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好，还是利空？深化刑辩全覆盖，对律师业务的四个预判

近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司法部联合出台了发布《关于进一步深化刑事案件律师辩护全覆盖试点工作的意见》。这对刑辩格局有什么影响？对刑辩律师的业务是利好还是利空？今天，我们转发廖玲娟律师的文章，听听她的分析。

人均2.5个案件？刑辩全覆盖对刑事律师及刑事专业的影响

廖玲娟

01

扩大试点的通知将对刑辩格局产生两大变化

一、辩护全覆盖从审判阶段扩大到审查起诉阶段；原来审查起诉阶段，检察官只是告知和建议嫌疑人委托律师或可要求指派律师，但现在必须指派，保证每个嫌疑人都有律师辩护或有值班律师帮助。

二、值班律师不再只是见证人而是实质辩护人。《通知》要求为值班律师会见、阅卷提供便利，听取值班律师意见；应当充分了解案情，查阅案卷材料，向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充分释明诉讼权利和程序规定后对案件处理提出意见；应当结合案情释明认罪认罚的性质和法律规定，对人民检察院指控的罪名、量刑建议、诉讼程序适用等提出意见。

总结下，检察院应当听取意见、值班律师应当阅卷、应当提出意见。

原来只要求在做认罪认罚时要有值班律师见证，所以常态化的情形是一个值班律师半天就可以为十几个、二十个嫌疑人担任认罪认罚的见证工作，在认罪认罚具结书上签字确认，完全是不需要会见、阅卷、提供书面意见的情况下进行的毫无意义的见证。接下来，每个值班律师应当提供意见就必须通过会见嫌疑人、阅卷，才能提出实质性的、准确的、妥当的辩护意见，否则就有可能涉嫌渎职。

02

刑辩律师的业务拐点

从统计数据来看，温州市人民检察院2022年4月10日在温州市第十四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的工作报告中指出：五年来共批捕各类犯罪42750人，起诉87581人。依法不批捕17390人，不起诉19900人，分别占审结案件总人数的28.9%和18.4%；依法规范办理认罪认罚从宽案件34465件，在全省率先实现指派值班律师提供法律帮助全覆盖，认罪认罚案件一审服判率达96.6%，高出其他刑事案件21.7个百分点。加强庭下沟通和庭上说理，84.5%的案件提出确定刑量刑建议，基本被法院采纳。但是没有明确认罪认罚适用率。

从年度工作报告中可见，2021年鹿城区人民检察院，适用率达92.04%；2020年浙江省人民检察院适用率达到89.43%。2020年全国适用率超过85%。

以下有四个预判：

一、刑事辩护覆盖到刑事侦查阶段将指日可待

现刑事辩护已经覆盖了整个刑事诉讼案件中的两个阶段即审查起诉阶段和法院审判阶段，那么覆盖到刑事侦查阶段也将不可避免，近几年内应会实现刑事诉讼全过程覆盖。

二、刑事辩护业务量将大幅增加，但自行委托辩护率将极速降低

全国刑事案件认罪认罚适用率达到85以上，个别地区已经达到95%以上，认罪认罚的案件中自行委托率在20%左右。

以温州市为例，2020年审查起诉20949人，全市2848名律师来计算，按85%认罪认罚案件中20%自行委托律师，则每位律师的认罪认罚刑事案件数是1.25个；按所有案件的自行委托率20%计算，每位律师的刑事案件数为1.47个；若其中50%律师不做刑事辨，则分别为2.5个、2.9个刑事辩护案件。所以刑事律师要么紧跟法援队伍或值班律师队伍，要么转型做其他律师，否则业务前景会比较惨淡。

三、刑事复杂疑难案件将集中到个别刑事专业律师手上，但收费会降低

认罪认罚法律援助或值班律师的案件范围为：

1、简单案件当事人；

2、复杂案件中无能力付费的当事人

那么，案件复杂且当事人有付费能力的当事人会选择不同收费不同水平的律师，且选择余地极大，则又会形成低价竞争状态，会进一步减少单案收费标准。这符合市场供需规律，供大于求，价值降低。

四、公检法办案效率将极大提高

一旦案件走上认罪认罚、速裁之路，除了检察官与法援律师、值班律师的沟通会消耗部分时间和精力之外，将极大减少办案期限、提高办案效率。

03

法律生的专业就业新动向

基于以上考虑，高考毕业生在选择法学作为其大学专业就读法学院时，在选择专业和职业时应结合司法实践做出调整。如原本喜欢《刑法》《刑事诉讼法》的同学，其就业方向要着重考虑报考公检法公务员职务或者留在高校任教，不建议将刑辩律师作为职业首选。

若没有确定特定专业方向，则建议选择法律专业中民法、经济法、知识产权、海洋法、环境法等与社会生活密切相关或者有一定准入门槛的专业。

以上想法，系一家之言，您赞同吗？

廖玲娟律师，浙江嘉瑞成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曾在公安、市直机关工作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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