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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推荐TOP5刊RES上一篇极为重要的文章《儿童营养的长期影响：来自学校营养午餐改善计划的证据》，研究的是学校营养午餐改善计划对儿童的长期影响，包括收入、教育和健康方面的影响。
实际上，学校营养改善计划在中国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情，自2011年我国就开始实施了农村义务教育学生就餐问题的健康计划。为进一步改善农村学生营养状况，提高农村学生健康水平，加快农村教育发展，促进教育公平，经国务院同意，中央财政先后拨款160亿元用于解决2600万贫困地区学生吃饭经费不足，先后利用公益组织的希望厨房、桂馨厨房、春苗厨房、幸福厨房、免费午餐等项目为我国少年儿童健康成长奠定了基础。虽然我们还没有对这一政策做出有影响力的研究工作，但下面要介绍的文章为我们提供了很多有用的启示。此外，这篇文章在实证上也是非常值得学习，除了政策多时点铺开维度的差异，还有一个出生队列维度的差异。使用了交叠DID+事件研究，参考：DID相关前沿问题“政策交错执行+堆叠DID+事件研究”, 附完整slides，并且还使用了最新异质性处理效应做稳健性分析，参考：1.交错(渐进)DID中, 用TWFE估计处理效应的问题, 及Bacon分解识别估计偏误，2.典范! 这篇AER在一图表里用了所有DID最新进展方法, 审稿人直接服了！3.最新Sun和Abraham(2020)和TWFE估计多期或交错DID并绘图展示结果！详细解读code！4.多期DID或渐进DID或交叠DID, 最新Stata执行命令整理如下供大家学习，5.多期DID前沿方法大讨论, e.g., 进入-退出型DID, 异质性和动态性处理效应DID, 基期选择问题等，6.交叠DID中平行趋势检验, 事件研究图绘制, 安慰剂检验的保姆级程序指南！正文
Petter Lundborg and others, Long-Term Effects of Childhood Nutrition: Evidence from a School Lunch Reform, The Review of Economic Studies, Volume 89, Issue 2, March 2022, Pages 876–908We study the long-term impact of a policy-driven change in childhood nutrition. For this purpose, we evaluate a program that rolled out nutritious school lunches free of charge to all pupils in Swedish primary schools between 1959 and 1969. We estimate the impact of the program on children’s economic, educational, and health outcomes throughout life. Our results show that the school lunch program generated substantial long-term benefits, where pupils exposed to the program during their entire primary school period have 3% higher lifetime income. The effect was greater for pupils that were exposed at earlier ages and for pupils from poor households, suggesting that the program reduced socioeconomic inequalities in adulthood. Exposure to the program also had substantial effects on educational attainment and health, which can explain a large part of the effect of the program on lifetime income.
《儿童营养的长期影响：来自学校营养午餐改善计划的证据》
一、摘要
本文探究了由政策驱动的儿童营养变化的长期影响，评估了1959至1969年针对所有瑞典小学生推出的免费营养午餐计划。研究评估了这一计划对儿童经济、教育和健康表现的终身影响。研究结果表明学校午餐计划产生了巨大的长期效益，在整个小学期间接触到该计划的学生终身收入要平均高出3%。对年龄较小和来自贫困家庭的学生来说，其影响更大，研究显示该计划减少了成年后社会经济的不平等现象。接触该计划对儿童学历和健康有着巨大的影响，这可以解释该计划对终身收入影响的很大一部分。
二、 引言
孩童生命初期的健康差异能够有效解释成年后的人力资本和经济成果差异。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改善儿童生命初期健康状况的针对性政策能够减少这种差异。但较少有研究探究改善“中间”阶段（从出生到成年）健康营养状况的普遍政策的长期影响。目前文献中尚十分缺乏对于儿童时期营养健康政策长期影响的经验证据。
关于研究目的：本文利用瑞典1959年至1969年间向全国小学生提供符合营养标准的免费午餐的政策，研究该政策是否改善了瑞典小学生长期的经济、教育和健康结果，增加我们对这类计划长期影响的了解。该政策一方面可能改善了儿童的营养摄入，另一方面也有可能减轻家庭的负担、提高女性劳动力市场参与率。关于数据、方法：本文通过使用新收集的1959年至1969年期间瑞典各市镇逐步实施该计划的历史数据进行研究。将政策实施的历史数据与涵盖当年小学生的行政记录（收入和教育登记册、征兵登记册、出生医疗登记册以及住院和医疗费用登记册等）联系起来，使用双重差分法估计了政策对收入、教育等登记册上的一系列结果的影响。关于结果：（1）该计划使得整个小学阶段受到该政策影响的儿童其终生收入增加了3%，且效应具有异质性，来自贫困家庭的孩子受到的影响最大，且参与该计划越早，长期效应越明显。（2）该计划提高了受教育程度和大学入学率，并且改善了处理组的健康状况，以上两因素的影响能够很大程度上解释该计划对收入的影响。（3）此外，研究结果排除了该计划通过减少家庭食物支出改善家庭财务状况。（4）家庭中母亲的劳动力供应在计划实施后有所提升，但这种提升并不能解释该计划的长期经济影响。（5）也排除了通过增加入学率产生长期影响的机制。（1）本文所识别的（改善营养健康状况的）政策发生在更为重要的儿童后期阶段，以往多研究的是生命早期阶段。（2）提供了新证据来说明提供营养餐的长期影响，以往研究多探究短期表现。（3）该政策是一项针对全国小学生普遍实施的政策，可以探究该效应对父母收入分布的异质性影响。（4）同时，由于该计划是具有普遍性的全国政策，可排除该计划（为了保持计划资格）刺激父母行为调整而所产生的影响。
三、 瑞典的学校午餐改革
1. 背景
由于多数瑞典小学生的饮食营养标准较低，1946年，瑞典政府开始向为小学生免费提供营养午餐的城市提供国家补贴。营养午餐营养标准和具体食谱由国家制定，只要各城市为当地小学生提供营养午餐就可以获得国家补贴。2. 改革的开展
由于缺乏1959年之前引入午餐改革的城市信息，论文重点放在1959年至1969年间引入学校午餐改革的265个城市。设施不足和厨房工作人员短缺被认为是影响改革实施时间的两个主要因素，此外，当地学校董事会对免费午餐项目的态度也影响了城市引入改革的时间。1959年及之后加入改革计划的城市相比于1959年之前的城市，城市人口规模较小、农村地区占比大。图1展示了各城市引入午餐改革的时间。可以发现，北方城市引入改革的时间普遍较早。表1是城市特征对城市引入改革时间的回归结果。利用1952—1958年城市特征数据的平均值进行回归。自变量包括市级人均收入、平均房地产价值、人口规模、农业面积份额、农业地产的应税价值除以自治市所有房地产的应税总价值，以及地理指标。结果表明，改革的时机主要与地理和城乡差距有关，而与收入或人口规模无关。
四、 数据来源与实证策略
1. 数据来源
（1） 历史数据：1959—1969年引入午餐改革的265个城市的相关数据，数据来自瑞典国家档案馆。
（2） 行政数据：1946—1965年的人口出生数据和学龄期间居住地数据，数据来源于瑞典国家统计局的总人口登记数据（RTB），1960年和1965年的人口普查数据；1968—2011年年度收入数据来自瑞典收入和税收登记（IoT）；受教育程度数据来自瑞典教育登记（UREG），并利用多代数据将孩子与父母的数据联系起来。（3） 健康和认知数据：男性的健康与认知数据来源于瑞典参军登记数据，女性数据则来源于瑞典医学出生登记处的数据（1973年以后），结合瑞典社会保险局1994年至2011年间获得病假津贴和残疾津贴天数的数据综合评价个人健康状况。（4） 缺课数据：学生缺席课程的数据（1959—1969年）来自瑞典市政档案。数据中既包含1959年及以后引入午餐改革的城市的学生数据（1942—1965年出生），也包含1959年之前引入午餐改革城市中1959年开始上学的学生（1952年以后出生）。前者接触学校午餐项目的年限从0~9不等，后者年限没有变化都是9年。对于第二代的分析，进一步限制在1973—2001年出生的儿童上。2. 实证策略
1) 双重差分说明
由于各城市实施学校午餐计划的时间不是随机的，本文通过DID设计来解决非随机性问题。要使“学生接触学校午餐项目是随机的”这一识别假设成立，条件是控制城市和出生队列（cohort）固定效应。
其中，是m市出生队列c个体i的因变量结果，SLE表示接触学校午餐的年数，M是男性指标，N表示出生在瑞典，CSR表示瑞典的教育改革，表示出生队列的固定效应，表示市政固定效应。标准误聚类在市镇级别。
此外，论文还构建了一个包含受到政策影响年限的虚拟变量的模型，以捕捉非线性效应。同时，在实证策略中，作者还估计了一个控制了城市线性或二次队列趋势的模型以解决潜在的违反平行趋势假定的问题。由于涉及因变量众多，文章使用两种互补的方法来进行多重假设检验。一是构造标准化指数。在本文检验的每个领域分别构建一个综合指数，包括经济指数、短期健康指数、长期健康指数和代际指数。二是为表4估计值提供了多个推断校正的p值。
2）内部效度
平行趋势假设的有效性检验。（1）检验了1959年至1969年间学校午餐计划的实施年份是否预示了研究结果的趋势。图2的图A这些系数来自采用学校午餐计划的年份对未受影响人群（出生于1933年和1945年）的平均终生收入变化的回归。
此外，还对1952—1958年的平均市政收入变化进行了回归。B图结果显示，市政平均收入在没有实施该计划之前也没有出现显著的上升。
其次，作者将结果变量替换为不随时间变化的变量进行回归。如附表G所示，政策的实施对这些先决变量也没有产生显著的影响。
利用本文主要DID模型进一步检验，表3结果表明，接触学校午餐项目的年数与父母的受教育程度、父母年龄以及父母双方是否在瑞典境外出生无关。
五、 实证结果
1. 终身收入
表4的面板A使用模型（1）给出了学校午餐计划对学生终生收入长期影响的估计。第一栏显示，多一年的学校午餐增加了成人收入0.35%。如果将这种影响外推到9年的时间，会得到大约3%的影响。表5结果显示，接触学校午餐6到9年可以显著增加收入，但随着接触时间的减少，这种影响的幅度会下降。模型结果表明，营养改善对年纪小的学生影响更大。这与其他研究的结果类似，即童年环境改善越早带来的好处越大。
在补充附录H中作者阐述了估计的内部有效性和稳健性的威胁。在附录中，作者还控制了线性和二次项的市政趋势（补充表H.1）。最后，在补充表H.5中，针对DID方法近期广受讨论的时间异质性问题，以及已引入改革的城市被用作之后引入改革城市的对照组的问题，使用DIDM方法进行了估计。2. 事件研究法
为了进一步检验平行趋势假设，论文提供了学校午餐计划对收入影响的事件研究估计。如果平行趋势的假设有效，则预处理队列的系数应接近于零。图3绘制了事件研究回归的点估计值，图中未显示预趋势的证据。3. 异质性
表4的2-5列按家庭收入四分位数展示了接触学校午餐改革的年限对收入的影响。家庭收入最低的儿童从该计划中获得收益最大，充分接触该计划使其终身收入增加了5.8%。此外，来自其他收入分布家庭的儿童也从改革中受益，表明儿童营养不良分布在所有社会经济群体中。
文章检验了午餐改革对生命周期影响的异质性。对26岁至46岁之间的每个年龄段的收入进行了单独的回归，图4由估计值结果绘制。对收入的影响从26岁开始增加，在29-34岁达到峰值4%，然后从36岁开始下降。4. 教育
表4第1列（Panel B）显示，接触学校午餐项目每多一年，受教育年限增加0.03年。这意味着9年会增加学校教育0.28年，这可以解释学校膳食项目对收入的影响的一半左右。第2列结果显示，学校午餐项目也增加了学生进入大学学习的可能性。
令人惊讶的是，学校午餐计划影响了受教育情况，但对认知测试成绩没有影响。这一方面可能是因为该计划是在认知技能的关键发展期之后引入的。另一种解释是学校午餐计划是通过使学生更加专心，以及提高学生在校期间的能量水平来增加人力资本。5. 健康结果
表4的面板B提供了在成年早期观察到的健康结果的估计值，第3栏显示，多接触午餐项目一年，男性身高增加0.07厘米，这意味着完全接触该计划会使身高增加0.6厘米。表5显示，对于接触4年或更长时间的人来说，身高效应具有非线性关系，而接触9年学生的身高增加了0.8厘米。表4的第4列显示了女性身高的结果，其中一年的学校午餐使身高增加0.05厘米。
相关研究表明，身高增加1厘米意味着收入增加0.67%（Lundborg et al.，2014b）。这表明该计划对身高的影响可以分别可以解释该计划对男性和女性收入影响的13%和10%。当在模型中控制身高时，获得了相同的结果。表4（图B）第5列显示，9年的学校午餐使得身体健康的可能性增加了4个百分点，相当于平均值增加了6%。为了解健康改善对学校午餐收入效应的作用，论文使用兄弟姐妹的固定效应规范估计了身体健康与收入之间的关系，结果显示收入溢价为7.6%，这表明（最多）可以将男性学校午餐收入效应的10%归因于健康的改善。同样地，如果直接控制收入回归中的健康变量，则学校午餐估计值的减少率为9%。进一步探究学校午餐计划通过教育和健康从而对收入的影响。附表1.2表明，控制学校教育、身高、健康状况以及医院诊断可以解释男性收入效应的85% 的影响。对于女性来说，学校教育和身高解释了48%的收入影响。继续分析该计划对长期健康的影响（研究人群在40-60岁时的检测结果）。表4的C组列出了死亡率、住院、专科门诊就诊、病假和残疾的结果，所有估计数都很小。没有效果的一个原因可能是学校午餐只影响某些类型的健康状况，不影响其他疾病，例如心血管疾病、癌症和呼吸系统疾病。可见，学校午餐计划对成年早期的健康有积极影响，但从长远来看没有影响。6. 代际健康
众所周知，维生素D摄入不足会导致不良妊娠。如果更多地接触学校午餐可以使得饮食习惯的永久性改变，下一代的健康结果可能会受到影响。表4的Panel D显示了出生体重、早产、婴儿死亡率、儿童住院天数和专科门诊就诊次数的结果。第1列和第2列显示，母亲接触更多学校午餐计划的儿童在出生体重方面没有什么不同。此外，父母接触学校午餐的年数不影响任何儿童其他方面的健康。六、对非营养机制的分析
学校午餐计划的长期影响也可以通过非营养机制产生，例如通过增加入学率，改善家庭财务状况和父母劳动力供应。1. 午餐是否影响了学校出勤率？
数据显示，在引入学校午餐之前，瑞典小学的缺勤率已经很低，秋季学期平均缺勤3.7天，春季学期平均缺勤5.3天。表6的2列和第3列表明，学校午餐对学校缺勤没有影响。
2. 家庭储蓄了多少？
免费提供学校午餐可以通过减少食品支出来增加家庭实际收入。论文使用学校午餐支出数据来计算家庭可能节省多少，经计算，每名学生的年平均支出为2941瑞典克朗，约占家庭平均收入的1%。Dahl and Lochner（2012）发现家庭收入增加1000，相当于平均值增加3%，会使数学和阅读考试成绩标准差增加6%。如果这些发现转化为瑞典的情况，那么减少食品支出所节省的支出是否可以解释学校午餐计划影响的任何重要部分是值得怀疑的。
3. 父母劳动力供应和家庭收入
论文估计了1970年学校午餐计划对父母劳动力供应的影响，这是样本中所有个人接触该计划的第一年，当时样本中70%的儿童仍在上学。表6第4列显示，儿童多接触一年的学校午餐，母亲的劳动力市场参与率就会提高0.37个百分点，相当于平均值增加0.6%。第5列结果显示，母亲和父亲的劳动力供应不是儿童在学校午餐影响学生成年收入的重要中介因素，将其作为控制变量仅将学校午餐系数降低3%。
论文还探究了学校午餐计划是否对父母的家庭收入产生了持续的影响。该计划可能会使得一些母亲进入并长期留在劳动力市场。第6列结果显示，接触学校午餐的年数增加一年，永久家庭收入增加了1016瑞典克朗，相当于平均值增加了0.3%。4. 家庭内的影响
论文将家庭固定效应加入差分模型中。如果估计值变小，这表明学校午餐计划的影响主要是通过家庭收入增加来解释的。附录M结果显示，回归结果对纳入家庭固定效应是稳健的，无法支持学校午餐计划是通过家庭收入这一机制对长期收入产生影响。
七、结论
在本文中，我们研究了政策驱动的儿童营养变化的长期影响。论文结果表明，该计划具有可观的长期经济效益。它使那些在整个小学期间接触过午餐计划的学生终生收入增加了3%。而来自贫困家庭的儿童从该计划中获得的最大收益，这表明该计划减少了社会经济不平等。
学校午餐计划还带来了其他重要的好处，对学生身高、成年后早期健康和教育程度产生了巨大且积极的影响。总体而言，论文的研究结果强调了儿童状况改善的重要性。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改善弱势群体早期生活条件的政策可以带来长期收益。本文的研究提供的证据表明，为学龄儿童提供营养餐的普遍计划可以被视为对其长期人力资本的投资，具有很高的内部回报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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