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娃：黑石川(组诗)
诗人简介：山娃，原名张立山，男，原任人民法院民庭庭长职务（高等二级法官），现辞职在一家上市公司任职。写诗，中国诗歌网会员，出版诗集数册。作品散见全国各地诗刊、杂志网页。
黑 石 川 (组诗)
文图 / 山娃
黑石川山大沟深坡陡弯急
崖顶羊群白净人烟稀少
假如缺这条新铺的柏油路
我断定今生来不到这里
那些沉默千年万年的石头
早已习惯和神仙们鬼混
南边的鸟碎毛蹿毡留恋地窝
除了有火急火燎的麻雀
还有一亩三分地压一层沙
从土垒的院子传宗接代
养活一群人春耕秋收
黑石川的骡子非常勤快
它们驮山上收割后的旱麦子
喂光屁股娃娃净肚子长大
黑石川的马喜欢昂起头奔跑
骡马的主人砌砖推磨狩猎
如果夏天的雨聚满壕沟
山顶长一茬金灿灿的稻谷
胡麻齐刷刷盛开蓝色的小花
黑喜鹊喜欢守在白杨树叉
搭巢建窝自由自在恋爱
老黄狗卧家门口指桑骂槐
和父亲对话
父亲走后的日子太长
长的让我人生半截子入土
我扛父亲年轻时的旗帜
做童年的梦攻占那座山头
几十年如一日鬓发变白
父亲躺在山脚那个拐弯处
累年四季沉睡任凭地老天黄
我用光了儿时吃奶的力气
耗尽四十多年的功夫
仍然没有唤醒父亲说话
我的儿女从不信仰父亲
他们崇拜手里虚拟的网络
这种缘由来自父亲英年早逝
没有与子子孙孙见面寒喧
我已想不起父亲慈祥的面孔
如果远山倒过来劈头盖脸
朝崎岖的羊岔小道默立倾斜
招引更多人倒地入驻坟墓
那么父亲你是我年少的靠山
如今我成了全家人的依赖
小 姑 埋 坟
小姑的婆婆总爱叨叨
前些年患癌症衰老病故
死后埋在南方雨多的地方
坟埋好防未甚防遭灾
据说当时谁也没有留意
在那个深秋夜里雷鸣电闪
坟被一场雹雨连根冲走
这样小姑父心里难受
头晕眼花得了心肌梗塞
住院治疗的那段时间
小姑从老家请来一个风水
先生断定小姑父得病
跟水冲垮的那座坟有关
后来经过全家老少周密策划
决定往附近山沟埋一块砖
上面写小姑婆婆的名字
当做信物立块高大的石碑
重新挖地三尺修一棺坟
砖头下葬的那天中午
小姑请来很多亲戚朋友
明目张胆摆了几桌饭
安慰小姑父化悲痛为力量
以后有坟病情肯定扭转
土葬的砖块裹着一层红布
绷紧他们两口憔悴的心
下 雪 了
雪温柔地扑向大地
天气阴森周围暗淡无光
有人捎带千里之外的信物
独揽风骚问候这个季节
天很快黑的透顶送来半边月
让我感受冬天雪落的感觉
在那片衰竭枯萎的草地
我看见雪景逐渐垒高
突然一种复杂的理念产生
我看见很多人匆忙来世走了
他们来不及挽留每瓣雪花
与雪结交其实就是一面镜子
我似乎读懂了那条旧路
多想拥抱一下另外一场雪
我要赶在黎明到来之前
寻找属于春天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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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诗人：《作家诗人名录》第八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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