力量。我开始想象自己的画里也应该有一个主角,这个主角可以去传递一些情绪和事件,之后去内蒙待了一段时间,觉得那边人的长相我很喜欢,回来就有了一个形象。我的画里经常出现一位分不清男女但木纳朴实的人,穿着看起来严肃但更像是在模仿严肃,每张画的故事都不同,创作灵感都来自和我生活在同一片粗糙土地上的人们,认识深刻就会画得深刻,认识表面就会画得表面。在地告诉我,需要去深刻了解周围的人和地,这对我来说很有意义。


在上海,我的工作强度很大,了解我的人会知道,24个小时里我可能18个小时常常都在电脑前,我在工作上的吃力也跟我的家庭有关,有的时候,我稍微闲下来,会发现我家里人比我还辛苦。工作状态经历和成长经历使我很自然地以“劳动”为视角关注身边的人和我遇到的人。


越是在大城市,大家越习惯用一个职业的名称去判断一个人,职业在一个人的身份中占比是特别大的。但我明白,世界上还有很多人,你很难用一个职业去给他一个标签,但他又确实在做着一件事情,在劳动,而这种劳动的价值或许也很难用经济发展的体系来评估。




一份不一样的劳务杂志


这次在地创作中,我会用“绘画+设计”的方式去呈现一本“杂志”,它是一本二十页的劳务简章,由20张画组成,内容是展示不同职业入口下的人产生的两面性与冲突感。


我的绘画对象也会从身边的人开始。比如说,我想画我的舅舅,虽然他已经脱离了“劳动”的身份,但在我眼中,他依然是个很立体的人。我也想画洗脚店门前那一排一排的白色毛巾,想画出总是会把自己打扮得很干净得体的店员。


我还会把目光延伸到生活周围,比如渔民在水里会比在岸上更舒服,即使岸上有氧气,我希望去了解更多真实的故事,并用自己的方式还原这些职业劳作下人们的生活与心理状态。


每次状态特别差的时候是最想画画的时候,好像能填补某些东西让自己舒服。画中的人好像分担了我很多不好的情绪,从开始有想法,到给画面定色调,再到细节的灵感搜寻 ,最后开始亢奋地画,几乎每张都是在夜里画完的,每次那晚都会睡得特别好。我对自己现在的画功以及感情传递的能力不看好,希望可以更暧昧更立体地去诠释一些东西。



稻草人的职责是阻止田地不收到乌鸦侵食,但田间布满乌鸦,他除了穿的像个人 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一群人走在一个海边傍晚的公路上,在绿灯通行的指示的方向有一片郁金香,其余的地方都是斑马线,当我们只知道高效的往前走时,其实是需要一个指示灯来控制前进方向的




当我们在疑惑别人为什么这么封闭的时候,其实那可能是别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壁垒只是用来保护自己缺失的自尊


在接下来的走访中,我会观察与了解生活遇到的人,我想把视角放宽,不设限制,在主流的职业之外寻找劳作的人。


我会选择十个身边熟悉的人,五个感兴趣的行业、剩下五个是偶然遇到的人,二十个故事从职业切入去了解他们的真实故事并用自己的视角呈现出来,有些不便公开的故事会用文字打散的设计语言去装进信封里送给别人。


上海的节奏和轻松的艺术氛围是我很喜欢的,但有些能自己共情的东西往往不是飘在空中的艺术形式,是需要有很强的情感地基去连接的,天长对我来说就是那个地基,因为那里承载我的成长和最原始的情感。




创作者快问快答


你对“地方”和“在地”的理解


“在地”是能跟个人、地方产生紧密连接的。每个人的性格不同,认识和感知的程度也不同,大到一个城市小到一个合租屋,通过观察和真实相处留下的一些印象和个人的真实感受,对我来说,这就是“在地”,这些感受会有不同的力量。




一个让你对“在地”有

更深感触的故事或瞬间


我从小就是听多于说的人,对恋人和父母我也都是这样。多听多看让我很喜欢看人的神态和动作,会听他们说话。相处得多了,就会知道这个人的经历。我观察的对象中,女性居多。我朋友总说我觉得谁都好,但是我真的很容易发现女性身上有魅力的地方,古板但童趣的/幻想爱情但在婚姻里十分有忍耐力的/咄咄逼人但特别靠谱的/极端但善良的/ 脑子里对好坏判断也是很模糊的,这些冲突我现在都还不能分辨。“在地"让我明白这些累积的观察并不是毫无用处,这是一种通过人对区域对地方的一种熟悉和了解,给了我一种持续的肯定。




告诉我们一个

你喜欢的观察和探知周围环境的方式


捕捉细节,再不停幻想,直到碎片完整,我擅长观察,靠片段和一些细节再去想象拼凑完整。




本次创作计划中最让你期待的是?

(或者最有挑战性、最有趣的部分是?)


我在广告公司做平面设计,这是为其他品牌服务的一个行业。我的工作中,成品更多是与品牌相关,而不是与我自己有关。慢慢的,我会把看起来很酷、很美、很洋气、很前卫当作产出的设计标准。有时候我服务的品牌很大,或者很多人可以看到我的设计,这会带给我短暂的成就感, 但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次在地创作来得特别是时候,不管是设计某样东西还是画某个画面,如果是基于自己的真实感受出发的,由真实的故事表达的,对现在的我来说都是稻草一样的存在吧。我总是会去在意一些装饰性的东西,也总是会基于目前的眼界去做一些东西,感觉比较难有一个突破。




“在地创作”让你对现在的生活状态

有哪些新的认识?


在得知自己可以表达某些情感之后,要更真实更踏实地接触我想接触的人和地。



采编:备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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