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菰蒲深处》领读第八天：修辞立其诚
在《桥边小说三篇》后面，汪曾祺先生写了一个后记，结尾就用了这句话：“修辞立其诚”。句子出自《易传·文言》，意思的重点在“立”“诚”二字上。在这个语境里可理解为文学创作要真诚，不耍花招，不故弄玄虚。文学是人学，起点和落点都是为了人。“诚”同时也是立人之本，为了哗众取宠夸大其词浮夸煽动言过其实，这是诚信的人所不为的事。我这样说，标题党和心机婊可能不乐意了，段子鸡汤满天飞的时代，不浮夸如何肿胀，不肿胀如何博彩，不博彩如何上位，不上位如何成功。呜呼！
“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要有多高的精神段位才能接近天道之“诚”！我凑合一下算是喜欢看点儿书的人，还看看电影，虽然见识不多，调侃一下权当附庸。我总觉得以往拿出来说代表文化传统促进文化反思的带有本土特色的小说或者电影多半暗黑而粗暴，非要强化黄土地黑灯火之下用力掐肉扒灰（虽说刚开放的时候以性来表达反抗，可是这么多年仍然用性来反抗，就叫人怀疑其它能力是否存在了），或者借个名不经传的时代瞎掰一个勾心斗角的宫闱秘事，顺带显摆国内人多花多钱多啥的才叫做大制作。恕我鄙陋，莫名其妙。也许是我的审美水平跟不上。我感觉越南电影印度电影都比我们的有看头。陈英雄导演的《青木瓜之味》淡淡的，却充满越南风味，真是平淡中见真淳。最近印度片《摔跤吧，爸爸》风靡一时，不遑论其它，单是片中展现的市井民风民情也相当实诚。小城人们虽然生活不富足，但精神相当文明，尤其是卖鸡的老兄在和爸爸谈论鸡价时，三言两语就显露出一种淳朴的人文风貌。影片也因而动人，实在不是故“作”的吧。故修辞必立其诚。
汉语早熟，形音义境兼美，无论说理还是抒情，在先秦就已经相当精彩，更不必说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了。而今看来，溢美之词也好，文艺腔调也罢，文字质地的好坏，段位的高低，核心必在一个“诚”字上，无“诚”不立。
汪曾祺的“诚”表现在哪里呢？在他的另一本小说集《晚饭花集》的自序当中，汪先生自己说道，他会为被美吸引，对生活感兴趣，又会对命运的不公感到气愤。而这种倾心和气愤，就是他称之为抒情现实主义的心理基础。《桥边小说三篇》：《詹大胖子》和《茶干》有人物无情节，《幽冥钟》几乎连人物都没有，只有气氛和感情。字里行间，实实在在是对一方水土的深刻体验和长久眷恋。
汪先生用语极简，用心极细，用情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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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边小说三篇》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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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桥边小说三篇》后记
这三篇写的也还是旧题材。近来有人写文章，说我的小说开始了对传统文化的怀恋，我看后哑然。当代小说寻觅旧文化的根源，我以为这不是坏事。但我当初这样做，不是有意识的。我写旧题材，只是因为我对旧社会的生活比较熟悉，对我旧时邻里有较真切的了解和较深的感情。我也愿意写写新的生活，新的人物。但我以为小说是回忆。必须把热腾腾的生活熟悉得像童年往事一样，生活和作者的感情都经过反复沉淀，除净火气，特别是除净感伤主义，这样才能形成小说。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对于现实生活，我的感情是相当浮躁的。
这三篇也是短小说。《詹大胖子》和《茶干》有人物无故事，《幽冥钟》则几乎连人物也没有，只有一点感情。这样的小说打破了小说和散文的界限，简直近似随笔。结构尤其随便，想到什么写什么，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我这样做是有意的（也是经过苦心经营的）。我要对“小说”这个概念进行一次冲决：小说是谈生活，不是编故事；小说要真诚，不能耍花招。小说当然要讲技巧，但是：修辞立其诚。
著者：萧红
索书号：I216.2/X311/32
所在区域：三楼南区
内容简介：《永远的憧憬和追求》写作者以满怀深情的笔调追忆祖父在世时难忘的岁月。在祖父的深刻影响下，使作者对今后的生活怀有希望。当作者在漂泊中，始终怀着对亲人、亲情的渴望，想起祖父的教导，怀着对爱的憧憬与追求，成为一位才华横溢的著名女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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