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虎：那一抹火红的沙棘花——走进“丑小鸭”，走近詹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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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抹火红的沙棘花

作者｜韩虎

来源｜旺苍新教育

沙棘，一种实在朴实无华的落叶灌木，常年生于海拔800-3600米温带地区向阳的山嵴、谷地、干涸河床地或山坡，一般生活在多砾石或沙质土壤上。个头不高，其貌不扬，然而极耐低到零下50度严寒，又极耐高达50度的酷热，实实在在的一种“超级”植物，甚至看起来都还不像植物。

随着车辆的一阵颠簸，我收回了看资料的目光，转而投向窗外。从下高速到进入郊区已经有好长时间了，渐渐地生起偏僻的感觉，少了城市的喧嚣，多了乡村的宁静，少了堆积的浮躁，多了显现的沉稳，也少了常见的烟火与斑斓，多了单色的荒漠和固执。
从不断的颠簸与扬起的灰尘可以知道，这一路，走得并不平坦 。

其实很早就听说昆明詹大年校长的“丑小鸭”学校了。那还是我受邀参加“北大培文”樊瑞校长工作室以后，与众多教育大咖一起研修的时候，聆听了詹大年校长的很多报告，并深深记住了“丑小鸭”的名字。在工作室的网上研修中，我与大年校长也有过多次思想与观点的碰撞，共同经历了“各美其美，美美与共”的成长历程。这一次能够随旺苍县新教育管理干部培训班到达云南师范大学，在四季如春的昆明见到仰慕已久的大年校长，并有幸去参观著名的他的“丑小鸭中学”，实在是我人生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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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还真没有想到学校会归隐在这样的乡尘之中，在那一片稍有起伏的山坡上，被一群无华的、慵散的、得过且过的乡村建筑包围着。一直在各种转弯的路上寻找着学校的标识，一直到停下车来，看到普通的农家铁门旁边约五层的楼侧上写着“昆明丑小鸭中学”“全国丑小鸭教育联盟”的时候，才确定——我到了。
这扇实在普通的大门，与享誉全国的名号格格不入，似乎我即将迈进的是某个农家部落，亦或乡镇的敬老院，稍不注意就会蹦跶出一边扑棱着翅膀一边“咯咯”大叫的土鸡，或者是踩到晒着太阳卷着糙毛都懒得抬眼看人的黑黄老猫。这扇校门从粗犷的制作手法上看，原本的朴素是不做任何掩饰的，旁边的教学楼以蓝灰做底，也加深了这样的感觉。之所以我对此门格外笔墨，那是因为我后来才深刻地感觉到：这道门跨过，便是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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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校园，还来不及放眼望去给个整体印象，就被很多的学生给“分割包围”了，就像以往参观过的许多学校一样，这些学生担负着“解说员”的重担。不过就在这短短的一分钟时间里，我却有了与以往的参观不一样的感受。一是因为我知道“丑小鸭中学”名字的由来与寓意，因为这里的学生全是来自于全国各地的“问题学生”，而且还是原本学校和家庭实在难以招架的“学生问题”，能够放心地让这些学生担任很多全国来的参观小组的向导和解说，倒是真的能放心吗？但是大年校长这样做了，我在忐忑担心的同时也有了些许的期待；二是我发现这些同学无一不是主动出击，“钻”进了我们的队伍，大方而自然地邀请老师们随他（她）去参观，我能够从那清澈的眼神中瞬间捕捉到一份来自于内心的自信和昂扬的精神。面对着这样一位个子高高的、戴着眼镜、说话自然流畅的小伙子——一个仅仅来了8个月的方同学，我和何主任等几位同伴欣然随同，跟在他的后面，开启了参观之旅。殊不知，这一段不起眼的极短旅程，却给我以及我们，留下了人生深刻的震撼！
很自然的，我们的参观从进入教学楼开始。这幢主教学楼是全校各年级学习与“治疗”的地方，我说的“治疗”，不是指“病”——因为在大年校长看来，所有的“问题”之所以产生，是因为钥匙不对，或者没有耐心去寻找合适的钥匙——久而久之，“问题学生”就成了“有问题”的学生，“制造问题”的学生，而不是“想问题”的学生，更不是“解决问题”的学生。
诚然，教育是迫切需要智慧的，但是，在智慧到来之前，应该更迫切地是需要温暖。我认为所有的教育智慧来源于对孩子的爱，这是唯一的途径。
所以，在我们看到担任解说的任何一个孩子眼中那清澈的目光时，一边觉得不可思议，一边觉得这是自然。
之所以觉得自然，是因为走进学校，处处留给我们的都是用心，都是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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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摆满了书籍的一楼走廊，挂着吉他的随意点缀，长得完全不用小心翼翼的盆栽，在我们的眼里，都有意无意地透露出这所学校的温暖所在。
对于用书架做隔断的超大教室，铺满整个墙壁的容纳学生自由思维的白板，以及宁静书吧构建的剩余半间教室，在我们的眼里，都有心无心地滋养着偷偷喜欢阳光的小苗。
暖暖的阳光斜照进教室里，我感觉一切奇迹都是坦然出现的。
就像我的“导游”——自信阳光的方同学。

在一楼一侧，我看到了心理咨询室。这个在所有学校都应该设置而且不断发挥作用的小屋子，会在这个集中“问题学生”的学校里，会是孩子们心中的“黑暗之所”吗？我有心想了解一下，其实也想趁机“检验”一下方同学。然而当我怀着“有意”的心思正准备给他一个难题，想看看他会有怎样的反应，会不会刻意避开时，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他转过头来拉着我，非常开心地告诉我：“老师，其他地方其实都可以稍微介绍一下，但是我们的心理咨询室，我强烈推荐你去看看！”从他的语气、语调、说话的眼神、以及一直洋溢在脸上的自信与淡淡的微笑，我能够判定，这绝不是提前按照方案刻板的排练与引导，而是真的很单纯地就想让我们与他一起分享让他很喜欢的地方，是的，就这样很单纯的分享。


其实从房间布置来看，没有什么非常奥秘或者与众不同，和所有的心理室一样，有着活动的地方和谈心的空间。然而我实在想表达的是，在心理室里正在展示一些平时活动的几位同学，并不像我们以前参观学校社团那样，像模像样地复刻出学习的过程，让参观的老师与参与的学生之间有着一层隐隐的叫做“我做给你看”的东西。而是似乎进入了一种无关旁人、无关参观的状态，从他们的自由交流的表情来看，简直就让人感觉是他们非常庆幸因为有老师来参观而让他们比其他同学多了一次到这里来享受的机会！是的，就是这样的感觉——他们很炫耀能够比其他同学多一次来这里享受。
我惊讶无比，这感觉确实超出了我所有的“小心思”。在我与心理咨询室的吴老师交流以后我更加肯定——她说的那种现象我会一直印象深刻，她说：“在我们学校，这里是他们最喜欢来的地方，喜欢到哪种程度呢？如果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排到他们来，是排到哦，不是要求来，他们就会假装自己有问题而希望老师安排他们过来咨询室。经常会说：老师，我感觉我心理又有问题了，我得去咨询室！”这些话，与我亲眼看到的不可能假装出来的孩子们的眼神是完全对应的，毫无一丝掺杂，毫无一丝造作，只有纯粹的喜欢，发自内心，就像我的引导员方同学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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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这所神奇的学校是怎样在每天发生着怎样的故事，但是能够感觉一切都是自然的，坦然的，欣然的，果然的。
在进入那扇普通的实在普通的校门以后，时间在这里面无时刻地发生着奇妙的“化学作用”。能够体会的到，“詹式智慧”貌似很复杂，不可复制，但又貌似很简单，不需要复制。

对于教育，我们都会有着自己的认知，但是，教育本身的初衷与归宿，我们的见解都会出奇地一致。那么，不一致的是什么呢？是初衷与归宿之间的过程，是我们在见解以外的行动。正因为如此，教育本身才显得“丰富多彩”而又“跌宕起伏”。
我谈论不出深奥的教育原理，讲解不出得体的教育道理，我只能感同身受温暖的教育心理。正是这些如同温泉一般的如同阳光一样的温暖，洋溢在这所学校的每个角落，才会让一颗又一颗冰封的心逐渐溶解，才会让一块又一块陈年的冻土渐次翻新。
我在与方同学交流之前，一直在听他讲，偶尔问一些常规的参观时所提的问题，慢慢地我小心翼翼地为交流一直做着铺垫，希望能够探听出来自这孩子本身最真切直观的看法。当我能够感觉到方同学内心的阳光自信、眼睛的清澈明净时，我也才敢稍微大胆地直接问他：“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我很能判定，这样直接叩问心灵的问题，对他并不是不可言说的忌讳，因为就凭着他能够迎着“尖锐”的问题侃侃而谈、坦诚相待的那一瞬间，我就明白学校是成功的，大年是成功的，孩子是幸运的，教育为有“丑小鸭”的存在而是幸运的。

我一直觉得很奇妙的是，“丑小鸭”学校所在的昆明，就是西南联大的所在地。一边是培育了175个院士、2位诺贝尔奖获得者的“超级大学”，一边是集中了来自全国“最有问题”的“问题学生”的“超级学校”，两个极端同在一起，这到底是教育的奇迹，还是教育的本真？
如同到达“丑小鸭”学校的这条路一样，从都市的平坦宽阔到漫尘的坎坷颠簸，大年校长义无反顾地走进了教育“荒漠区”；而从偏僻狭窄的土路又返回到大道坦途的高速，西南联大把中国的教育推向了史无前例的“高峰”。
一来一去，一渡一归，都是我们想要的教育，都是我们曾经做的和正在做的教育。
大年和他的学校，大师们和西南联大，都如同黄土上荒漠里那执着生长的沙棘一样，不但倾尽全力让世界看到盛开了火红的沙棘花，也极其用心让世界等来长出的甘甜的沙棘果。
那一抹火红的沙棘花，是真正很好看的花。
我不管在不在荒漠上，我都很期待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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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新教育】，守望真善美！相约真善美，【守望新教育】！

我唯愿保持住一份生命的本色，一份能够安静聆听别的生命也使别的生命愿意安静聆听的纯真，此中的快乐远非浮华功名可比。

《麦田里的守望者》有一个词语，守望。教育不是管，也不是不管，在管与不管之间，有一个词语叫“守望”。守望新教育，守望真善美。——陈东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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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教育新在何处？对于我来说，当一些理念渐被遗忘，复又提起时候，它是新的；当一些理念只被人说，今被人做的时候，它是新的；当一些理念由模糊走向清晰，由贫乏走向丰富的时候，它就是新的；当一些理念由旧时的背景运用到现在的背景去续承，去发扬，去创新的时候，它就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