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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国际组织的25年 | 走进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大门

唐虔 外交官说事儿 2023-12-06

作者简介


唐虔 1950年生于北京,在清华园长大;1968年从清华附中到晋西北农村插队;1973年进入山西大学学习;1978年考取研究生和国家公费留学资格,次年赴加拿大温莎大学留学,获得运动生理学硕士和生物学博士学位。

1985年进入中国驻加拿大大使馆,先后任二秘、一秘,从事中加高等教育交流和留学生管理工作。

1989年回国,任国家教育委员会(后改称教育部)职业技术教育司综合处处长,1992年调任陕西省科学技术委员会副主任、党组成员。

1993年开始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巴黎)工作,先后担任教育部门职业技术教育处处长,中等教育、科学教育与职业教育司司长,行政办公厅主任,基础教育司代司长,副助理总干事;2010年起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教育助理总干事,成为该组织负责教育领域工作的最高官员(职级相当于联合国助理秘书长);其间曾兼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战略规划局代局长和人力资源管理局局长;

2017年作为中国政府提名的候选人参与竞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十一任总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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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4月16日是个星期五,是我人生道路上的一个节点。这天我从北京乘德国汉莎航空的航班,飞往德国法兰克福。从法兰克福转机,于傍晚时分抵达巴黎戴高乐机场。飞机缓缓降落的过程中,透过左面的舷窗可以看到远处落日余晖下埃菲尔铁塔的身影。通常人们在开始人生的一个新阶段时总会有些激动,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除了对新工作有几分好奇外,似乎并没有不平静的感觉。这不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享誉世界的“浪漫之都”,1979年我第一次出国去加拿大留学就曾路过巴黎。

1993年,作者在陕西任省科委副主任时留影。

(《我在国际组织的25年》图)

一个多月前,我接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以下简称教科文组织)人事局局长的信,通知我被任命为教育部门P5级项目专家,要我尽早前往巴黎赴任。当时我人在西安,担任陕西省政府科学技术委员会的副主任,之后的一个多月中我在西安和北京之间往返办理了各种手续。那时国家机关干部的出国手续是很烦琐的,好在我去教科文组织是国家推荐,由国家教委(1998年更名为教育部)为我办理出国手续,省去不少麻烦。在北京协和医院体检,又联系教科文组织驻北京的办事处为我买了机票,折腾了一个多月终于成行。

巴黎机场入关时法国警察问了我几句话,我凭着在国内自学的基础法语应付了。出发前国内通知了中国常驻教科文组织的代表团(以下简称常驻代表团),他们派了一辆挂着绿色外交牌照的奔驰轿车到机场来接我。司机张振林来自国家教委的车队,去往市区的路上他一直在给我讲述他在巴黎生活的实践经验。这是一位奇人,他一句法语也不会,但是在巴黎没有他找不到的地方,据说是靠看街牌上的第一个字母。他还能到法国的各部门办驾照、车务,比比划划居然就能把事情办了。

常驻代表团在巴黎的第六区卢森堡公园附近的戈赛街有一栋小楼,当时作为接待临时来访人员的招待所,我被带到这里安顿下来。当晚,我被接到常驻代表团在巴斯德大街23号的驻地,常驻代表秦关林大使招待我吃了一顿饺子。秦大使给我介绍了教科文组织的大概情况,也说到教育部门中一直没有中国籍官员,工作很不方便。当时我拿到的还是教科文组织聘用11个月的临时合同,所以他希望我尽早转为正式合同,成为新中国进入教科文组织中这个最重要的业务部门的第一人。看来,我肩上的担子不轻。

卢森堡公园

(网络图)

第二天是星期六,一大早来到巴黎的大街上,比起上次来巴黎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卢森堡公园里绿树参天,阳光灿烂,空气新鲜。年轻人在晨跑,老年人坐在长椅上晒太阳,一幅安宁的图景。路旁的花店摆出五颜六色的鲜花,巴黎不愧“花都”之称。沿街的建筑散发着典雅的历史文化气息,让人身心陶醉。

法国巴黎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

(网络图)

按照手上的巴黎地图,步行20分钟,我来到位于丰特努瓦广场的教科文组织总部大楼。我没有出入证,只能在铁栅栏外观看。这是一个七层的呈三叉戟形的建筑,办公室分布在三个“翼”上。总部大楼的大门朝西,正对着法国军事学院,大门旁边有“UNESCO”的巨幅标志,四周绿树环荫。军事学院再往西就是著名的埃菲尔铁塔了。当年法国这个东道主真是慷慨,给教科文组织选了这样一个好位置。这栋大楼作为法国政府给教科文组织的礼物,于1958年建成,占地3万平方米,整个建筑矗立在72根混凝土柱桩之上。我不懂行,但是听说此楼以其卓越的建筑价值在国际建筑界享有盛名。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巴黎)

(《我在国际组织的25年》图)

大楼南面是宽敞的庭院和绿草茵茵的草坪,上面矗立着一些雕刻艺术品,那是一些会员国送给教科文组织的礼物。后来几年,我仔细观赏过这些多数为抽象派风格的作品,有几个还是大师的杰作,例如,瑞士抽象派雕塑大师贾科梅蒂的名为“行走的男人”的一个步履匆匆的青铜人形雕塑。但是也有些我真的看不懂。记得有位欧洲国家的大使曾对我开玩笑地说,会员国把自己不喜欢的作品都送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教科文组织总部大楼里最负盛名的作品是在一层2号会议厅外墙上的一幅毕加索在1958年为教科文组织绘制的巨幅墙画,名为《伊卡洛斯的坠落》。这幅90平方米大的画上有大海、沙滩和抽象的男女人体,中央画了一个头朝下坠落的骨架形象。不过这幅画本身色调偏暗,那面墙的光线也不足,因此很不起眼,常常被人忽视。总部地下一层的走廊墙上还有一幅中国画,是国画家朱屺瞻的《寿松图》,这是中国在1979年赠送给教科文组织的。大楼后面的院子里有一个东方风格的花园,是来自日本的礼物。这里可以说是一个东西方文化的交汇点,教科文组织的文化多样性既表现在其工作人员不同的文化背景上,也表现在大楼内外的建筑、花园、雕塑和画作这些不同的文化符号上。

(网络图)

南面与大楼相连的是一座大屋顶的建筑,那是供各国代表团开大会的可容纳千人的会议厅。草坪上沿着栅栏排列着近200根旗杆,是为大会期间升起所有会员国国旗预备的。从草坪向西面望去,旗杆后面的天际线是路易十五修建的法国军事学院灰色的穹顶,更远处可以看到埃菲尔铁塔的顶部。历史与文化在这里交汇,这就是我将要工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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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 |《我在国际组织的25年》

作者 | 唐虔

编辑 | 外交官说事儿 青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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