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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曾美慧孜没抵达时,我们谈论了何为高级情欲?

后窗编辑部 后窗 2020-08-25

就在本周的3月10日,陈果导演来到深圳百老汇电影中心,谈了谈从业几十年的个人经验,主题是老生常谈,内容是常听常新。常年在商业和独立制作两条船中游走,陈果导演自有一套成熟自洽的逻辑,先承认独立拍片容易上头成瘾、继而诚心为Art House式拍摄祛魅,年轻朋友们要注意前方有怎样的坑。

谈话期间有一句最可以highlight:“年轻人不论在哪个城市,都会有一种先锋的行为。”

先锋行为不要停。



 | 学院派、社会派和工业派


在某个阶段,我是青年电影人的偶像。尽管我拍的东西不大卖座,但是我拍的比较个人的、突围了主流的东西还算是有点成绩。大概是97年之后,有一帮人非常喜欢我的电影。因为《香港制造》,我当年是用最少的钱去做这个事。而且这个事当时基本上是颠覆了主流,其实某些程度上也颠覆了独立制作。我想问问深圳有没有电影学院的?或者像北京的那种电影学院呢?因为我知道,全中国很多大城市好像都有。

《香港制造》,1997年的残酷青春

香港制造最经典的一段—gun dance


其实这个社会上有三种派别,学院派是:大学学的是电影学院,从电影学院里学到专业的导演课、摄影课,这叫学院派。


工业派是什么都没有学过,年轻的时候就进到电影工业里面,一边和导演学习,一边知道什么叫电影,就是在实践中得到经验,这是最好用的。


另外一个叫社会派,是没有读过电影学院,也没有进入电影工业,就在社会上换了很多次工作,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好,也不知道自己喜爱什么。偶尔,帮别人拿拿机器,拍一下、拍一下就上瘾了。到了有一天三十岁,想去问一下“到底电影是什么东西?”原来它的吸引力是这么强劲的,慢慢你会对它上瘾。社会派比较尴尬的,到了三十岁才进入这个行业的时候,有点晚,但是这个晚不代表不会成功,所以不要放弃。


我是工业派,我在80年代就已经入行了,你别看我现在这么年轻。我是第五代半吧,就是张艺谋过了一点点,到我。以前香港电影在80年代非常发达,电影工业新浪潮的兴起,改变了我们以往看到的粤语片的模式,带来了新的影视经验。


当时整个社会潮流都是这样,台湾有新兴导演、新兴电影,日本的新浪潮比较早一点,韩国还没有,韩国还是最近这十几年才开始有。那么,我进入这个工业,探讨旧和新的转变,那个时候很精彩,我就这样老老实实做下去。所以,工业派就是这样,它掌握了很多技术的东西,什么都要做。



 | 从场工到导演

80年代的香港其实也没有电影学院,那时候有一个叫APA,也就是香港演艺学院,其实里面有包含教影视制作。其实以前浸会大学有一个叫传理科,电影在那里只是一个辅修,不是主修。电视在80年代比较兴旺,所以大多数都是学电视多一点。


我甚至想过我的理想不是当导演,因为我那时候太不懂事,虽然和你们一样非常热爱电影,但也只是想知道电影工业到底是什么东西。偶然进入电影圈之后,我是从场务开始做起。当然,场务你做了一两个月之后就成为了场记。当了场记,就进入了导演组里面。那场记之后就是第二副导演、第一副导演,然后就是导演了。


你别小看场记这个工种,你要知道导演的分镜头,导演怎么拍,你要记下来。实际上,导演不会去教你,但你从文字上或者工种上会看到导演为什么会这么拍。所以,那时候我并没有想要做导演,但是后来我又做过第二副导演,又做过制片,其实前前后后我做了五年,真正做副导演是在第五到六年左右。


那时候我看到很多做副导演的去当导演,做编剧的也去当导演,做摄影师的也去做导演,当你和导演在一块的时候,因为我们那时候全部都是自由身,就是做完这一部,你马上要签另外一部,你会藐一些导演。其实很多导演并不懂拍电影,从中有了对比之后会觉得,“为什么你都能做导演,我却不能做导演?”那你的激情就来了,所有东西都是从批评开始的。


做影评的总骂电影,后来他去做导演,他就知道了。因为骂人容易,做人多难。但是在每个人的心目中,他都有这个经过。所以那时候我就开始做了导演,当然做导演的过程可以再曲折一点,就不说了。


那个时候的香港导演非常非常工业化,都是主流电影,没有什么独立电影。但是我比别的副导演好一点的是,我喜欢看影展电影,就是在百老汇这种地方去看全世界各国不一样的电影。这种电影,它是一个非主流的东西,全部发自于导演自己的思想脉络,去拍他喜欢的题材。所以,我在这里面学了很多东西。


在香港千万别想着培养下一代,如果你不培养自己,别期望着别人培养你。所以我后来拍了两部失败的电影,不卖座。当时在香港所谓的主流片,要不就是搞笑的,要不就是鬼片,要不就是三级片,其实来来去去就是那几个套路。



1997年回归的时候,我就想我还是要做我最喜欢的电影吧。那时我刚和刘德华拍完了一部电影,我就拿了四万尺的胶片,这些都是他拍完了不用的。我拿了胶片,放在我家的冰箱里等了两年,我才能拍《香港制造》。


当时很多人觉得《香港制造》的剧本还不错,可以找主流公司给钱,让素人演员去演,很便宜。其实97年在香港没有一部电影是讲“九七”的,你知道当年香港人对政治这个东西有多敏感吗?好,那我去拍,可谁知道这个电影就成功了。因为我当时拒绝了别人的推荐,我自己宁愿借钱来拍。


我筹了五十万港币,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但是独立制作来说就是这种价钱,我拍了之后亏了也无所谓。后来公映的时候,反响很大,我也算逃过一劫,然后就勇敢地有了今天。


2017年,意大利一个电影节说想帮我弄个二十周年修复版《香港制造》,我说好啊。修好后在香港电影节上放映4K版本,我作为导演看了也很感慨,真的好。然后人家拿着这个修复版去各个国家放,也没有给我钱的意思,但没有关系,独立制作嘛,能被观众看到就感到开心了。


我拍完《香港制造》时其实还没有开窍,后来去了影展之后,就慢慢地和世界各地的独立制作也好,Art House的导演也好,发现全世界原来还有这样拍电影的人。我是懵懵懂懂地冲出来的,不是像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这样,有人指引你。



 | 给年轻导演们讲讲心里话

年轻独立导演们现在很幸福,因为起码有我帮你吹下水,大概叫你怎么样走,以前真的没有人这样做。因为以前的电影都是主流嘛,大家忙着搞笑。那次的偶然,把我推到了一个无法自拔的境界,然后一直拍拍拍,拍了这么多年。


老实告诉你,如果我没有在电影工业里这十年的磨练,我的经验是没法支撑我拍这些,现在看起来非常经典的场面。从戏剧效果,或者影像方面来说,都是成熟的,这十年对我来讲是有帮助的。现在的年轻人幸福了,现在的手机都可以拍电影,和我们那个年代相比便宜又划算。他们唯一欠缺的是人生经验,因为写剧本是要靠人生的历练来写出不同的角色里的东西,这一点就比较难搞。


但是不要放弃,因为创作的第一条一定是抄。看片,人家为什么这样拍,镜头为什么这么棒,真的是天下文章一大抄,但最难的是把人家的东西变成你自己的东西。所以,就算你现在不成熟,没有这种历练,只要你坚持下去,在一部两部三部之后,不就是那回事儿嘛。所以,我是颠覆了主流,但是我也要颠覆一下独立制作。


我知道深圳以前好像是有电影节的,他们放了很多独立电影,有些独立电影其实很难出头的,因为它没有影响力,拍了就等于没了。但是问题是,要把它拍成有影响力的独立电影这也比较难。因为大部分独立电影太自由了,就讲自己的故事,可自己的故事是不是好听呢?


我们做独立制作一定是出卖了亲朋好友的拍妈妈的故事,拍爸爸的故事,或者拍爸爸怎么欺负妈妈的故事,一定是先这样的。问题是,你(拍的故事)是不是比人家好看。所以,独立电影最多讲寂寞、孤独的故事,两人站在天台上面望着无际的远处,都是这个样子。香港电影节又要来了,每次看那些新电影,我看到这种场面就跑。所以,千万不要那么容易放弃你的机会,只要你有机会做电影,拜托你把剧本写好,因为在竞争这么厉害的工业里面,你一定要突围而出。


 | 顺势展望大湾区之独立制作

独立制片就是“做要饭的”,因为它太小众了,你们来了已经非常好了,但是你们坚持每次都来就很难。


它的观众面基本上是很窄的,但是每个城市在发展的过程中会形成很多文化和中产的阶层,这帮人就懂得去寻找生活上的需求,所以它是慢热的。


我刚才也问我的同事,想不到深圳的电影中心成立之后有这么多人过来看电影,这是一种进步。其实不一定要北上,全世界靠北京也做不来这么多。


年轻人在哪个城市,都会有一种先锋的行为。就是要寻找到理想中的追求,不用每次都跑去北京,其实香港也比北京方便很多,是不是?而且深圳现在越来越厉害了,是非常有前途的。现在大湾区应该有电影学院成立,它只有商业、金融、地产是没有用的,每个城市没有文化是不行的,大湾区没有电影学院是不大科学的。




 | 导演身份和编剧身份,两手都要抓

以前香港的工业全部都是人家写,或者是集体创作比较多。因为以前都是工业里面的套路,类型片都是一堆人来谈比较好。我们那时候的这种学习过程其实是很好的,但是也会学坏手,只要进入那个状态,你就麻木了。


所以我为什么要去看电影展的电影呢?就是其中同样的东西,大家有不一样的理解,不一样的拍法。我做第一部主流电影的时候,我的编剧老不交稿,因为每个人都很忙,很多时候帮你写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明天早上就要拍,晚上两点都还没有收到你的剧本。因为他也没看过这个景,写得乱七八糟,这边出那边进,你是不是还要在现场重新调整。


我第一部电影《大闹广昌隆》,我就发誓以后我一定要做编剧。在《香港制造》以后,我就自己做编剧了。这个就是无意中的挫败,变成将来靠自己的动力。


在电影工业里面,现在香港有些导演会问,为什么你要自己写。我老实告诉你,Art House多数导演都是自己写的。因为你最能从你的脑海中获取第一手资料,讲你的故事。你跟别人说,不如自己写。这种潮流现在越来越多,甚至有些主流电影的剧本都是导演自己写的。你看很多外国大片,很多导演都是自己写,这种表达方法是最直接,而且被证明是工业认可的,而且也可以很成功。



我觉得这方面最好的就是不要求人,当然你可以自己写一稿,比如我跟李碧华(香港小说家)的合作。我和她合作的时候,我要有权利改我的稿,这叫作者论,就是说“我非常有名,我写个稿给你,你不要乱改,你直接拍就行了”。虽然这样说,但来到现场,很多东西的调整还是要改。


导演进入剧本的时候,不光是文字,他要用影像去把它变出来。因为从文字到影像的过程,是需要磨练和想象力的,不是那么简单。所以她明白这一点,她都给我改。而且她也信我,她的作品不是每个人都让改,这是真的。如果你们将来有机会做导演,编剧这环如果不懂可以慢慢学。一个人是可以同时操控两者的。

《榴莲飘飘》(2000)


 | 《榴莲飘飘》《香港有个荷里活》《三夫》:从外来者的身份漂浮到香港本土人的身份漂浮

《榴莲飘飘》是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开拍的,如果你不是四十岁或者三十岁,你都不知道90年代,当国内还没有完全城市化时的样子。


我记得是在SARS事件之后,中国才有另外一个起飞,它之前还是比较麻木的。那时候整个中国,要不就是“南飞”,要不就是“北漂”,大家都是为了赚钱,在中国只有赚钱才是能改变命运的。


这些,我在深圳、香港都见过,所以我就想拍这个故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上网看过《榴莲飘飘》,感觉就是“哇,这真是一个大时代”。虽然香港这么小,但它也影响了香港,所以我就连续拍了两部,本来是想连续拍三部的。因为《榴莲飘飘》是用写实的方法拍,《香港有个荷里活》是个魔幻式的拍法。


《榴莲飘飘》(2000)


《香港有个荷里活》(2001)


那时候决定拍第三部《三夫》,但我又想做一个和前面两部完全不一样风格的东西,因为它的命题是一样的,都是讲妓女。这对我们创作者来讲是必须有的,如果重复了前面的,观众又会觉得“炒冷饭”“吃老本”,所以我大概就想出了《三夫》这个故事,但是演员不好找。我断断续续找了十七、十八年,一闪就过了,十八年我才找到小美。


为了让三部戏的处理不一样,我决定让第三部用“三级”的做法。其实香港很多年都没有“三级片”,偶尔十年有一部吧。我既然要拍,那我用什么态度去拍呢?这是我难度最大的地方。所以如果我找不到小美,这部电影也拍不了。其实我的独立制作都是在挑战没有钱拍电影这个难题的,但是我的东西又这么多、这么复杂,所以我是不是反了独立制作的原则,但是我都不会管那么多。


昨天在香港放了一个三部连放的“马拉松”,反映很好,三部不一样的风格,带出了那个年代不一样的变化。很多人去过香港,比如旺角、朗豪坊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我们做电影,也是尽量在求变,不是那么保守,我要吸引你来看,我要捍卫我本人的一些创作。



在创作的过程里,我们往往要走在时代的前面。这“时代的前面”好像说的很英雄,但是问题是怎么去创造这种东西呢?因为电影很多时候,你不求进步,就要落后,观众很快就会放弃你。比如说我如果要去拍主流电影的话,很多影迷会骂我。可是你你知道在香港生存很难吗?我不拍主流,我拿什么钱去拍我的独立?所以说,我在你们背叛我之前,不如先背叛了你们。


但是接了商业活再做独立是很难坚持的,比一般人坚持理想要更难。因为做惯了主流,很多人会舍不得下来,基本上商业制作的回收是合理的。独立制作就完全不合理了,没有就没有了。现在独立市场看起来那么蓬勃,那么多人拍电影,有那么一两部好的出来就已经很难得了。


《三夫》基本上是独立制作,为什么十八年没拍呢,因为女主角没找到。


最难的还有海上拍。在海上拍是很贵的,还要考虑到安全、保险等等,很多东西。无论怎么样,其实我每一部电影回想起来都是有难度的。《榴莲飘飘》我找秦海璐也找了一两年,更神奇的这次我找小美,因为这部电影需要为艺术牺牲,而且在牺牲的过程中又要有“神级”的表演。我的身材好,不等于我的脑袋好,我的脑袋好不等于我的身材好,但是在视觉方面你都要都要有美学的考量在里面,所以说容易吗?不容易。


当我决定要拍的时候,我到北京见到了小美,说了一些要求之后,她说可以演啊。我觉得她非常地适合。当时她还没有拍章明的《冥王星时刻》,我是之前看了《颐和园》这部电影,觉得她还是非常自然的。然后我和她说了一些要求,她都没有问题,那我决定之后我才回香港写剧本。


《颐和园》(2006)曾美慧孜 饰 冬冬

我写了大概半个月就写好了。然后我让她增肥,她也没问什么原因。我大概1月多见到她,大概3月底她到香港,才给她看剧本,所以我也不像其它导演那样让她试下戏给我看。我看过她的电影,觉得她表演上没有任何问题。

其实整个过程很简单,她3月底来了,4月1日就拍了。所以对于独立制作来说,你还是需要些经验去支撑你的发展。


 | 采一点文学的力量到电影里来

《三夫》影片中有一句沈从文的话:“凡是美丽的都是不真实的”,这是我从沈从文一部叫《丈夫》的短篇小说里面拿出来的,这句话其实并不是特别醒目的标题,只不过在文章里面写的一段,我就把它提升到我的概念里面来了。


这句话的前因是2003年SARS那一年,我因为拍不成“妓女三部曲”的第三部,我不知道怎么拍,然后去了长江。长江当年拆迁很严重,我想拍长江。后来,到了长江之后,看见一大片工地搬家的搬家,拍东西的也很多,太多人拍我就不想拍了。


但是我偶然中看到了沈从文这篇文章,里面有一个小情节,是讲他们老家凤凰城,爸爸送女儿在吊脚楼做生意,他每个星期来一次,收钱。就这一点让我想去那里看一下,到了之后觉得我怎么可能在这边拍呢?这个小说其实是三四十年代的小说,但是里面的文字很美。我回到香港,这个吊脚楼的影像就一直在我脑海里。


《村妓》(1994)改编自《丈夫》

香港大屿山的大澳里面有个渔村,是很大很有名的一个旅游点,也有这个吊脚楼。我就说,把故事放在这边。其实三夫的故事就是这样慢慢地来了。所以,这个电影的片头就有了沈从文的这句话。“凡是美丽的东西都是虚幻的,不真实的”。


电影里面,我为了这句话做了很多色彩上的配合。或者说,是它给了我一个灵感,去把它改编某些画面的颜色,去符合了文学上的文字力量。我觉得文学对电影来说是很重要的,虽然我是比较低沉的电影导演,但是文学是没有这种分界的,它有低端的描写,也有高端的描写。


///// THE END /////


当天,《三夫》主演曾美慧孜因故未能到达现场,因此“高级情欲”主题憾而缺席,但是感谢网络一线牵,我们还是向小美提了两个(腼腆的)问题!


| 三夫里的形象非常挑战极限,接下来您希望能再演一个什么类型的角色呢?继续生猛外放还是内敛起来?

我希望可以演一个打女或者九十年代的歌手 因为小时候学过京剧和唱歌,希望有机会可以运用在塑造角色上面,但我一般不会刻意规划,遇到什么角色就喜欢顺其自然的生长。


| 您最近刚凭借三夫拿到了香港学院奖,也是第一座香港奖杯。心中有拟过一个特适合在香港、或只能在香港出现的人物形象吗?

有幻想过以黑白片华人演员黄柳霜的形象出现!


《三夫》 香港上映中


//// THE TRU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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