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票友:“好名的多,图钱的少,不过不能说是绝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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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拈此题,中心不免有些惴惴,因先我而作者,或涉讼、或判刑,可见得闲话越多,危险亦愈甚!虽然,我对于现代的票友,有不能已于言者,所以抱着勇气,作成此篇,知我罪我,其在票友乎!
常言道,要在风月场中称雄,必须“潘驴邓小闲”五项运动,项项及格,因此上我就想到,如果要玩票,对于上面所说五项运动的后三项,也要有相当程度才行!票友虽无需乎邓通般财,然而与孔方兄素鲜往来,究不许可,若不虚心静气向人家讨教,试问剧艺从何而精?要是一天到晚为衣食奔波,还有工夫学戏么?
从前的票友,好气派,他们不愁吃不愁穿,单愁万贯家财没处花,呼卢喝雉么,老太爷听到要生气,寻花问柳么,少奶奶知道要戒严,没奈何,听戏去!
清社票房招待郑冰如、贯大元、杨宝森
十天半月,似乎着迷了,于是乎聘请老伶工来启蒙,结识红角儿去叨教,这般的三年五载,学成了十出八出,又于是乎打把子、制行头,准备在寅戚世谊府上有喜庆堂会,露一下。
一有确期,喜溢眉字,早吊嗓,晚练工,找配角,办场面,忙得不亦乐乎,临到日期,送礼道喜,酒筵未毕,进场扮戏,一上台就是碰头好,引子念罢,又是满堂彩,一出唱完,所有配角、场面,个个给赏,皆大就喜,这一下,他所到手的,仅仅是主人家送来一份礼,所耗的,许要千儿八百的大洋钱。
现在呢,票友多于过江之鲫,堂会居然生财有道了!喜欢哼哼的,先到百货商店门首充旁听生(马路听无线电),回来对准留声机器行谒师礼,嗓子哑的“三生有幸”,嗓子高的“杨延辉坐宫院”……学会了二三段,花二元大洋往票房里一钻,不到十天半月,摇身一变,巍巍乎,票友了!
名票刘叔度与陈湘君
一遇堂会,机会光临,一方面财帛进门,一方面鬼哭神号地吃三天,到了正日,大家一窝风,空着手,光着杆,去登台大吉,勒上水纱,头昏目眩,水袖又太长,口面老是来胡缠,二寸高的粉底靴,行走觉得不方便,胡乱地唱完坐宫就卸装,死也不敢把娘见,一溜烟,回家去,主人代他给开销,提调替他去道歉,这一下总算登台唱过戏。
有造化的,北平走一趟,结交下青衫名票胡苹秋、南铁生,须生刘叔度、韩慎先,请他唱堂会,等于演唱搭桌戏,尽义务、卖交情,第一大事就在脑门钱,场面要开销,跟包要赏钱,捉放要带吕伯奢,定军山要带夏侯尚与夏侯渊,临时要登场,他说褶子在当铺,缎靴还在靴子店,借别人,不称心,少不得提调先生钞票垫一垫,结果倒霉是主人,请票友,等于请个红角儿来唱一出戏。
荀慧生、胡苹秋、罗怡厂之《得意缘》
上面所说,原是一时兴到,信笔所至,实际上南北票友,究竟好名的多,图钱的少,不过不能说是绝对没有,读者诸君,以为然否?
(《半月戏剧》1938年第1卷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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