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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沮丧时请看1988!

2016-07-18 何天平 北青艺评

一位韩国大叔曾翻唱过一首上世纪80年代的韩文歌,改编的歌词里唱道:“是索性任它走呢,还是要挽回呢?就这样,岁月流逝了”。

后来,这首经典的韩文歌便成了韩剧《请回答1988》的原声配乐,时不时从剧中跑出来戳一把观众的泪点。

就像沈庆的《青春》之于我们的意义一样,对青春的眷恋和对时间的遗憾大概是每个时代永恒的母题。走过四个年头的“请回答”系列剧,早已不仅是韩国tvN电视台金牌剧目的代表性符号,而构成了一个时代、一群人和一种生活方式的情感寄托:总有一天人们要远离自己清澈的柏拉图,能为日后的舟车劳顿提供慰藉的往往是来自过去的有限的温存。我们想要留住它,像德善在剧中的喃喃一样恳切:“1988年的双门洞,你们听得到吗?听到请回答。”我们之所以会觉得这部剧“暖”,大概也源自这一份浪漫而留有转圜的想象吧。

都说能超越“请回答”的,就只有“请回答”本身。正当两部前作的热度尚未散尽时,《请回答1988》便用一幅似曾相识却未曾远去的年代群像回应了这一种独特的自洽。在“请回答”系列整体的优质品相基础上,《请回答1988》以平均收视近20%的成绩创有线台收视新高。相比《请回答1997》和《请回答1994》,《请回答1988》里那些曾经年轻的风景,大概会成为应对日后生活无解的一剂最有效的阿司匹林吧。

爱与陪伴是生活最原始的模样


在这个无比推崇观看快感的影视年代里,《请回答1988》的“慢”而“长”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当我们阅尽生活的“奇观”,却发现这部清新的小品胜在了寻常和琐碎,在家长里短的松散叙事中切中人们柔软的内里。故事以1988年的首尔双门洞为背景,讲述了这个巷子里五户人家的故事,爱与陪伴构成贯穿全剧的重要内核。市井而烟火气的家庭生活和微妙而不分彼此的青梅竹马,都勾勒出这个看似清汤寡水的故事最独特的成色——它试图用不猎奇、不汹涌、不套路的平凡日常告诉人们:这便是生活最原始的模样,而生活才是最能共情的故事。在1988年的双门洞里,五个家庭的柴米与油盐,八个少年的确幸与烦忧,撑起了这幅隽永的“浮世绘”。或许谁都是主角,又或许谁都不是,复杂群像与多线叙事的难度在文本的推进上显露无疑,所幸一个“情”字将其化在若有似无之间——真正动人的,还是有关他们绵密而无间的相爱与相伴。


剧中始末段落的呼应构成了一组有趣的互文:性格迥异的妈妈们站在各家门前大喊一声“吃饭啦”,将窝在一起抱着零食沉浸于热血港片的少年们“拉扯”出来,方才的兴致勃勃顿时落空,而来自家庭的温情又令人有了新的期待。故事从这里讲起,也在这里收束,像是一代又一代人的青春,都在这样的兴起而至与兴尽而归里往复着。一头是友情,另一头是亲情,勾连起的都是最好的时光。

友情是德善拍拍阿泽的屁股轻轻唤道“要好好喝牛奶快快长高”,是正峰的那局永远未完待续的大富翁游戏,是东龙毫不吝啬地分享“小黄片”,是在巴西炒年糕店里平实而简单的分享,是对那个年代影像与音乐梦想的共同迷恋。而亲情是“万年老二”德善过不上生日的委屈,是身负“女”职的正焕为父母操办的一场婚礼,是东龙对家人连自己离家出走都浑然不知的无奈,是善宇妈瞒着儿子偷偷去打扫澡堂时的小心翼翼,是阿泽爸对儿子“不知所踪”的歇斯底里。尽管长大后的孩子们总是被父母习以为常地等待着,但在匆匆回家又匆匆离家的间隙里,总有什么东西成了再也缝合不上的遗憾,就像2016年的德善说道“想回去看看年轻的、像泰山一样的父母”一般,此刻我们很想要,却再也回不来。


印象深刻的是剧中有关宝拉的细节,她和父亲之间的关系“总像是有着过节”,可当等候在路口的父亲用一大堆常备药目送嚎啕大哭的宝拉离家远去时,在宝拉送给父亲的“小”衬衫和“大”皮鞋里,这对如出一辙的隐忍父女,归根结底是家人啊。毕竟,“出了家门从外面世界受到的伤害,各自在生活中留下的伤疤,甚至把家人留给我们的伤害也会来抚慰的最后一个安慰,归根结底是家人啊”。而面对宝拉的危险,母亲不顾体面地冲上去挡在她的面前,宝拉突然意识到:“偶尔会生气于妈妈的丢人,可那是因为比起自己她还有更想守护的珍贵的东西,那就是我,那时候我却没能明白”。

这些大概都是最重要的存在。

不完美是人们最大的完美


《请回答1988》里的人物没有谁是百分百的完美,甚至在他们的身上,缺憾的真实都令这份“人情”更显可爱:德善的“脱线”、正焕的傲娇、阿泽的不谙世事、善宇的固执和东龙的不学无术。在他们的个性里,也深深烙印着上一辈人并不完美的完美——像是宝拉爸出于好意为别人做担保,却默默为此负债还款十多年的耿直那样,这些缺点恰恰是这些人设最闪光的地方。

留有遗憾的除了人本身,还有人的爱情。并不完美的爱情是这段青春重要的组成,相比家里人一句玩笑透露出的一语成谶的最终归宿,人们更关切的会是在这段特别的年少时光里无处安放的那些青涩悸动。在德善和正焕、阿泽之间游走的爱情,大概是最令人感同身受的一种投射。


德善无疾而终的三次爱情,像是一面镜子,镜子里映出的是每个怀揣着粉红梦想却唯唯诺诺的少女模样。第一次是善宇。德善会小心翼翼地猜测来自他可能的暗示,即便无数尴尬发生,她却仍会再度对他的无心之举浮想翩翩。可自作多情并不会因此成为一种浪漫,善宇深爱的人不是她,是她的姐姐。连赌气都只能深埋心中的德善,甚至连一句“我以为你喜欢的是我”都不曾对善宇说出口,爱情便匆匆落幕。第二次是正焕。正焕更像是德善的一场梦,倘若她之前对爱情的想象是一场步步为营的暗恋,这段最漫长的“互相喜欢”却因为一次次退缩而只得落寞错过。在德善无数次的未曾察觉里,正焕会等在家门口一遍遍拆解鞋带等她出现,会躲在窗口偷看狼狈的她痴痴傻笑,会认真而坚定地回应她“不要去联谊”。他把初恋给了德善,把温存给了父母,把关切给了兄弟,把抱负给了国家——他把所有的“强大”都给了别人,却唯独没留下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在朋友们“永远看不到正焕表白”的嘲笑里,他拿起戒指郑重其事地用终结矫饰了开始——他没有输给那个错过的红绿灯,是输给了自己。而身处其中浑然未觉的德善,仍因那件没得到解释的粉红色衬衫而永远地把这份感情错认成自作多情。第三次是阿泽。当阿泽坚定地朝朋友们说出:“我喜欢德善,是把她看作女人的那种喜欢”,如同朋友对此的不以为然,年少的他和她并不知究竟该如何深以为然。1988年的阿泽,会因为一次刻意被遗忘的接吻和一次失约的电影而难过;1988年的德善,会在还来不及自作多情时,提不起勇气再一次“自作多情”。所幸长大令这份感情又重新寻得意义,即便2016年的德善和阿泽会因为开始相爱到底在1989年还是1994年而置气,但最终迈过友情这道坎的他们,终于知道该如何去爱与被爱。


“所谓爱一个人,当真是一件难事”,是那么不完美的他们啊,却用力诠释了爱这件难事最完美的意义。

青春未必炽热但从未远去


关于青春的真切,大概从来都与残酷物语无关。像是长不大的彼得潘和那片再不能抵达的NeverLand,像是《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那个自在却迷茫的马小军。在双门洞里发生的青春往事,跟所有人的平凡日常一样,长辈和少年们絮絮叨叨的模样就像是站在观众身边那般,一并投射出我们时常静谧、偶有波澜的现世生活。1988年的韩国并没有太多不同,也许只是那个年代的物质还很匮乏,通讯还不发达,人的关系还不那么有限。可正因如此,在那个寻常年代里讲述的最寻常的生活,才令这种“不分你我”的微妙联结更显深邃。这样的青春不曾轰轰烈烈,但这样的青春却也被留存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它的故事看起来很旧,可它的情意却常新。

剧末是2016年的德善一段独白,里头缓缓说道:“想起那些令人涌出眼泪的青涩岁月,我也有过……这种青春。”

1988年,有关双门洞的故事就此结束。这个巷子里留下了所有令人爱着的青春,也留下了再也无法聚到一起的年轻风景。小时候在新华字典里读到一句:“张华考上了大学,王力考去了中专,李红在新华书店当服务员,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这或许和最后一个离开双门洞的德善久久凝视巷子时的心境如出一辙吧。

这是他们的青春,也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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