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否认“父亲猥亵女儿”视频，还应说清为什么

如果公告能对列车上疑似猥亵女童视频的前因后果做出界定、解释，公告将更有针对性。是不是猥亵犯罪，父女间如果真猥亵又如何认定，警方解疑答惑的工作还可以多做点。

文 | 令狐卿

南昌铁路公安局10月31日深夜发布公告，他们调查了28日网传“G1402次列车发生疑似猥亵女童”视频，已经找到当事人30岁的周某某与5岁女儿，“系父女关系”，“视频中周某某行为不构成猥亵违法”。公告很短，但舆论反弹很大，很多网友表示难以认同。

考虑到事件影响很大，警方定性难以平息舆情，原因不全在警方这边。社交媒体上对于未成年人话题始终敏感，对于公共交通工具上的出格事情一直有聚焦习惯，这些都是挑战权威部门定性的动力或压力所在。但警方说理欠奉，公告的逻辑单薄，只抛出一个结论，也是舆论难以平息的重要原因。

猥亵犯罪当然有着明确的犯罪动机，就是满足性欲。列车上父亲与女儿之间的亲昵式嬉闹，一旦被问起，绝无可能承认是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这就要求警方在依法定性时，能够把调查过程说清楚，把法理解释明白，这样才能抵消基于“人之常情”产生的强烈质疑，这样的警民互动才算有效。

社交媒体上耸人听闻的信息传播，主题一般涉及女性女童、性剥削性犯罪、家庭不伦等，总之是按常理不该发生、不该出现的。那段疑似猥亵视频刚流传时，目击者还配有先入为主的配音，描述了“父亲当众抚摸女孩身体，妈妈奶奶无动于衷”的故事，引爆公愤是可以理解的。

网友拍摄的相关视频截图 

早就有网友建议，如果关掉视频的声音，“抹去”目击者十分明显的憎恶偏向，所录的画面更接近于父女之间的打闹逗趣。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视频材料只是截取事件的一部分，缺乏前因后果，若脱离当时情景，很容易被旁观者情绪左右，这是视频的不可靠之处。

另外，视频中有反映小女孩说“爸爸不要摸屁股”等话，可能只是平常嬉闹惯了，是说明亲密的幼齿化表达，而不是“抗议”。可这些本属于家庭内部的日常交流，一旦暴露在公开场合，因为歧义造成误解、误会，也是有可能的。这是判断它属不属于猥亵女童的微妙地方。

正是这些似是而非的因素混杂到本次事件上，民愤陡然燃烧起来，警方迅速行动，很快识别定位当事人，显示出对此事相当重视。这种重视值得肯定，但警方的“严肃对待”又被过于简单的声明给毁了。那段声明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因为父女关系，所以不构成威胁。但这样的因果关系，显然并不合理。即使人们相信警方是依法否定“猥亵犯罪”，但它没有回应关切。

关切之一，是不是猥亵犯罪大致需要一个简明扼要的推理。这也是一个普法的很好时机，人们在事件出来后，都在期待警方表态，在心理上早就敞开了接受普法的心态，可等到的是什么？几个字的否定结论。警方可能只是习惯性处理，但忽略了舆论的主要焦点。

关切之二，是不是只要父女关系，就无法够成猥亵犯罪？警方公告的主要内容是确认视频当事人“父女关系”，但这是陈旧信息，视频一开始就摆明了这层关系——恰恰是因为早就知道是“父女”，所以才怀疑父亲“上下其手”的举动。警方公告没有信息增量，不被接受可能也不算冤。

网友拍摄的相关视频截图 

因为一再发生家庭内部的暴力、强奸等恶性事件，人们遇到疑似事件都会提前下判断。正因为民意容易极化，更需要公共部门尤其是警方果断介入、清晰说理。相较于沸沸扬扬的舆论，这样的要求不过分。

总的来说，南昌铁路公安行动积极，对外公告也不算晚，但在分层说法、透彻说理上比较欠缺。如果公告能对列车上疑似猥亵女童视频的前因后果做出界定、解释，公告将更有针对性。是不是猥亵犯罪，父女间如果真猥亵又如何认定，警方解疑答惑的工作还可以多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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