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祥：江中和丁中，哪一个更需要搬迁？

【往期回读】

参阅：投票：你支持丁中搬迁吗？

江中和丁中，哪一个更需要搬迁？

江苏省丁沟中学   张广祥

在从河西搬迁到埔江路没多少年之后，江中又要搬迁了。理由是：“随着江都经济社会发展以及城市框架的拉伸，目前的江都中学规模已不能满足百姓对优质高中教育资源的需求。近年来，区委、区政府高度重视教育发展特别是城区教育布局的优化提升……”（江都日报）我不敢怀疑政府的良苦用心，也不敢反对政府搬迁江中的英明动议，只是我想换一个角度，冷静地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作为同为高中学校的江中和丁中，哪一个更需要搬迁？

众所周知，在江都的教育史上，丁中曾经十分风光。听老教师们讲，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时候，丁中和江中比肩而立，难分伯仲。然而今天的丁中呢？不要说江中比了，即便和某中比，都没底气说强过某中了。这是不争的事实，身为丁中人，我也不想讳言。

为什么丁中的地位今非昔比了？难道是师资弱了？虽说近年丁中也走了不少教师，但并不意味着留守的教师都是平庸之辈，江海清、谈友明、黄爱民、孔德高、赵建生、胡银华、李和平等等，都是教育战线德高望重的“老司机”，教学经验丰富老到；新生代张治平、田广庆、吴璇、何丽丹、张睿睿、韩雯、陈红桂等等，也都是能教会教肯教的后起之秀。丁中的教师也最能吃得下苦，最能耐得住寂寞。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丁中的教师口碑最好！

那么，丁中今天衰弱的原因是什么？我以为，生源也。这几年丁中生源的质量不尽如人意了。

生源的质量决定了学校的质量，有什么样的生源就有什么样的学校教育质量！有了好的生源，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中学如此，大学也如此。为什么每次招生时，各家学校使出浑身解数（甚至个别学校使出见不得阳光的下三滥手段）？无非是为了招到优质的生源。一个市中或县中之所以高考飘红，很大程度取决于它招了当地最好的学生。如果让这些中学的老师去教蹩脚货，估计急得要爆粗口。

丁中招不到好生源的根本的原因有两点：一是政策，二是城市化。

就第一点而言，上世纪九十年代，全国各地都大力发展县中，江都不免其俗，对江中采取政策倾斜，这主要表现在招生政策上：好的生源先保证给江中。这个招生政策的落实，必然使得江中之外的学校生源质量大幅度下降。就以2017年高一招生来说，丁中最高的分数都不及江中最低的分数。

就第二点而言，随着城市化进程的推进与发展，人口逐渐向城市集中，农村生源也逐渐上移，这必然引发农村学校逐渐萎缩、城市学校规模化、优质化发展的态势。放眼全国各地，这种态势已呈普遍现象。看看宝应县吧，A中学、F中学都是农村中学，也都是四星高中，与丁中相当，曾经也都名闻遐迩，高考成绩令人羡慕，然而现今都难以为继了；整个宝应，也就宝应中学一家独大！

比起外地农村中学的急遽衰弱，高考质量大幅下滑，在教育城市化过程中，丁中尚能够坚挺。以2014年到2017年高考为例，参加考试人数逐年减少，而本科上线人数不减反增：428人、439人、450人、505人。单以2017年高考为例，本一228人，老本二505人，新本科714人（另有26个艺术类本科）；C9高校1人（全区16人，江中15人），985高校3人，211高校26人。能够取得这样不菲的成绩，真的不易！

然而，丁中生源质量问题是明显的硬伤。为什么丁中被某中赶得喘不过气来？主要是城市化，主要是地域差异。某中在江都市区，丁中地处农村，生活条件和环境上，两者简直就是天上人间的悬殊。不要比江都市区了，比大桥、邵伯等乡镇，丁沟这样一个狗不拉屎的小沟沟，也只有做小弟弟的份，一边玩去吧。城市化使得人口越来越集中到城市，很多农村人在市区买了房子，在不能进江中的前提下，孩子的读书自然首选仙中，有几个愿意到乡下读书呢？即便家在武坚、小纪等乡镇的，也不愿意到丁中啊，丁中毕竟在小镇上，吃喝娱乐均不理想，陪读家长在孩子到校之后想找个玩的地方都没有；而且，现在交通都方便啊，到丁沟与到江都所花时间没有多大区别。再说，现在老百姓都不差钱，我到江都我潇洒，我到江都潇洒我愿意！

生源质量这硬伤，必然影响到丁中的长远发展。怎么办？要政府的政策支持？大概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即便有了政府的政策支持，城市化是不能依照人的主观意志而停滞不前的。可以参照外地的经验。为了适应城市化，为了满足老百姓对优质教育资源的需求，洋思初中搬迁到了泰兴市区，前黄高级中学搬迁到了常州市区。那么，丁中是不是可以借鉴呢？

说句老实话，我其实是不主张一个学校随意搬迁的。我们要搞清楚教育的目的。如果靠搬迁学校来拉动经济，拉升某一块地皮的人气和价值，是最低端的做法，也是最无耻的做法。搬迁来搬迁去的后果是，学校的底蕴都丧失殆尽了，还搞什么教育呢？扬州中学、姜堰中学、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等搬迁了吗？我曾经看到过一篇文章，它介绍到，欧美大学规模壮大了，多是扩建，没有异地新建的。我们是不是该反思呢？

然而，既然江中又一次搬迁了，我们大概也可甚或也该考虑丁中搬迁的话题。丁中是不是也该搬迁了？我想，至少在搬迁的必要性、急迫性上，比起江中来，丁中更应该放在政府的规划之内。否则，我不得不怀疑政府对丁中、对农村中学的重视程度。

昨天我搞的主题为“你支持丁中搬迁吗”的投票活动，支持丁中搬迁的占比也是很高的，说明丁中搬迁有民意诉求的。人心不可违，人心不可欺，人心不可失！

相比江中，丁中为什么更需要搬迁？一个网友说：“凭什么你搬迁了，他搬迁了，我就不能搬迁？太不公平了吧。”这不能算是最恰当的理由，因为这犹如阿Q调戏小尼姑时说的话：“和尚摸得，我为什么摸不得？”这样的逻辑有点强词夺理。我的理由，则是我上文所言。

丁中是一所老学校，曾为国家培养了大批人才，曾经是江都的骄傲。就是在今天，老百姓还是在内心里认可它的。去年我到江都二中招生宣传时，聚集在门口的老百姓纷纷说：“如果你们丁中搬到江都来，或者在江都建一个分校，我们肯定直接到你们丁中！”这话既让我开心，又令我悲哀与无奈。真的，如果丁中这样一所老校名校某一天轰然倒下了，罪责谁来领取？——反正不是我！

当然，我说这些话，等于是放屁，因为没有哪一个肉食者会在乎我的，我人微言轻；而且，未必在理，仅是一孔之见。但是，有屁不放，憋坏五脏；基于此，且响亮地放一放！

4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