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痊愈后的日本社会:超3成留有后遗症,超4成年轻人感到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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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日本厚生劳动省发表调查,称超过3成的成年新冠感染者在病愈一年后仍留有某种形式的后遗症。其中,体力低下,疲倦,睡眠障碍和呼吸困难均为高发症状。然而,对于后遗症患者而言,最大的压力并非身体的痛苦,而是周遭的应对方式。
虽然后遗症正实际影响着患者的工作和生活,但症状大多肉眼不可见,因而社会还没有真正接受这一存在。日本专家呼吁职场和家庭积极理解后遗症之苦,切勿将其视为“矫情”。
儿童不想学习,年轻人失去目标
除身体上的后遗症外,日本社会整体也在与“新冠忧郁症”斗争。东京大学与倍乐生教育综合研究所每年实施《关于儿童生活学习的亲子调查》。在接受调查的约1万名日本小学高年级、初中生和高中生中,感到“没有学习欲望”的比例在疫情后的几年中每年均超过半数,其中,“不想学习”的高中生高达61.3%。
东京大学教育社会学教授佐藤香认为,学校不仅是实施教育的场所,也是与他人相处的社会空间。疫情后,学校文娱活动取消,教育手段单一化,学生实际接触减少,这些要素都会影响学习积极性。如今,日本中小学教育正在恢复,完全步入正轨还需要时间,校方仍需继续探索信息与通信技术,加强线上教育的多样性和趣味性。无论如何,“后疫情时代”的学校模式将是日本教育的中长期课题。
疫情以来,“青春才几年,疫情占三年”的年轻人生存境遇也成为全球性课题。极端情况下,2020年入学的硕士留学生,可能在从未与同学老师实际照面,从未踏上过留学目的地土地的情况下稀里糊涂地迎来毕业。东京的NPO法人“你的归属”(あなたのいばしょ)是在疫情后成立的心理健康救助组织。今年2月,该组织与早稻田大学合作的调查显示,日本整体有37.3%的人群表示因疫情的社会状况感到孤独;在20岁年轻人中,这一比例更高达42.7%。如今,组织每月接受的求助超过2万件,8成来自年轻人。
成长于疫情期间的日本年轻人在学期间与家长分隔两地,平时见不到朋友,毕业后找不到工作。不少日本年轻人感到失去生存目标,也没有任何“过去的经验”可供参考。原本虚拟的社交网络成为疫情时代最实在的人际关系,但其中往往充满不负责任的负面信息。日本学者认为,如何积极地建构后疫情时代的人际关系,将是此后重要的社会问题之一。
“总之,我们无法回到疫情前了”
在东京经济大学教授周牧之看来,诚然,表面上看,日本经济活动和社会生活正在步入正轨,但“日本并没有恢复正常,只是政府躺平了而已”。换言之,新冠的风险并未消失,只是关于风险的决策被下放到企业和个人的层面。
周教授认为,大学生群体出于个人健康条件等原因,恐怕是他身边最不在意新冠病毒危险的人群之一;但即便如此,他所在的大学部分恢复线下授课后,校园中和课堂上的学生人数仍有明显减少。在交流中,他也感受到学生和家长的担心。
疫情期间,许多餐饮店因经营不善而关店。
“围绕新冠病毒最大的问题,在于很多东西无法量化。”周教授说,“包括病毒的后遗症是什么,对人体的伤害到底在哪里,甚至mRNA疫苗是否安全,”这些问题,即便知识水平较高的人群也无法判断,因而很难评价日本政府疫情决策的得失。只能说,日本或一些欧美国家的政府职权只有这么大,除非出现新冠初期和前期那样的大规模重症、死亡和恐慌现象,它的社会看上去就是“正常”的,因为政府不会再做多余的指令,有多余的动作。
作为经济学专家,周教授坦言并不担心新冠疫情对大企业的影响:“日本大企业的账面,这两年还是看得过去的。”然而,疫情对日常性的摧毁,对包括餐饮和娱乐在内的生活文化产业,以及对其中从业者个体的影响是不可逆的。疫情之下,也许经济仍在增长,但一个人开的小店可能就没有了。人们的生活也许会更好,也许会更坏,但无论如何,不会回到疫情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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