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学散步 | 康斯太勃尔：不论在哪里作画，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文 | 芯羽

编辑 | 李兴东

19世纪初的欧洲风景画坛是属于英国的，在这里一时瑜亮地出现了两位世界级重量的画家——透纳和康斯太勃尔，他们被并称为“真正使英国风景画摆脱荷兰、法国或意大利绘画影响而走上自己独立道路的两个人”。透纳在表现瑰玮宏奇的自然威力面前发散了他无与伦比的创作才能，而康斯太勃尔则是描绘美丽的自然风光，恬静的乡村生活的妙手。

约翰·康斯太勃尔(John.Constable，1776年-1837年)，是19世纪最伟大的风景画家之一。与透纳的少年得志不同，康斯太勃尔是一位大器晚成的画家。他的作品没有太多思想上的深刻含意，但却具有强烈的独具个人特色的绘画性，他在作品中强调三度空间的深奥和物体的真实性，晚年的作品具有表现主义色彩。

康斯太勃尔家境颇丰，父亲是个磨坊主，希望他能当一名牧师，但他的理想却是当一名画家。康斯太勃尔帮助父亲管理了几年磨坊，这期间他一直抽出时间来作画，把家附近的几乎所有的景物都画了个遍。后来，遇到了他的启蒙老师乔治·博蒙特——一位业余风景画家，在乔治·博蒙特的指导下，康斯太勃尔在画画方面收获很大。1799年，康斯太勃尔考入了英国艺术的最高学府——英国皇家美术学院，成为了透纳的同学。

《玉米田》

作为同时代出生，同样选择风景画的同校同学，透纳和康斯太勃尔免不了会被拿来在一起比较。多年后，在英国皇家学院每年一度的“夏展”上，康斯太勃尔的《滑铁卢桥开放》参展，而这幅画正巧挂在透纳的画作《Helvoetsluys》旁边。

《滑铁卢桥开放》

在画作展出前，画家有3天的修改时间。透纳在康斯太勃尔的画前驻足良久，然后走到自己的画前，在整体灰色调的画作中加上了一个红色的点（可能是浮标或者是箱子），然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但这使得本来看上去冷冰冰的画面瞬间生动起来，也导致旁边的《滑铁卢桥开放》看上去变得更笨拙了。透纳刚走，康斯太勃尔就来了：“他来过了……”康斯太勃尔看着那个红点说，“……而且还放了一枪。”

透纳的画作《Helvoetsluys》

康斯太勃尔进入皇家美术学院后，也经常徘徊在乡下写生，1802年终于在皇家美术学院展出了他的风景画。以后一直到1810年，每年都有作品参展。从1806年开始在英格兰北部旅行，作品的水平越来越高，终于抓住了人们的视线。

《跳马》

1809年，33岁的康斯太勃尔坠入爱河，爱上了家乡的姑娘玛莉亚，但这段恋情却遭到了女方家长的反对。为了不给姑娘的父亲找到拒绝的借口，他心甘情愿成为工作狂，接纳每件送上门来的订单，遇到客户百般刁难，他也以极大的耐心对待，以完美的作品交卷，务必皆大欢喜。汪洋在内心的爱情，使作品发着光：这一时期的作品充满了幸福的味道，真实而饱满，素朴而高贵，大量的工作和精神的疲劳对他的体质起了很坏的影响。1816年，他终于结婚，婚后他的妻子为他生了7个孩子。

《布莱登海滨》

康斯太勃尔主张到生活的源头——自然中去寻求完美，他信奉像树木、原野、天空和大海一样的真实，鄙视一切企图超越真实的定型定性。在他笔下，田园如此之真。真才是美的结实灵魂，他的作品格调清新活泼，感情真挚，色调明快，充满自然生气和乡土气息。他为了画好云朵，会像个气象学家一样仔细观察云朵在不同天气下的形状，不断创作出有关于“云”的习作。康斯太勃尔的作家朋友这样形容他笔下的云：“看到康斯太勃尔画的云，让我有一种想穿上大衣带上伞的冲动。”在看到这些云时，仿佛我们就置身一片广袤无垠的天空之下。而且他从不吝啬用不同的配色来表现不同天气的云朵，无论是波澜壮阔般的暴风雨前，还是宁静安详的蓝天白云，还是火热强烈的夕阳，都能展现得淋漓尽致。

《白马》

1821年，康斯太勃尔完成了一幅他一生中最具代表性的画作——《干草车》，这幅画后来也成为了英国绘画史上的典范。这幅画作，康斯太勃尔光是草稿就画了好几幅， 每一幅都较成型作品大很多。看似随处可见的风景，实际上是经过他的反复琢磨与推敲的结果。

《干草车》

他反复画着相同尺寸草稿的方法，来体会不同的细节、色彩和尺寸给观者带来的不同感受，最终打磨出了一幅惊世骇俗的杰作。这幅画中令人称道的，除了他赖以成名的云朵，似乎缓缓流动的水面外，还有洒在树叶上的小白点，这些小白点让人立刻感受到阳光透过云层洒满了树叶，而这种技巧被人们喻为“康斯太勃尔的雪花”。正如著名诗人和画家布莱克所说：“这可不是对自然的写生，这是灵感!”康斯太勃尔对自己的创作是这样解释的：“我生来就是为了描绘更幸福的大地——我的古老的英格兰”。正是出于对祖国的爱，才能创作出像《干草车》这样充满感情的作品。

 《汉普斯戴特的荒地》

1824年，康斯太勃尔带着自己的三幅作品《英国的运河》《汉普斯戴特的荒地》《干草车》参加巴黎沙龙的展览，轰动了整个画坛，受到了很多画家的好评。尤其是《干草车》，画里洋溢的生活气息、日常而亘古的温情打动了评委，毫无悬念地获得巴黎美展金奖，并专门在圣马可大街上开了一个康斯太勃尔沙龙，成了轰动美术界的盛事。

《戴德罕谷地》

1828年，康斯太勃尔一生的至爱——玛利亚因肺结核离开了人世。康斯太勃尔说：“她的离去，改变了我对人生的一切信念。”虽然，第二年，康斯太勃尔终于获得了英国皇家美术学院的正式会员资格，生活就此慢慢好了起来，可玛利亚却再也看不到了……

《弗拉富德的水车小屋》

在这之后，康斯太勃尔虽然继续创作了许多名作，但是却再难以寻觅到当年那种如《弗拉富德的水车小屋》那种舒适惬意的幸福感了。此后，忧郁和悲痛的情绪一直笼罩着康斯太勃尔，他的画作中经常会出现“双彩虹”，图中两条美丽的彩虹划过天空却永远无法相遇，如同他与已逝的玛利亚。在1837年，玛利亚去世9年后，他也随之而去。

《巨石文化》

康斯太勃尔一生都坚持着自己的绘画风格，坚持走自己的艺术道路，认为临摹古典风景画不如向大自然学习，其画风对后来法国风景画的革新和浪漫主义的绘画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他与妻子玛利亚忠贞不渝的爱情也被人津津乐道：“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改变或淡化我对你的爱，爱你已经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无论任何艰难险阻。”——康斯太勃尔。

《从主教府看索尔斯堡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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