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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靠这种勾当,让中国最北方的民族差点断代 | 猎杀飞狐003

2017-01-13 萨苏 老萨有发现

上节回顾:论作战经验和作战水平,王钧正好压刘山东一头,而他指挥的抗联部队,当年也正和鄂伦春山林队交过手,莫金生的上两任队长,都死在这支部队手中。……

前篇:

猎杀飞狐001:东北土匪的梦幻时代

猎杀飞狐002:埋葬骑士的最后侠义


东北剿匪传奇

猎杀飞狐 003


曾经听当过铁道兵的老侯讲怎么和鄂伦春朋友打交道,这个民族人数不多,但豪爽热情,很讲义气。有意思的是,他们的正统观念非常强,而且很固执。


这一点有点儿像台湾的高山族人。在台湾的各个族群中,高山族是国民党的铁杆票仓,理由并不是国民党曾经给过他们什么好处,而是因为国民党曾是执政党,统治多年。因此,高山族人认定国民党是“正统”,而民进党则是“乱臣贼子”,投票给正统是忠义的表现,给乱臣贼子则是从贼……有的山胞这方面十分固执,认定了谁说也不听,说多了还会打人。

鄂伦春人和高山族人近似的正统观念,在剿匪战争中使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死心塌地跟着国民党走,给八路军也给他们自己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还好,八路军这边总的认为他们只是一时糊涂,并不是有多反动,这给双方留下了解开死扣的机会。




鄂伦春人世代渔猎,他们的枪法极好,而且善于伏击,这一点延续至今。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鄂伦春人已经定居,在抗战期间,他们依然过着行踪不定的游猎生活,被称之为“栖林人”——也有因此被传为“麒麟人”的。

有人认为鄂伦春的传统生活应该很自由自在,可以在山上天天打野猪。其实,游猎不是想象中那么浪漫的事情。

莫金生(曾担任黑六旅骑兵第二十团团长,建国后任黑河行署民委副主任)的女儿回忆游猎生活的时候,有一个简短的小插曲:


“我们大队人马一起转移,要过一个小河沟,马就蹦过去的。这一蹦可不得了,我顺着马脖子就掉下去了。父亲下马把我扶上马背,嘱咐我骑稳了,因为前面还有大河。过河的时候我很害怕,因为水流特别急,马踩到一个大石头上,前蹄打滑,一条腿一下就跪在那里。我从马背上漂到水流中。父亲马术好,几个回合就把我救上岸,那一刻我真正感到了父爱是那么伟大。为了救女儿的生命,他竟把生死置之度外。”


这时候,她只有不到上学的年龄,而她前面的哥哥姐姐,都没有活到能上马的岁数。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艰苦的生活,使他们拥有了极其出色的野外生存能力和桀骜不逊的性格。

在抗战中,鄂伦春族群发生了分裂。

一方面,如乌云佐领马卡伊尔·秀臣和毕拉河佐领盖山为首的鄂伦春部落与抗联生死相依,共同抗敌,结下了生死之谊(抗联三支队的王明贵、陈雷和盖山是结义兄弟——这是共产党极少数被批准的拜把子行为);

另一方面,日军黑河特务机关长武部付雄拉拢以毕拉尔路协领关文群为首的鄂伦春人,组建了“栖林人山林队”,利用他们善于山地活动和枪法精准的特点,专门袭击抗联。

这样的山林队每年集训两次,一次在春天,一次在秋季树叶落完之际,每次训练二十多天,内容包括四百米打靶等内容。由于日军提供全套装备并供给鸦片(鄂伦春人不知道鸦片的毒害性,日本官员惧其桀骜,有意提供这种毒品,导致伪满期间这个民族人口锐减,几乎断代),这批山林队的战斗力很强,经常以围猎的方式伏击抗联部队。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明明在战线的不同一方,但马卡伊尔·秀臣佐领要袭击日军,会先给莫金生兄弟通个信,而完全不怕他们去告密。等真打起来,莫家兄弟的部队便远远避开,不给同族的抗日战士添麻烦。

▲ 曾被日伪以“斯大林、毛泽东、王明贵”并列的开国少将王明贵,在抗联中号称“常胜将军”,带兵期间唯一一次惨败便是败在了“栖林人”手中


1942年2月20日,王明贵和陈雷率抗联三支队七、八两大队在呼伦贝尔转战半年后,成功翻越大兴安岭主峰伊勒呼里山,到达嫩江平原。21日,部队在库楚河畔扎营时,忽然遭到敌军的突袭,伏击的正是栖林人山林队。

原来,这是日军专门针对三支队部署的伏击。三支队在此前半年间,在罕达气、霍龙门、格尼河等十余次作战中,连战连捷,无一不胜,让日军十分震动。

要知道这是1942年,是抗联极端困难的时刻,杨靖宇、魏拯民、陈翰章等名将先后战死,库楚河之战前一个星期,王明贵的老上级,东北抗日联军总司令赵尚志将军刚刚牺牲在萝北,怎么冒出这么一支皇军无法降伏的抗日军来?

研究后日军不得不承认这支部队很特别。

第一,骨干都是百战余生的抗联精锐;

第二,由被称为“抗联最后一张王牌”的王明贵指挥;

第三,在苏联实现了换装,装备不亚于关东军,有些成员还经历了特战训练;

第四,三支队全是骑兵,机动性极强。

日军检讨作战情况后,认为靠关东军很难打败王明贵,故此调动栖林人山林队,许以重赏,在库楚河伏击了王明贵将军的部队。

由于山林队占据了有利地形,又穿着白色狍皮大衣伏在雪地上偷袭,其精准的枪法导致三支队非常被动,伤亡惨重。经过一日激战,三支队七、八两大队损失殆尽,一百七十余名抗联官兵只有王明贵、陈雷等二十五人突出重围。盖山结义中的四爷高邦华、六爷安永化(结义兄弟中唯一的朝鲜族)、九爷莫桂林(鄂伦春)战死,五爷陈雷右臂动脉被打断,身负重伤。

在曲波的小说《桥隆飙》中,有一章“英雄泪”,讲桥隆飙打得最惨的一仗,其中他的结义兄弟“九家弟兄”战死三个。尽管桥隆飙属于山东绿林,但考虑到曲波的素材多取自于东北,难免让人生疑这里面有没有借用库楚河的桥段——曲波在牡丹江的老战友陶雨峰副司令可是王明贵的抗联老弟兄。


▲ 电视剧《桥隆飙》剧照。看到此图,当时只想大叫:“哥,你怎么成这德性啦?!谁给你打扮成这样儿啦?你没事儿吧?啊,这妞儿……又是哪国来的?!”


相信起桥隆飙于地下,他也说不清楚的。


王钧是三支队的参谋长,但没有参加这一战。他在此前的闹达罕东岗之战中,因率前锋部队和日军遭遇,大腿中弹负伤。幸而王明贵率主力来援,击毙日军指导官一名,将敌击退。

这一仗王钧伤势极重,大腿骨折断,骑马时不小心在路边的树上一碰,脚尖便朝后了,痛得死去活来,不得不安排其和几名重伤员过江先行疗伤。否则,以他对付栖林人山林队的本领,库楚河也许会过一个结果。

1940年冬季,莫金生的前任队长莫特个涉便死在王钧所部枪下。

莫金生和他的堂兄莫东生,此时都在五道林子的逊河县栖林人山林队,这个山林队有九十多人,分成一队和二队,队长带匣子枪,队员用七九步枪,并有掷弹筒、机枪、地雷等其他武器,受日本指导官控制,两个队长分别为莫长毛子和莫特个涉。

其中莫长毛子在1939年和抗联交手时负伤,回去后不久就死了。莫特个涉是二队队长,1940年12月,山林队中的猎手发现有十几个抗联人员从苏联越境,进入黑河地区活动。莫特个涉马上点起莫金生等一队人马前去截击。

不料这支抗联队伍十分警觉,而且人手一支快慢机,战斗力极强,双方在库尔滨河谷地遭遇,抗联十几支手枪一齐开火,当时参战的山林队员孟德寿回忆:


“几分钟的战斗后莫队长倒下了,其他的人都骑马跑了。第二天,去察看的人说:马胡子(指抗联)没有一个伤亡的。”


以后,1941年又在松树坡发生过和抗联的交手,这次抗联是十一名队员,里面还有一个女电台员(脚印很小而被山林队确认),新任山林队长李英格利摸过去还没等打便被抗联发觉,对方在一瞬间灭火开枪,五十多个日军和山林队硬是没留下一个抗联。


事后对比双方档案,这两次战斗,抗联一方带队的很可能正是被称作“王参谋长”的王钧。这位老抗联的指挥能力和战斗力由此可见一斑。


▲ 王钧司令并不是没毛病的人,比如生活上据说受过指责,也许多少有那么一点儿问题,但论起打仗来,谁也没法不服,开国只给个大校,很多人都认为评低了


虽然能打仗,但王钧司令在剿匪中执行政策也很有章法,莫金生后来就是王钧司令接下山的,他并不是每个胡子头儿都拉过来就枪崩。所以,他杀靠山和海山,必定有道理。

第一个道理,是很明白的——他们杀过我们的人,有血债!

这指的是四家子之战,黑河剿匪中颇为令人愤懑的一仗,当时靠山是匪军的主力战将之一,海山也带队参战了,难辞其咎。


*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待续




这一仗王钧伤势极重,大腿骨折断,骑马时不小心在路边的树上一碰,脚尖便朝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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