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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我们的双峰棋院|刘凡渝

2017-08-03 刘凡渝 土著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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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峰棋院

文|刘凡渝

庄严古朴的“双峰棋院”四个大字日显斑驳,暗棕色的木匾浸透了岁月的雨打风吹,小小院落里有逝去的草长莺飞。我又一次走过这里,门口梧桐更显苍翠,日影漏下像极了十年前的黄昏,曾经的河流仍静静绕着墙角蜿蜒而过,轻轻将过往诉说。

那时围棋并不是什么家喻户晓的东西,门常虚掩着,先生教的也不过是我们这几个人。那时常常一待就是半日,总是吃过午饭匆匆奔向这里,在简陋的小房子里听着先生激情高昂地讲课,看时光从东爬向西端。有时摆几台棋,相对无言,偶尔几声鸟鸣。等到暮色深重,先生接到了家长催促回家的电话,对我们来一番关切又责备的指点,才恋恋不舍地背上书包回家。隆冬腊月时,先生捱不过我们死皮赖脸的恳求,大年三十仍在火炉边津津有味地讲课,先生兴起时总慷慨解囊请我们吃些家中“违禁”的零食。现在念起当年,若不是先生那一腔饱满的情怀,恐怕很难有今天棋院的桃李满天罢。棋院旱已修葺一新,装上了多媒体和中央空调;上课时段也划分得井然有序,一天六七个班次轮换;人手也多了些,来了好几个年轻干练的老师,先生更忙碌了,却总记不住学生的名字。

不上课时,先生常与几个棋友在棋院里对坐下棋,我总偷偷跑去,一言不发坐在先生旁边观棋。先生一面责备着,一面又出去,给我买一串冰糖葫芦进来,有时先生也会问我一二,我对局势作番评论,他笑赞我有悟性。上月我见到先生,他一头青葱竟已谢顶,背也佝偻了些。见到我,他不胜欣喜,竟笑着又为我买了一串糖葫芦。糖葫芦跨过岁月的河流,比儿时的甘甜,竟多几分苦涩辛酸。

没有上课的时候,同学们常常不约而同地去棋院对弈——那时门常虚掩,夏夜凉风习习,月色随帘而动,我们默契地无言对坐,四人棋、座子棋、盲棋、五子棋……什么前人造的我们创的花样通通被玩了个遍。那时觉得世上再无比围棋更美妙的东西,现在想想也是呢,围棋为何被称之为手谈大抵就是因为这种美妙的心有灵犀吧。

大师兄曾经是我们的神话,他在时,从没有人赢过,我始终忘记不了那张温和的笑脸,那虐过我一顿后看着哇哇大哭的我浮现的笑脸,那轻轻轻拍着我头让我一下子原谅又轻声说下次加油的笑脸。还有老姚,从孩时就和我一同趴在地上看《棋魂》如今依旧在看《棋魂》。还有小叶子,和我有同样暴力的棋风,台下手牵手称着好姐妹,台上兵戎相见,不让半分……我们一起征战四方,骄人的成绩刻在门口的光荣榜上,曾经充满希望,要当职业棋手,要成为宇宙最强。

可是这一切在大师兄进入高中那个夏天,悄悄地烟消云散。那时以为光阴漫长,从不知时间总是匆匆无痕;那时纵情欢笑,以为离别遥遥无期。我百无聊赖地在棋院称霸几年后,终于目送他们一个个因年龄的增长离去;而我,也终有一天,因学业的负担恋恋不舍地离开这承载所有泪与笑的地方。

我们约好,每年正月初五,再回来比一场赛,棋院也命之为“北斗杯”。开始总是全部聚齐,一同热泪盈眶,一同回忆过往;后来旧人渐渐稀了,陌生的面孔也渐渐多了,今年是棋院成立十佘年庆的时日,也是大师兄高中毕业的一年,问到他是否会来北斗杯,他闪烁其词:“来?也许罢,好久没摸棋,不行了。”我不禁难过,难道那时情深意厚,竟廉价到时间冲得淡么?一整个童年的寒来暑往,竟不肯赴一个十年之约么?

你没有如期归来而这就是离别的意义。先生手写的句子在泛黄的感悟本上仍依稀可见——那是棋院为我们编订的作文集,是我们这些棋童每日下棋的心得。听先生说,现在因太繁琐,也没心情编撰,已绝迹了,竟也有了些物是人非的沧桑感。这句扉页上的话,当初是我们笑先生文青范的话柄,现竟一语成谶,仿佛被预见未来,令人不胜希嘘。

棋院如今十分辉煌,蒸蒸日上,望着川流不息的稚嫩面孔,欣慰着,也明白着再没有过去的时光,我们的传奇已湮没在后浪的荣光中。想以此文,记我们过去的十年,记我们最初的十年,记我们的双峰棋院,怕你,怕我,怕时光忘掉。                                                

作者:刘凡渝,双峰一中553班学生。土著民经作者授权发表本文。配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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