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90秒+72】司马迁讲的“正《易传》”，到底是什么意思？

孙教授 陪你学《周易》第 874天

I《史记•太史公自序》中有一段著名的话：“先人有言：‘自周公卒五百岁而有孔子。孔子卒后至于今五百岁，有能绍明世、正《易传》，继《春秋》、本《诗》《书》《礼》《乐》之际？’ 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小子何敢让焉。”司马迁这里的“天命”心态姑且不论，单就文字内涵而言，所谓“绍明世”和“继《春秋》”都好理解，那“正《易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纠正《易传》之意吗？

II 我们知道，司马迁和《易经》的关系是很密切的。在《仲尼弟子列传》和《儒林列传》中，司马迁曾两次谈及孔子传《易》的谱系，最后都收束于西汉时的杨何，而在《太史公自序》中，司马迁又郑重提及，他的父亲司马谈“受《易》于杨何。”由此，我们甚至可以认为，这或许是司马迁在暗示，他正是《易经》的嫡系传人呢。但是，即便我们承认司马迁是得了《易》之嫡传的，那他就敢于纠正《易传》了吗？何况在《孔子世家》中，司马迁还曾讲过：“孔子晚而喜《易》，序《彖》《系》《象》《说卦》《文言》。读《易》，韦编三绝。”他对孔子撰写《易传》之事是言之凿凿的，很自然他对《易传》也应该是尊崇的啊。

III 其实，从行文的语气来看，前边讲“绍明世”，后边讲“继《春秋》、本《诗》《书》《礼》《乐》”，这里的“正”也不应该是“纠正”的意思。对于这个问题，吕绍刚先生有个考证，于我心有戚戚焉。他说：

“ ‘正《易传》’，是说作《史记》正于《易传》，不是说作《史记》正《易传》。正，应据《论语·学而》‘就有道而正焉’的正作解。孔安国注云：‘正，谓问其是非也。’又《周礼·夏官·序官》：‘家司马各使其臣，以正于公司马。’郑玄注云：‘正，犹听也。’‘正《易传》’，意思是说，《史记》的基本观点、原则、方法得自于《易传》。”（吕绍纲 《易学与史学》，载《<周易的哲学精神——吕绍刚易学文选>》P380，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

IV 吕绍刚的这个分析无疑是正确的。在此段分析之后，他还提到，司马迁撰写《史记》百三十篇，曾自述其目的是“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汉书·司马迁传》)，这段著名的言论，尤其“通古今之变”一语，正“反映了司马迁的史学思想显然是受《易》影响的结果，可以看作'正《易传》'的注脚”（同上）。至于具体到《史记》各篇章中，司马迁运用《易传》思想的地方，那更是比比皆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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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福萬（字抱一）：

国际儒学联合会理事

中国周易学会常务理事

中国实学研究会常务理事

国家开放大学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中心主任

《论语易解》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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