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中国
这个题目应该是“回不去的中国和到达不了的西方”这样才会更完整。
记得谁写过一个乡愁,当然不是余光中邮票里的那种乡愁,一枚邮票可以将乡愁消弭于无形,而我此处的乡愁,则永远停留在乡愁里。
凡是可以消解的乡愁,都不是乡愁,无论是通过邮票还是任何交通工具。乡愁,有关故乡的愁,愁乃心头的秋,沉甸甸的果实放在日出日暮的情绪里,似可触摸但想亲近时才知遥不可及。何为故乡?故去了家乡,是因为已经故去了,与你已经不在一个现实世界,不是你出生地的家乡,而是只有在梦里才可见到的,呈现有时连贯、有时破碎的淡墨场景,在现实世界里只有似曾相识但绝对不存在。因为有这样的“乡”而原因回不去,那方可称之为乡愁。
价值观在于一个人的坐标,就是俗称屁股决定立场。如同现在人们不管情愿不情愿,都已经依循以西方为价值坐标的认知观。在我撰写《制度简史》时,也不知不觉地流于个体与集体这样的现世比较表面。如今,这些或层次还是浅些,假如以众生及人类生命为坐标,中国传统文化之
中国传统文化之生命与天地、与人自己对话,敬天敬地敬鬼神,人与人之间以礼相待、以和为贵,自成一套伦理逻辑:通过内省完成的独立圆满的个体,通过有距离的交往以及以和为贵的对话,实现了与他人既有分寸而又不失本分的共存关系。这种基于个体即自我独立完善基础之上,与他人及世界相处之道,难道不正今天人类所认为的正常关系秩序吗?!
仅从对自然世界的破坏性而然,中国传统文化显然优于西方文明应无疑义。礼是教养,和为能赋,礼是人与人以及与其他生命之间,应有相互尊重的距离感;和是在处理人与人之间关系时,以礼为准绳,辩是非、纠差错,不断矫正彼此的关系,内省自己的缺欠,难道不是“个体生命价值之上”吗?
从现在所推崇的西方所谓的文明和教养等,总有恍惚仿佛之感:西方在中国孵化了一个蛋,诞生出一个“先进”和价值坐标,工业化在极致地以破坏自然环境为条件,激发和满足人的物欲之后,以私为礼、以法为和,但是私和物的终极意义,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吗?
每每迷惑于此,总感觉西方与中国是相互篡改对方,西方留下了真正的“中国传统”,东方吸收了原始的西方野蛮,如此西方可以回到中国传统,而中国却是既到达不了西方,也找不到自己的“传统”了,这就是我所谓的乡愁。
无论在欧洲或美国等所谓发达国家,作为一个居民有感于那种“死气沉沉”,早上睁开眼就知道一天做什么、明天做什么以至于一辈子会想什么、做什么,好像毫无悬念,当然也毫无乡愁之感。如果你恍惚之时,这不是仿佛生活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中国农耕时期么?看天吃饭,靠一年四季春种秋收。
甚至于,看到类似西方法庭之情与理的选项,如何人性化并一致赞叹西方文明时,却无从发现,那其间难道不正是“和”的精神?
有时候突然有感,西方因为找到了东方或中国文化的魂儿,从生存状态或精神内省的终极意义,所以,对自身的传统进行了或正在去芜存菁,“回”到了古老的中国;而中国却在或正在重蹈西方野蛮历史的覆辙,因此已经丧失了或正在与故乡式的古老中国对话和相互理解的能力。
如今,当西方到中国寻梦时,希望看到的是“古老的中国”;而中国所呈现的则是西方自身曾经有过的丑陋,正在无休止地重演并沉湎于其中。
进不去的西方,回不去的中国。这,大概是今天的人们,真实的精神困境。而这些,如同我所谓的故乡之喻,既然已经故去了,就已经在现实世界已经不存在了。偶尔有些乡愁,那已是一种奢侈的遗梦,浸淫着发情的意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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