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丨龚炽荣:一起去北京上学的伙伴
作者简介:
龚炽荣,上海人,1979年考入中国人民大学贸易经济系商业经济专业,毕业分配回上海工作。1992年10月从国企辞职,自食其力,自得其乐,如今丰衣足食,安居上海,乐天知命。
9月25日晚之前的两周,与太太在美国东西海岸走马观花,由于时差关系,较少上网。回来后,前天中午,一位现在在美国的上海同学MSN上告诉我,他在人大新闻系79级同班的上海籍同学唐为忠,现《中国青年报》社副总编辑,16日在宁波出差期间,突发心肌梗塞去世了。
震惊之余,立即上网证实了这个噩耗,内心油然而生悲痛的感觉。当年我和老唐同学并不是一个系的,但我和他的缘分,可能是大学里同年级十几个上海校友里最早的。当年,是我和他两个人结伴,由上海同行去大学报到的。
当年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的一天下午,有一位并不认识的女士来我家找我。她介绍自己在长宁区某小学当教师,从长宁区教育局的系统里,就找到了一个与他弟弟被同一大学录取的学生,就是我。她想让我与她弟弟结伴去大学报到,我当然很愿意。
记得之后我去了他们在普陀区华阴路的家,第一次见到这位即将一起离家同行的伙伴。瘦瘦的他喜欢低着头,记不得当初谈些其他什么了,只是记得他告诉我,他76届高中,由上海某农场参加高考,被人大新闻系录取。
我们俩到了北京火车站后就分开了,因为学校各系都分别有人在北京站外接新生,到校后忙报到体检等等,都是一头忙乱。比较寡言不善交际的的他,与我差不多是同类。
之后的大学时代,文法类专业的同学都住在红楼,而财经类的专业都在东方楼,公共课也没有相遇的机会,故不会常见到他。但时常也会在上下课教学楼附近和饭点在食堂,以及在校园路上看到到他的身影,如恰巧相遇也是点个头,打个招呼匆匆而别。
记忆中每每见到他,总是背着一个硕大的书包,手拿一个大大的搪瓷水杯,低头弯腰走在校园的路上。之后每年的假期回上海,以及上海再回北京就再也没有与他同行过。
大学同年级的上海同学就那么十几个人,年龄不一,分布在各个系里,一个系最多两名,相互间未必全交往,但差不多都认识。其中八九个应届高中毕业考进大学的同学,会有比较多的交往,放假一同回家返校,一起玩之类的。
但他似乎不太合群,几乎不与当时沪籍的同乡交往。与他同班应届高中的沪籍阮同学,与我们这些沪籍的同乡就有比较多的交往。大学后期每每在校园,阅览室或食堂相遇,都会见到他与他同班的一位女同学结伴一起……
毕业分配情况,都是从他同班上海阮同学处知道的。他分配在北京的《中国青年报》社,其间有一个事故,让他工作和事业受到冲击。这次从有关人士的悼念文章里,也证实了该事件。
毕业后,我就再未有机会与他见过面,几次去北京母校,都以班级活动为主,忘了特意去找他,现场好像也未见到他。岂知再次得到他的消息竟然是噩耗,以及他人生所获得的成绩。
就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一个勤奋和刻苦的人,他不属于那种有口才文才,或天赋才气逼人的人。因为在大学时代,新闻系就他们一个班。他们班比较活跃,有不少活跃和聪明的人,他完全与大学时代新闻系的事件无关,他就像一个默默的过客。
他也不是那种大智若愚的人,他的存在似乎就是让人忽略他。从悼念他的文章里可以完全证实这一点。
“好人”、“谦虚”、“热心”、“真诚”……这些是报社同仁悼念他的言语,那是符合他人格的评价。他是一个小心而细心的人,他有今天在报社的地位,或者人生的成就,让我想到人生成功三分天赋七分努力的说法。他是那种谨小慎微做事做人的人,他是那种用尽七分努力的人。
但是,这种用尽七分的努力,却是以52岁的生命为代价。不知道这个世道还有多少那样用心尽力、谨小慎微的“老实人”。勤能补拙,但生命毕竟是无法补回来的。他同班阮同学告诉我,他是他们班第一个早走的人。
每每在有人离去(或英年早逝)的时候,总会令人反思人生的目标、生命的价值等这些问题。我们想明白了吗?这些问题对每一个尚且活着或者苟活着的人来说,都是一个终极问题,绝大多数人可能只有把第二只脚迈进天国之门的那一刻,才会终于想明白了。
我们应该都属于那个绝大多数。否则我们还会有那么多我们自己人生与生活的烦恼与忧虑吗?我们会放弃那七分命中的努力和生活的追求吗?
借用《中国青年报》的一句话:“老唐,走好,到那边不用上夜班,也不用操心了。”
2011-9-29
(本号获许可推送,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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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逆编辑、工圣审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