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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芝诗6首

叶芝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我窗边的欧椋鸟空巢


野蜂在裂开的砖墙罅隙里

嗡嗡筑巢,在那里

母鸟们衔来了蝇虫和蚯螬。

我的墙壁松开了,蜜蜂,

到这欧椋鸟的空窝里来筑巢吧。


我们被关闭起来,而钥匙

何时转动我们无法知道;某地

一个人被杀,或一座房子被烧,

但还没有证据去弄清:

到这欧椋鸟的空窝里来筑巢吧。


一道石头或木桩筑起的屏障;

一场十四天左右的战争;

昨夜他们用手推车运过了一位

倒在血泊中的年轻死兵:

到这欧椋鸟的空窝里来筑巢吧。


我们曾用幻想来滋养心灵,

心灵却因这食粮变得残忍;

在我们的敌意里,有比我们的爱

更多的实质;哦蜜蜂,

到这欧椋鸟的空窝里来筑巢吧。




圣母


三倍的爱之恐惧;一团

穿过耳洞的闪耀的陨火;

房间里四处拍动着翅翼声;

这恐惧中的恐惧是我

在我的腹内忍受着天国。


是否我发现不满足,在每个

普通女人都知道的游戏中?

在壁炉的一角,在花园的小径

或在我们边踩洗衣服

边交头接耳的石头溪流边?


而这团我以苦痛换来的肉是什么,

这颗我以乳汁喂养的陨星?

这是怎样的爱,使心脏血液停滞

或把一阵寒气突然逼进骨头

并令我的头发竖起?



马刺


你认为这是可怕的:情欲和愤怒

将奉承于我的老年;

在我年轻时它们还算不上什么祸害;

那么我还有别的什么能刺激我歌唱?




马戏团动物的逃弃


1

我寻找一个主题但只是白费力气,

我每天都在找它找了大约六个星期。

也许到最后,成为一个破裂的人,

但我必须满足我的心,虽然

从冬日到夏季直到老年开始

我的马戏团的动物们都曾出场上演,

那些踩高跷的小伙子,闪亮的马车,

驯狮,女人以及天知道还有哪些。


2

除了列数老主题我还能做些什么?

先是被大海的骑手奥辛牵着鼻子

穿过了三座魔岛,那寓言般的梦,

空欢喜一场,徒劳的奔波、搏斗和寄托,

苦涩心灵的主题,或看上去类似的东西,

它们或可装点一下老歌谣或宫廷剧;

但是我让他策马而去时又在掂记着什么,

我,渴念于他的新娘那天仙般的胸脯?


然后是一出反真实的戏被搬上舞台,

《凯丝琳女伯爵》是我给起的名目,

她,一心行善,却放弃了自己的灵魂,

多亏神通的天国插手救起了它。

我想我亲爱的必定会毁了她自己,

如此的狂热和仇恨将把她奴役,

而这催生出一个梦,很快

这个梦本身成了我全部的意念和爱。


而当傻子和瞎子们偷面包时

库丘兰在与不可征服的大海搏斗;

心的神秘在那儿,尽管所有的都说过了

但这就是使我走火入魔的梦本身:

一种性格被其行为所孤立

专注于现在,并调遣着记忆。

演员们和彩妆舞台占据了我全部的爱

而不是这些事情所象征的东西。


3

这些圆熟的形象完成、生长于

纯粹的心灵,但又是从何处开始的?

一堆废物或街头扫拢的垃圾,

老水壶,旧瓶子,和一只破桶,

铁锈,枯骨,烂布,那疯颠的娼妇

看管着这抽屉。但现在我的梯子移开了,

而我必须躺在所有梯子开始的地方,

在内心那肮脏、破败的杂货铺里。



雕像


毕达哥拉斯设计了它。为什么人们凝视?

尽管他的数字运动或似乎运动在

大理石或青铜里,但缺乏个性。

而那些在孤单床铺上苍白于想象之爱的

男孩和女孩们,知道那是什么,

那种激情足以带来活生生的性格;

于是夜半时分在一些公共场地,把

活着的嘴唇按在一张测锤量过的脸上。


不!比毕达哥拉斯更伟大,是那些

用锥子或凿子模铸了这些计算的匠人

是他们使它活起来,像意外出现的肉体,

推开所有亚洲人模糊的庞然大物,

而不是靠那些拼死划动在撒拉米斯

层层浪头之上的一排排战桨。

欧洲推开了那些波涛,只是当菲狄亚斯

给女人以梦并且给她们的镜子以梦的时候。


一个形象渡过了层层波涛,坐在

热带的荫凉下,变得浑圆而迟钝,

不像靠吃飞蝇而瘦削的哈姆雷特,而是

一个中世纪的胖梦想者。他空白的眼眸知道

知识仅增加虚无,那种

镜子的相互反射是它显示的一切。

而当锣声和螺号宣告祝佑的时刻到来,

戈瑞毛金猫便踮脚去够佛陀的空寂。


当皮尔斯把库丘兰传召到他的一边时,

什么样的脚步穿过了邮政总局?什么智力

什么计算、数字、测量,给予了回答?

我们爱尔兰人,生于那古老的教派

却被抛置在污浊的现代潮流中,并且

被它蔓延的混乱狂暴地摧残,

攀登入我们本来的黑暗,为了我们能够

去追溯一张用测锤量过的脸廓。




黑塔


说说古老黑塔里的那些人吧,

尽管他们像牧羊人一样吃喝,

他们的钱花尽,他们的酒变酸,

却不缺一个战士需要的一切,

他们全是信守誓约的汉子;

而那些旗帜不会插入其中。


坟墓里死者依然笔直站立,

而风从海边阵阵刮来,

他们颤栗,当狂风咆哮,

老骨头在山岗上颤栗。


那些旗帜前来行贿或威胁,

或悄声说一个人真是傻瓜,

就是他,忘了自己的英明君主,

却关心别的国王怎样治理国家。

如果他很早以前就死了,

为何你对我们还这样害怕?


坟墓里落进了幽暗月光,

而风从海边阵阵刮来,

他们颤栗,当狂风咆哮,

老骨头在山岗上颤栗。


而塔中的老厨子必定会爬呀爬

在晨露中去捉那只小鸟,

当我们拖拽横七竖八酣睡的人时,

有人发誓说他听到君王的伟大号角,

但他是个有撒谎瘾的家伙;

我们站好岗哨,信守誓约!


坟墓里黑暗越来越深,

而风从海边阵阵刮来,

他们颤栗,当狂风咆哮,

老骨头在山岗上颤栗。


王 家 新 /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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