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小黎领读《骆驼祥子》第八天:祥子丢了新车:良民遭兵劫
巫小黎,佛山科学技术学院教授,佛山岭南文化研究院专职副院长,中国现当代文学学科带头人,硕士研究生导师。主要学术兼职: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会理事、中国世界华文文学学会理事、广东省中国文学学会副秘书长。
通向文学思想和精神内核的有效路径,其首是文本。回到文本,细细品读祥子的经历,答案自然就会亮在我们眼前。
祥子初到北京城的时候,“他就很像一棵树,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挺脱的”,英气逼人,青春生猛,“坚壮,沉默,而又有生气(第6页)”。小说这样写:“他的样子是那么诚实,脸上是那么简单可爱。”善良、忠厚、俭朴、耿直是他从乡下带到城里来的品性,个人生活上又十分自爱、检点:“他不吃烟,不喝酒,不赌钱,没有任何嗜好,没有家庭的累赘”(第8页)。寒来暑往,风里雨里,烈日下霜雪中,吃了无数的苦,用整整的三年,攒够一百块钱,买了一辆属于自己的车。从此,他以为可以过上自食其力,不受欺负,有尊严的生活,踏实、安稳地建立自己的家庭,和和美美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他觉得用力拉车去挣口饭吃,是天下最有骨气的事”(第12页)。因此,还将买车的日子,当成自己的生日。仅凭这一点,也能见出祥子对于拥有自己的车,是多么执着与虔诚,俨如基督徒之于上帝,中国古代读书人面对孔子,是那样庄严,那样神圣。
料想不到的是,祥子有了车之后,还没来得及认真庆祝一下“自以为是”的“巨大”成功,细细品味拉着自己的新车的幸福感,激动的心还在起伏着、波澜着。祥子便连人带车落到一群“只会跑路与抢劫的兵们”手里了。于是,“他在世界上的财产,现在,只剩下了自己的一条命。”(第17-19页)两手空空从乡下来到城里,苦苦挣扎N多年后,又回到了刚出来时的赤贫状态。这经历,犹如过山车,生命由自傲、自豪的巅峰状态倏忽跌入无望、冰冷的谷底。
兵与民为敌,使祥子白白丢了新车,这是祥子出场不久之后的一次重大经历。常识告诉我们,祥子即便再如何气壮如牛,也拗不过手里有枪有炮的兵们。兵们所以强抢祥子的车,是军人为民服务为民而存在的现代意识、观念未能确立,还是因为祥子遭遇到了一支军纪涣散的军队败类?
《骆驼祥子》第15-16章
原文摘选
初六,虎妞坐上了花轿。没和父亲过一句话,没有弟兄的护送,没有亲友的祝贺;只有那些锣鼓在新年后的街上响得很热闹,花轿稳稳的走过西安门,西四牌楼,也惹起穿着新衣的人们——特别是铺户中的伙计——一些羡慕,一些感触。
祥子穿着由天桥买来的新衣,红着脸,戴着三角钱一顶的缎小帽。他仿佛忘了自己,而傻傻忽忽的看着一切,听着一切,连自己好似也不认识了。他由一个煤铺迁入裱糊得雪白的新房,不知道是怎回事:以前的事正如煤厂里,一堆堆都是黑的;现在茫然的进到新房,白得闪眼,贴着几个血红的喜字。他觉到一种嘲弄,一种白的,渺茫的,闷气。屋里,摆着虎妞原有的桌椅与床;火炉与菜案却是新的;屋角里插着把五色*鸡毛的掸子。他认识那些桌椅,可是对火炉,菜案,与鸡毛掸子,又觉得生疏。新旧的器物合在一处,使他想起过去,又担心将来。一切任人摆布,他自己既象个旧的,又象是个新的,一个什么摆设,什么奇怪的东西;他不认识了自己。他想不起哭,他想不起笑,他的大手大脚在这小而暖的屋中活动着,象小木笼里一只大兔子,眼睛红红的看着外边,看着里边,空有能飞跑的腿,跑不出去!虎妞穿着红袄,脸上抹着白粉与胭脂,眼睛溜着他。他不敢正眼看她。她也是既旧又新的一个什么奇怪的东西,是姑娘,也是娘们;象女的,又象男的;象人,又象什么凶恶的走兽!这个走兽,穿着红袄,已经捉到他,还预备着细细的收拾他。谁都能收拾他,这个走兽特别的厉害,要一刻不离的守着他,向他瞪眼,向他发笑,而且能紧紧的抱住他,把他所有的力量吸尽。他没法脱逃。他摘了那顶缎小帽,呆呆的看着帽上的红结子,直到看得眼花——一转脸,墙上全是一颗颗的红点,飞旋着,跳动着,中间有一块更大的,红的,脸上发着丑笑的虎妞!
《欢喜冤家》
著者:张恨水
索书号:I246.47/Z116/9
所在区域:三楼南区
内容简介:《欢喜冤家:张恨水文集》是张恨水创作高峰期的著名作品,展现了当红女伶白桂英追求真爱却抽身不得的可悲命运。她敢恨敢爱,贤惠勤劳;她勤奋谦卑,大度宽容。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双方家庭却各有矛盾、无法容身。一场悲欢离合的家庭伦理大戏,就此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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