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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 马小淘:一小片明亮

2016-04-08 马小淘 人民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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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淘

Maxiaotao

简介

※ / 硕士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曾就读鲁迅文学院第七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首届鲁迅文学院青年作家英语培训班。

※ / 获全国第三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中国作家鄂尔多斯 文学新人奖”在场主义散文奖新锐奖、第四届西湖•中国新锐文学奖等。

※ / 有小说、散文在《人民文学》《收获》《十月》《中国作家》《美文》等杂志发表。

※ / 十七岁出版随笔集《蓝色发带》。已出版长篇小说《飞走的是树,留下的是鸟》《慢慢爱》《琥珀爱》,小说集《章某某》《火星女孩的地球经历》、散文集《成长的烦恼》等多部作品。


全勇先 小淘的小说,有一种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和内敛。这种从容不迫、不慌不忙的态度在年轻作家里犹为难得。笔是锋利的,调子是低缓和安静的。她有一种能力,无论文中纯净的情感与当下的社会多不相容,却总能让你信以为真。

杨庆祥 典型的马小淘式的语言指向一种重叠的解构:它解构了“文艺腔”以及“文艺腔”背后高度自恋的个体形象,这类个体往往不过是作者私我的一种放大;它解构了现代写作惯有的语言深度模式,这种深度模式在大多数时候已经成为陈腐的惯例。马小淘几乎是以一种天性和本能塑造了一种“直接性”——故事、人物、语言与现实的无缝对接——由此形成其独特的反讽式的日常书写风格:不仅反讽了我们当下生活的现实,同时也反讽了我们可怜的自恋和虚荣。

金赫楠 马小淘的小说,颇具辨识度。而这相当程度上来自她的小说语言。关于“80后”女作家,我一度总报有一种整体性的印象,认为成就和局限她们的重要因素之一就是那普遍流行着的“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青春文艺腔。在这种腔调里浸泡久了,某日读到马小淘的小说,确实眼前一亮、耳目一新。那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但却不矫情、不温软,不故作呢喃、不刻意华美;它是口语化、风格化的语言狂欢,俏皮话、网络流行词和大实话混合着年轻气盛与看破红尘,牙尖嘴利,又有点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节奏缤纷,轻快、脆爽、戏谑而犀利,有时一不小心多少还显些刻薄。

陈思 当许许多多小说家甚至评论家、理论家都在大力讴歌“理想主义”的时候,马小淘的《章某某》以一种隐微而豁然的方式,重新向我们提出了对“什么是真正的理想主义”的质问,从而交付与我们一种真正与生活大胆辨证的“思想”。

行超 从书写校园生活到侧面反映房奴、社会压力、情感危机,在十余年的磨炼中,马小淘的文字变得越来越丰满、越来越复杂,而不变的是其文字中自由、自信、勇敢、洒脱的能量——而这,正是马小淘作品最珍贵的部分。




一小片明亮

创作谈
马小淘


前一段,整理一本小说集,编辑让我写一篇自序,而后繁体字版需要一个跋。我特别苦恼,一是特别猥琐地不愿意写这种算不上作品的东西,觉得浪费体力,二是真不知道该交代点什么,才显得真诚又得体。出过六本书,从来没写过自序或者跋。这两种文体对我来说比小说难多了,工作已经结束,还要啰唆什么呢?回溯写作的过程,解释未完成的想法,抑或倾诉过程的艰辛,好像都有一点多余的。如同电影结束,字幕不是重头,有再大的彩蛋也不过是小噱头。

逃避和拖延一阵,编辑说必须写,装死,装高冷,装可怜,而后我依然没拿出像模像样的序或者跋。并且因为需要总结,无从入手,我又翻了翻那些小说。如同看自己的照片,听自己的录音,都会有不止一个瞬间,觉得那根本不是我。我无法以不微妙的心态,去看自己曾经的作品。我不得不坦白那种无法正视的忐忑。我和我自己的小说之间,依然有很多缝隙,里边装着隔阂、误会与失望。它们并没有严丝合缝符合我的设想。但这一切怨不得它们,都是我自己执行的时候能力有限。


它们扎堆出现,更让我痛心疾首地意识到自己的单调。同一个人的一堆作品放在一起,趣味上、好恶上的同质化常常显露无遗。我曾经无数次热情洋溢翻开一本小说集,读了一半就对后一半没了兴趣。去年,一个年轻作家把新出的中短篇集送我,我想仗义地把一本全看了,却无非在那些组团出现的小说中感受到换汤不换药而已。我们都不是故意的,我们忍不住反复描述自己热爱的角落。

六七个中短篇,我写了七八年,它们读起来有点像,甩不开一奶同胞的痕迹。可怕之处不是岁月改变了我,而是光阴荏苒,我还是原来的我。我的作品和我一样,盲目,没什么意义,一晃就好多年。坦白说,我自己还是喜欢它们的,它们和我一样,不喜欢特别严肃地讨论问题。不管有什么迫在眉睫的事情,先抽空吃喝玩乐,至少要有轻松的姿态。

如果非要想想这些年的变化,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经历了世俗生活的忙碌、势利、不美好,我好像没受什么伤害,还很有些兴致勃勃。学生时代,我酷爱故作高深,觉得现实的世界庸俗而扫兴,对生活的茫然,让我特别喜欢写作。所谓精神世界带来的愉悦,让我有一个内心极其强大的青春期,觉得自己简直是一个智者。然而,我并没有长成一个优雅、思辨的作家。没有文艺多久,我就变得越来越欢脱,从前不屑的凡俗,很快变成了我生活的中心,我不知不觉从一个苍白的少女,长成了一个精力旺盛,超长待机,动辄被晒得黢黑的家伙。时光让很多人变得深沉了,我却好像颠倒了,我想干的事总是很多,冬天想滑雪,夏天要冲浪,我都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热情。就在打开这个文档十分钟之前,我艰苦卓绝地在一个池袋的动漫咖啡馆网站上瞎鼓捣了半个小时。页面只有日文,而我一句也看不懂,为了预约座位,我用了各种翻译软件,目前看来似乎成功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会让学日语的小学同学帮着看看。

高晓松说,生活不是眼前的苟且,是诗和远方。我喜欢诗,也热爱远方,却从不觉得眼前就是苟且。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要是实在走不开,看近点也行。我知道这世间尽是看不破的真相,但我看到哪算哪,不那么容易失望。

恐怕是玩得太开心了,和早年相比,我越写越少。但是讲真话我一点不焦虑,因为人生还长呢。那些我忍不住要试试的事情还有太多,试着试着,就会有些特别想写的吧。文学的星星之火,总会燎原的。

这一刻,我忽然意识到我这个人就是太乐观了。乐观的人总是活得挺好的,但是不那么容易做出什么壮举来。但是好像写作也不是一个短促的壮举,它的难度在于需要不断地更新。所以乐观还是需要的。

这一刻北京又是雾霾天,窗外脏得让人心生畏惧,好像活在一朵乌云里。这个瞬间特别真诚的想法竟是,人生与文学的路都还那么长,我要慢慢与岁月周旋,好好养生。我要以心头的一小片明亮,来对付外面那一大片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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