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航空少侵犯男同事恐另有内情,性虐男性受害者的沉默仍须直面
文章编号:F20190326
婚恋两性专刊
本文系咖啡心理英语小组翻译 第 306 篇文章
空少、飞行员,亲吻、性侵、威胁,又是男男……可以说这件事天然地集满了令人好奇的属性,也难怪不少国内主流媒体如澎湃新闻等予以跟进,舆论热潮也连续至今。
然而,这件事有两个可取之处是: 一,对于比较敏感的性少数群体问题,包括其情感纠纷,可以在全国性媒体渠道上予以发布,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承认了这一少数群体的存在,增强了大众对这一群体的关注,为之后的讨论打开了空间,这是一个进步。 二,众多网友在看到这则新闻之后关注的重点是,“男性也会被性侵犯”,“男生在外也要注意安全”。虽然此事另有内情,但是男性也会有性侵受害者的话题被摆上了台面,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长期以来,性侵男性受害者,是个被忽视的群体。一方面,我们的刻板印象是,性侵总是男性对女性,很少会想到男性会对男性,女性会对男性性侵。另一方面,由于各种原因,我们也很少看到这方面的报道。既然这件事带出了这个议题,那么我特别想就第二点来谈一下,重点谈谈“男性性侵受害者的沉默”。
当然,儿童阶段可能是重灾区:2019年2月13日,美国罗马天主教新泽西州教区的主教被指控对大约200名儿童实施了性虐待行为。虽然指控成立,遗憾的是,因为案件中的性虐待发生在数十年之前,大部分受害者的资料已经散失。2018年9月,美国宾夕法尼亚州检察长办公室公布的报告称,过去数十年间有近1000名儿童成为牧师性虐待犯罪的受害者。
很多人会认为对男性实施性虐待的主要是男性,然而,据美国疾病防控中心进行的一项全国性调查显示,在男性性侵案件中,有68.6%的实施者都是女性。
遭受过性虐待的孩子比普通孩子离家出走的可能性高出大约两倍——这一数据并不令人吃惊,因为90%的性虐待受害者都认识实施虐待的犯罪者(即熟人犯罪),并且想要从虐待中逃脱。
受害者中大约40%的孩子其实并不是被成人、而是被年长于他们的孩子所侵害。这些受害者不仅身体上被更强壮的大孩子虐待,在情感上也经常被施虐者所操纵。
当然不是所有遭受过性虐待的幸存者都会在在未来成为犯罪分子,只是说受害者确实面临更高的犯罪风险;因此,早期干预至关重要。
但是关注男性受害者的研究少之又少,能提供专业知识和帮助的治疗师或是社会机构也是凤毛麟角, 更困难的是男性受害者通常对自己的遭遇守口如瓶,是什么阻碍了他们向外求助呢?
1、疑惑与女性受害者一样,性虐待的男性受害者通常对什么是性虐待感到疑惑或有误解。由于性虐待可能让人感觉很舒服,男孩或少年可能不会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当做是性虐待。
我的来访者小德就是这个问题。我第一次见到小德时,他16岁。在他8岁时,比他大三岁的哥哥大卫在他面前自慰,并鼓励小德加入。小德想要给哥哥留下好印象,因此即使他感到有些羞愧,仍是照着哥哥说的去做了。这渐渐变成了一项具有仪式感的活动,他们一起这么做了好几年。虽然小德还小,不能射精,但他发现这么做让他感觉愉悦,而且他很喜欢和哥哥在一起玩。但他哥哥通常不是欺负他就是忽视他。
当小德九岁时,他的哥哥说服小德帮他自慰。小告诉我,他不想那么做并感到非常羞愧,因为他觉得那会让他变成同性恋。但当他拒绝时,他的哥哥威胁他不再和他一起玩了,他最终屈服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哥哥要求小德做得越来越多,在小德12岁时,他俩开始互相口交。这种状态持续到小德的哥哥18岁离家后才结束。这么多年来,小德一直为他曾和哥哥一起做的事情感到无比羞愧并觉得自己是自愿的。
直到20岁出头时,他才开始怀疑他实际上遭受了哥哥的性虐待。当小德的孩子五岁时,托德发现当孩子和他哥哥一起时,他感到非常不舒服。他突然意识到他担心大卫可能会对自己的儿子做出不合适的事情,就像当年的他一样。这是小德来见我的原因。
在性虐待中曾经历勃起或射精的受害者可能感到特别的困惑。
尼古拉色•格劳斯(Nicolas Groth)在对性虐待者的研究中强调,施虐者会特别留意让年轻的男性受害者经历性兴奋或性高潮。这么做的原因有几个:
当受害者将其性兴奋与自愿参与联系起来时,他感受到更多的内疚或困惑,而这样会减少他告诉他人或报警的可能性。
受害人也会担忧自己的证词会不被采用,因为他从中获得了生理上的愉悦。他的逻辑是“如果我真的被虐待了,怎么会有满足感呢?”。
很多人错误的认为如果男孩或男人处于害怕或焦虑的状态,他将无法勃起或射精,但事实绝非如此。
在我来访者肖科的案例中,他的邻居,一个年长的男孩告诉肖科,他可以教肖科如何自慰。当时肖科13岁,那个男孩16岁。
自慰开始变成了一个游戏,两个孩子在对方面前自慰,看谁先射精。然后,年长的男孩告诉肖科,在肖科长大后他会向他展示如何与女孩进行“真的性交”。他说服肖科脱掉裤子,在肖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前,鸡奸了他。德里克当时感到剧痛,他说:“我以为我要死了,太痛了。”当年长的男孩结束后,德里克非常生气并告诉那个男孩再也不想见到他。但年长的男孩却说:“你还会来找我的,你不也很享受?” 德里克立即羞愧万分,因为他记得自己在袭击中也勃起了。
这让他感到困惑,他还告诉自己,他肯定也很享受,否则自己为什么会勃起?在那之后,他的确远离了那个男孩,但他一直很困扰,并担心自己可能是同性恋或是受虐狂。
因为儿童通常为受到虐待而自责,受害者会觉得自己是“坏人”、“有罪的”和“邪恶的”。而受害本身会让孩子失去对个人能力的感知,因为他们被迫承受了彻底无助的后果。
在我们的文化中(并且在世界上几乎所有的文化里),男孩和男人不应该是受害者,而且如果他们是受害者的话,人们认为一定是男孩太弱而不能击退侵犯者或他们自己暗地里想要被虐待。甚至非常年幼的男孩都认为他们“应该”能够击退侵犯者,即使这种想法是非常不合逻辑的。
毕竟,一个九岁的男孩如何能打败一个成年男子?为了找到“为什么是我?”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名男性受害者可能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他被虐待是因为他的外表、声音、衣着、态度或是自身的其他方面太女性化或难辨男女。然后他会因吸引侵犯者、没有保护自己或没有奋力反抗而感到自责。
相比女性受害者,男性受害者更倾向于自责。男性受害者尤其渴望维持控制感的假象。当今的大多数文化没有给男性被迫害的自由,甚至是小男孩都被要求勇敢、隐忍和坚强,不应该表现出软弱和无助。如果有人虐待他们,他们应该自卫并反击。无论受害者只有5岁而施虐者是强大的成年男人这一事实,男孩仍认为他本应能保护好自己。但实际上他不能,他真的不能,承认这点让他感到羞耻,因此他更愿意告诉自己,他根本没有被虐待或者一切都是他的错。
有些男性通过“认同施虐者”来维持控制的假象。当男性被虐待时,他会因被他人制服而感到极度的羞愧,从而常认同施虐者的所作所为。
他不想被当做“受害人”,因此他会否认受到性虐待。他可能会说服自己,他是唆使者或这是他想要的。他愿做任何事情,就为了避免承认被他人制服或操纵而做了自己不愿做的事情这一事实。
因为他拒绝承认自己是受害者,所以他必须把自己当做施虐者。因此他会做出符合“施虐者”的行为,包括操纵或强迫其他更年幼或更软弱的人。简而言之,他变成了施虐者。
男性受害者不会谈起自己的受虐经历,这是因为反观自己对待虐待的反应,他们会有罪恶感。
例如,受害者通常会做出反社会的行为,如在商店偷窃、玩忽职守以及其他的违法行为。特别是男性受害者会对他人施加侵略性或反社会的行为,他们这么做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男子气概以及扭转自身认为自己无能或被迫害的看法。
很多男性受害者通过伤害虐待自己、其他儿童或宠物来发泄对所经历的事情的愤怒。因为无法向施虐者表达愤怒,受害者们可能会将自己的怒气发泄到年纪更小或更软弱的人身上。因为厌恶自己的软弱和无助,他们可能会憎恨那些他们认为弱小的人并欺负或对其实施性虐待。
男性受害者还有一个女性通常不需要解决的问题。性虐待会让男性受害者担心自己是否是同性恋者——可能是因为他们相信自己与另一名男性所做的事情会让自己变成同性恋者,或是他们认为如果自己不是同性恋者,那么男性就不应会对自己有兴趣。
在遭受来自男性的性虐待后发现自己是同性恋的男孩通常会感到困惑,他们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引诱了施虐者或施虐者实际上引导他们进行同性性交。
研究发现,男孩对其在性体验中积极参与的印象越深,他认为自己是同性恋的感觉越强烈,同时他更倾向于自己面对虐待带来的负面影响。简而言之,受害者生理上获得的愉悦感越强烈,他越有可能将受虐当做发现自己是同性恋的起点。
这正是我的来访者小恩所经历的。他因为严重抑郁来见我。他解释道他是同性恋并与虐待他的男性有纠葛。他想离开那名男性,但他好像做不到。
事实上,小恩陷入了困境,他不断的与施虐的男人纠缠,而且大多数人的年纪都比他大很多。这让我怀疑肖恩在孩童时期是不是受过虐待,但他说没有。但当我让他描述其初次性经验时,他提到了是和一个“大很多的男人”。我催促他告诉我他当时的年纪,他说那个男人当时可能三十多岁,而他只有15岁。我立即对这个年龄差感到介意并想知道更多的细节。
小恩说他在当地的一个公园遇见了那个男人。虽然事实是那个男人比他大很多而且明显是施虐者,肖恩仍坚持是自己开始了一切,因为那时他已经知道自己是同性恋了。即使小恩在那之前从未经历任何形式的性交而且是那个男人强迫了他,但肖恩仍拒绝承认他遭受了性虐待。
我花了很大的力气让小恩明白自己曾被性骚扰而不断的与身体上和性行为上虐待他的男人纠缠不清。
由于男性性侵犯受害者的沉默,社会对他们的不了解不关注,滋生出很多毫无根据的谣言,而当今时代很多人过于依赖从社交媒体中得到的信息而不主动求证信息的真伪,所以他们很难区分哪个消息是事实,而哪个消息被过度夸张了。
谣言1:
如果一个男孩在性虐待过程中出现了性唤起(即,勃起),说明他期待或想要被虐待,所以,错误应该归咎于这个男孩。事实:
男性可以通过勃起甚至性高潮来表达对性刺激的反应。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心甘情愿地被性虐待甚至性剥削。即使正在经历的创伤性的体验,也纯粹是对性唤起的生理反应罢了。谣言2:
性虐待对男孩的伤害要小于对女孩的伤害。事实:
性虐待造成的伤害通常取决于与性别无关的那些因素,诸如施虐者的身份、虐待持续的时间、孩子是否及时向其他人求助、以及,如果孩子求助了的话,对方是否信任和帮助了孩子。谣言3:
对男孩施虐的男性中,大部分是同性恋。
事实:
迄今为止的研究已证实,对男孩实施性虐的男性大多数其实是异性恋者,且在实施虐待行为的同时通常还维系着另一段异性恋关系。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同性恋男子比异性恋男子更有可能实施性虐待,甚至有研究证实,同性恋者实施性虐待犯罪的可能性更低。谣言4:
被男性性虐待的男孩一定主动吸引到了施虐者,因为这些男孩是同性恋。
事实:
虽然有很多理论试图论证性取向是如何形成的,甚至有些理论还相互矛盾,但没有一位人类性行为专家相信性虐待或过早的性经历对性取向的形成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性取向是一个十分复杂的问题。没有哪个解释或理论可以独立地解释清楚为什么有些人认为自己是同性恋,而另一些人却认为自己是异性恋或者双性恋。谣言5:
如果一位女性侵犯甚至性虐待了一个男孩,那这个男孩是“幸运的”;如果这个男孩不这么觉得,那他一定有问题。
事实:
事实上,过早发生、被胁迫发生、或者其他虐待性的或剥削性的性经历从来都不具有积极意义。对于受害者来说,女性施虐者通常是掌握权力的那一方,比如自己或者朋友的姐姐、保姆、邻居、阿姨甚至自己的母亲。后果是,受害者至少会产生混乱或不安全的感觉,甚至可能难以再有信任或亲密关系。谣言6:
遭受性虐待的男孩日后一定会虐待别人。
事实:
在相关课程中我经常被学生要求回答这个问题。这个谣言十分危险,因为它会在男孩和男性群体中滋生可怕的恐惧和焦虑情绪,因为这些男性不可能一直是孩子。他们不仅害怕成为一名施虐者,还害怕别人认出他曾是性虐待受害者时,被当做对儿童有潜在危险的嫌疑人。所以悲哀的地方在于,当这些男孩和男性讲述自己曾经遭受的性虐待的经历时,他们并没有被视为需要支持和指导的受害者,反而被当做潜在的肇事者而严加防范。虽然确实有些儿童性虐待犯罪者在自己的孩童期被性侵过,但绝大多数受害者并不会继续对其他人实施性虐待。本篇文章描述了男性性侵犯的犯罪现状,具体分析了大部分男性受害者缄默的原因,并澄清了对男性性侵受害者的常见谣言。
希望有越来越多的心理咨询师、热线或求助网站能够向这些男性受害者提供专业帮助,社会大众也能对这个群体有更多的了解与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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