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故事汇 | 袁胜寒：探究中国律师百年发展史

新中国成立70年来，律师事业从起步、发展到繁荣经历无数风雨，律师们行走江湖的一案一例，不但展示律师圈特殊的生态风景，也折射白云苍狗的时代变迁和芸芸众生的悲欢离合。

2019，我们期待与每个有故事的你狭路相逢，百名律师、百个故事，那些执业生涯里令你激越、反思、沉吟、感动、奋起或消沉的心水故事，一人一篇。

流年终将逝水，文字打败时间，律师故事汇，经过心远斋筹措协助，雷公子为你写，朝酒晚茶为你播，让我们立字为据，为律师业临摹一幅缩影，于历史的烟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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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述人：袁胜寒 江苏袁胜寒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

♀ 文字整理：雷公子

采访过的诸多律师里，袁胜寒是为数不多出身南京本土的。晤面的话题从秦淮河、明城墙、六朝烟梦、舞榭歌台起笔，那热度明显比说专业高上五度，重了十分，咄咄是文青一枚。为何市妇联为其公益背书，市律协为其文化建设点赞？袁胜寒的故事得花开二朵，各表一枝。

“律师故事汇”接受南京市妇联委托，书写律师圈里的公益大使。作为推荐名单里压轴人物，袁胜寒的办案风格和律师故事明显刚猛一路，除了常年安排律师事务所律师为妇联的律师工作站值班，还为妇联化解疑难复杂的案件。

《反家庭暴力法》由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委会第十八次会议讨论通过，2016年3月1日正式施行。袁胜寒受妇联指派的一桩家庭暴力案件就是新法施行后第一个试水的先锋军。

那是一段姐弟恋为基础的时髦婚姻：女方负责赚钱养家，男方负责美貌如花，二人世界尚能相安无事。女方生育期间，男方开始流连夜店、盘踞不归，坊间时有男主另寻新欢的流言传到伤心的女主耳边。小孩出生15天的时候，男方回家要钱未遂，暴怒之下将产褥期的太太打断三根肋骨。

案情不复杂，但接受报警的警察和受理刑事自诉的法官均跟代理律师产生世俗伦理的认知分歧。同样在法律人心目中，就暴力施加于家人身上的致伤、致残、致死，到底应属于定罪量刑上泯灭人性的加重情节，还是公权力不该干预的家务事？

当然施暴行为发生于新法正式施行前，案件受理是在新法颁行后，对于新法是否溯及既往，司法实践里双方也存在争议。法官给律师最大的质疑是“要不要将孩子的父亲送去坐牢？”

在女方的强烈要求和妇联的大力支持下，袁胜寒通过努力，最终使施暴者被判处一年有期徒刑。袁胜寒自谦法律手段有时候只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解一时之快，这个案件的后续充斥着一地鸡毛的后遗症，反目成仇的二家人，如何消化回避不了的亲子关系、赡养细节？律师如果反躬自省，其实可以自我推敲推演在专业上一时输赢能否经得起“过去、现在、未来”三个时间维度去评测好坏智愚。经得起复盘的律师意见恐怕才是长策。

喜欢以时间维度拷问智识的袁胜寒另一个消耗时间的玩法是跨界博物馆。自小爱读历史，爱摸文物、爱寻古迹，袁胜寒选择在甘熙故居开办律师事务所可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落户没多久，袁胜寒某日散步邂逅了民国大律师王炳钧故居门牌。王炳钧生于1900年，江苏盐城人，儿时在盐城、淮安求学，中学毕业后他考取江苏政法大学，1927年加入江宁律师公会，相继担任著名的乙和祥盐店、江苏省警察厅，国民政府实业部、铁道部等的法律顾问。上世纪30年代初期，王炳钧建起了“王公馆”，那是一幢西式花园小楼，不仅是家属寓所，也是律师事务所办公地址。许多民国政要聘请他当法律顾问，包括末代皇帝溥仪的堂兄、人称“民国四公子”之一溥侗，同时王炳钧与于右任、孙科、陈果夫、陈立夫、顾祝同、周至柔、桂永清皆为时常过从的好友，后人珍藏的信札里还包括蒋介石和李宗仁的，连国民党海军总司令桂永清，也会跟他透露海军总部迁至台湾的有关情况。王炳钧作为爱国民主人士，以自己在律政圈和社交界的影响，为周恩来收集提供了很多珍贵的情报。新中国成立后，周总理曾邀请王炳钧赴北京工作，王炳钧因身体原因未能成行，1964年病逝于王公馆。

为一个素昧平生的民国律师，干起了收集历料、联系后人、汇编条目、文物整理等等庞杂艰辛的跨界工作，这些事基本挤占掉袁胜寒法律业务以外一切空余时间。从发心发愿成立律师博物馆，这样一坚持就已经是第五个年头，经过文化局、旅游局核准的律师博物馆即将于2019年底正式开馆，以民国大律师王炳钧的事迹和文物为主线，也涵盖了律师角色在中国历史上的起源等史料介绍。

如果说法律行当是袁胜寒立身处世的基石，热衷公益是兼济天下的人文情怀，那么探究、拷问、梳理律师发展史就是袁胜寒的志趣和理想。我们乐于见到律师同行将游走于三教九流、出入四海八荒的眼界、智识、能量用于隔行跨界，我们更乐于见到中国律师发展史的脉络，由律师界的饱学有志之士，亲自梳理、呈现，让它在历史尘烟里清晰、明丽、凸显、灿烂。

【往期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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