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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DA药物监管权力简析 | 第4话:权力资源

孟八一 同写意 2020-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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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DA药物监管权力简析 | 第4话:权力资源

作者:孟八一


FDA现有雇员大约为16000人,管理着美国的四分之一的GDP(食品、药品、保健品、化妆品等等)。这部庞大的机构,监管着如此复杂的领域,还要实施科学执法,无疑需要巨大的经济资源、社会资源、舆论资源和科学资源。那么FDA是从什么地方获得权力资源呢?




同写意活动预告

第70期—复杂注射剂研发创新与一致性评价

(2018年3月13-15日,珠海)

第71期—新药项目估值

(2018年3月31-4月1日,苏州)

第72期—国际通用技术要求下的药品质量研究论坛

(2018年4月21-23日,苏州)

第73期—实用LC-MS生物样品分析方法的建立与验证

(2018年4月15-16日,南京)




1

FDA与国会:要钱、要权


▎FDA和国会的法律关系


FDA是国会法律的执法机构,FDA的执法行为应体现国会的法律意图,FDA向国会负责并接受国会的监管。


▎国会预算和拨款委员会


国会中的参议院和众议院有各种各样的专业委员会,根据各委员会的性质,分别会要求FDA汇报各自关心的事宜,并对FDA提出各种各样的质询和要求。


其中最重要的就“预算和拨款委员会”。每年FDA的费用就是由他决定。现在每年FDA从国会得到的费用大约为50亿美元。而且,国会还在1992年通过了PDUFA处方药收费法案和2012年的仿制药药收费法案,允许FDA收取药物申请费用,每5年讨论一次。处方药和仿制药加在一起,这部分费用每年约为7-10亿美元(或许更多)。所以,FDA是制药企业的老板,国会是FDA的老板。


▎国会监督和权力调整


国会每年听取FDA汇报工作。每当出现大的事件和利益冲突,国会也会举行专门议题的听证。通过听证,FDA汇报成绩、提出困难、听取表扬,接受批评。国会会根据民意或利益游说人的游说调整FDA的权力。


▎国会平衡各方的利益


国会议员既代表民意,也代表各个利益团体。而且制药工业一直都是美国的政治捐款大户。所以,国会不可能不代表制药商的利益。每一部法律,几乎都是各派利益在国会博弈和妥协的结果。所以,尽管美国的药物监管法律很有效,这种有效其实也反映了民众利益和制药商利益之间的平衡。


从美国的国会政治来看,药物监管本身站在了民众健康这一较高的社会道德点,所以,无论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乐于参入其中。因为这是个容易获得民众好感,争取选票的事情。所以,相对于其他政府机构,FDA拿到的经费很少,但是在国会的曝光率比较高,有关FDA的国会听证比较多,自然就显得效率比较高。




2

FDA与科学

前文已经描述了FDA的“科学执法人”形象和FDA科学导向的执法方式。可以认为,FDA几乎就是医药科学的代名词。FDA 雇员的学术水平和专业素养一直为人称道。

 

除此之外,FDA还一直与美国和全球的科学资源合作,不断寻找着提高药物监管水平、解决人类健康问题新方法。FDA除了本身就设置了很多科研机构外,还与例如NIH(NIH2016年的经费为280亿美元)、美国科学院、美国国家癌症研究中心,以及美国各个大学的有很多合作项目。FDA不但有很多专业咨询委员会,还主持或参与了大量的专业学术团体。这些社团和专业委员会一直是FDA的巨大科学资源。

 

例如,在1966年开始对Pre-1962年上市药物的药效再评价(DESI),面对4,000多个上市药物,FDA无论人力和能力根本无法完成这一人类药物史的创举。FDA马上通过国会的协调,迅速的从美国国家科学院等单位聚集了300多名专家,分成了27个专业小组,顺利的完成了药效再评价的工作。

 

FDA在1990年提出了“监管科学—Regulatory Science”这一术语,并成立专门机构进行研究。FDA对监管科学的定义是:“用科学的思维和方法寻找更科学监管方式,用以保证人类的安全和健康,并促进被监管产业创新发展的学科”。很快美国的很多大学都开始了这一学科的设置和学位。这再一次显示出FDA“理念领先”的思维惯性,并显示出FDA在未来医药监管中继续保持统治地位的决心。

 

下面列出2014年FDA各个专业学术委员会名单:

资料来源:www.topra.org; Regulatory Rapporteur – Vol 11,No 11, November 2014




3

FDA与社团:“为人民服务”

FDA从一开始就将自己定位于“为人民服务”的角色。而且,FDA的历届领导也很娴熟的利用社团和民众组织达到自己的目的。

 

例如,在1962年Kefauver-Harris 法案出台之前,为了修改1938年的FDCA,增加对药物的有效性监管的条款,FDA印发大量有关药效学监管对民众健康,对家庭安全的重要性小册子,通过全国妇女组织和消费者权益委员会到处散发。还印制了一些提醒人们低质量或劣质药物对健康危害的“恐吓”性小册子。

 

上世纪40年代,尤其是二战结束以后,在女权运动的倡导下,越来越多的妇女参加工作,妇女对美国社会的政治影响越来越大。很快,美国的女权组织,家庭妇女联合会,消费者协会(当时主要为女性)就站在了FDA一边。成为呼吁加强药物监管,破除药物价格垄断的社会主体。

 

一直到现在,FDA和美国民众每年都有很多互动的活动。在推动孤儿药法案、儿童用药法案、AIDS和癌症药物的快速审批等法案时,FDA都和各个社会团体有过很好的合作。

 

总之,100年来,FDA在民众中一直享有“平民机构”的声誉,“官僚”的评价多来自制药企业。




4

FDA与制药企业:“冤家路窄”

有人把制药企业和FDA的关系形象地描述为“A Marriage Not Made in Heaven”,直译为“非天堂之作的婚姻”。(BY ANH-USA Oct. 15, 2013 )我觉得更好的翻译是“婚配冤家”!

 

100年来,FDA一直刻意与制药企业保持距离。更多的是以监管和被监管的关系存在。这样比较容易被民众所接受。不过,由于美国执政党派的变更,也曾强迫FDA与制药企业进行“蜜月期”合作(friendly business),FDA也曾经试图放松对制药企业的监管。但是,这种蜜月期很快就遭遇了社会舆论的强烈谴责,和来自FDA内部的抵制(FDA的审查员为此把FDA局长告到了法院)。所以,FDA与企业的关系主线还是监管与被监管。

 

1938年的FDCA和1962年的修正案之后,由于监管标准的提高,美国的制药企业经常与FDA对簿公堂。但是,美国制药工业却在与FDA的争斗中得到了快速的发展。后来制药企业逐步认识到,监管标准本身可以构成企业的竞争力。于是,更多的从对抗转为合作。客观的讲,即便在1938年FDCA颁布时,在大多数企业处于恐慌,畏惧,反抗的时候,仍然有一部分企业家赞同FDA的举措。例如,亨氏食品的创建人Henry J.Heinz就公开支持联邦政府对食品和药品监管,他人为这有助于民众对产业信心重塑。创建施贵宝公司的Edward Robinson Squibb博士、创立雅培公司的WallaceCalvin Abbott都对FDA的药物监管给予了很高评价。

 

例如,Genetech总裁G.Kirk Raab,就认为,在美国,制药公司总裁的主要工作就是对付FDA,保持与FDA的良好沟通是每一个制药企业的生命线。Raab在Abbott任总裁时,其手下几个高管由于经常抱怨FDA而遭其解雇(reputation and power p7)。

 

1992年由于美国制药企业抱怨FDA工作效率太低,药物审批太慢,而FDA则向国会陈述资源紧张,人手短缺。于是,国会通过了处方药申请缴费法案(PDUFA),同意FDA向申请人收取费用,此费用专款专用,只能用于提高新药审批效率,同时也规定了FDA必须答复药物申请的时间限制。这样除了国会外,制药企业也成了FDA的拨款人。

 

现在FDA和美国制药企业的关系维持着一种很良性的互动关系。这些年,即便有药物事故发生或者有新的法规变更,彼此更多是沟通,已经没有了当年彼此之间的咄咄逼人和尖酸刻薄。


(同写意将陆续为大家分享孟八一系列文章,解析FDA药物监管的权力,并希望这块“他山之石”,最终“可以攻玉”!)



作者介绍

孟八一


军事医学科学院,药物化学硕士,美国纽约市立大学,计算机硕士


2015年,从华邦制药有限公司退休;曾在美国纽约市政府供职,任计算机程序员;出国深造前,于中国专利代理(香港)有限公司,专利代理人。


微信号:13220385722

邮箱:Bayi.meng@yaho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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