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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妈:在字里行间优雅生长
为什么南方输了南北战争?白瑞德好像把答案告诉小酒了。
无非是说南方要厂没厂,要矿没矿,只有农田里种出的棉花——人家把港口一封锁,英国的棉纺厂就是急死,也买不到原料。还有一群只有热情没有见识的人。
关于白瑞德所抨击的南方政府官商勾结的腐败,我留心观察了一下,看看小酒是否可以理解。她点着头,说大概能明白。然后,我就在她的理解基础上婆婆妈妈,进行了一些大白话式的补充。她的神色很严肃,一本正经,表现出的悟性可圈可点,我不由暗自窃喜。
我觉得自己为之窃喜的东西还是挺重要的,她跳出了我一向所担心的小女生只关注感情线的跳跃式阅读。在这一点上,我其实很害怕有其母必有其女。我幼时刷书,一度跳跃成精,一目十行地捕捉那些有女字旁“她”的段落,其余皆弃之不顾。现在想来,实在是可笑又可惜。
当然,之所以跳跃成精,我还是需要为自己辩护一下。我妈太忙,无暇引导,甩一本过来,任你在字里行间随意游走,趣味与习惯就此散漫生长,在当时已经是一种比较高级的消遣。
可我现在不同,我有精力。很多时候,我可以同她肩挨着肩,头抵着头,陪她一起读过那些费解的段落,就像抱着她、拉着她的手,带她走过那些坎坷泥泞的田垄。
妈妈,我这才发现卫希利并不完美……我这才发现韩媚兰其实很勇敢……我发现郝思嘉开始思考了……我发现白瑞德生活很有主见可他也不是完美的……
她注意到世界上少有完美的人:儒雅博学的可能失之懦弱,风流倜傥的可能失之油滑,姿容美丽的可能无知和实际,而心智清醒温柔坚定的,又不漂亮……
我说,这是很正常的,生活的本来面目就是如此,既不特别精彩,也不特别无聊;世界并无恶意,仅仅是太过真实。
当我把类似这些鸡毛蒜皮碎碎念给朋友们的时候,其中一位大叔问我:关于小酒今后的的阅读内容或者说范围,你有一个大致的规划没有?
这个问题把我吓了一小跳,在此之前我们基本上是随性而为的。
他说,你有没有打算介绍一些“比较乏味”的书给她看?比如,不那么好读的小说,以及非小说,卢梭、伏尔泰这些人的东西。 他又说,我刚才甚至在想,能让小酒开始看《社会契约论》这类书吗?每天读十页,记笔记,记心得,你在旁边帮着。
我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大叔你可真吓人。
他进一步解释,我的意思是说,对于酒这样的孩子,在合适的时候,能不能让她开始早点接触这个道理:书就像食物一样分两类,可口的和不可口的。真正能让人出乎其类的书往往是那些不可口的——读那些“只有少数人才能读完的书”会很难受,但这类书才能让人变成“少数人”。我懂他的意思,这是要小酒“取法乎上”。这一向也是我对她的希望,虽然真实的预计是“得乎中”,只是可以成为一个自信、自在而有趣味的人。
大叔说,读进去多少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让她早点体会到“吃苦的甜头”,以后可以早点主动吃苦,坦然吃苦。 他最后说,我切身之痛就是体会得太晚了。很多书是需要年轻时看的。有些书老了以后看连体力都会成为问题。
连体力都成问题。信哉斯言,于我心有戚戚焉,唯有颔首,无话可说。
感谢他,我虽然没有急煎煎地去找《社会契约论》,但已经有了下一步打算。在《飘》结束之后,我会把小酒的注意力引导一本书上:《给莉莉的信——关于世界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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