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骂惨了吴亦凡,我爱惨了这群女孩
昨晚,#都美竹 站出来吧像个男人#的话题登顶微博热搜榜第一,引爆了从6月初就开始的都美竹曝光吴亦凡冷暴力事件。这场最初原本看客眼中粉丝爆料博上位的娱乐趣闻也在都美竹一方的爆料中暗暗指向“可能”是一场“影响巨大的”社会事件。
注:此处参照微博对该事件的整理,以@刘美丽同学_爆料@都美竹被冷暴力这一事件开始。
截至目前,吴亦凡其本人和其工作室先后发布声明,称都美竹本人在恶意造谣、诽谤,将会启动法律程序进行维权。
吴亦凡及其工作室声明
鉴于目前吴亦凡方并未对都的指责作出全面回应,且都美竹一方的观点也并未得到法律证实,事情的真相究竟为何我们不敢妄言。
今天我们只是就目前呈现出来的各种舆论问题,去聊聊女性、谈谈粉丝,谈谈这些总被人看到但却总被人忽略的,舆论迷雾背后的闪光,谈谈在这场尚未明朗的吴亦凡事件背后的众生群像。
Girls "kill" Men
女孩们的“宣战书”里,藏着令人感动的秘密。
韩剧有三宝,车祸、癌症、医不好。内娱有三曝,代孕、出轨、加乱搞。
2021年注定是内娱不平凡的一年,先有郑爽代孕弃子惹得举国激愤,终以退圈告终,后有华晨宇“是的,我有一个孩子”,惹得众人皆呼“房子塌了”。在这样吊诡的娱乐氛围下,都美竹姐姐最初的爆料平静地像是一颗没有重量的石子,激不起哪怕一微微的波澜。
都美竹姐姐最初发文
所以尽管中间都美竹一直在不断维权,并且时不时登上微博热搜榜,但我相信大家大多跟我一样,一边想着这事儿怎么还没完,一边笑着划走。
直到昨天,看到都美竹微博声泪泣下的长文,才突然有了感觉:哦,这事儿原来发展到这种地步了!紧接着开始投入到这波新的舆论热潮中,或悲愤、或玩味。
当然,如果你是一个微博重度使用者的话,你或许也有注意到前不久@致谭女士微博公开的与著名辩手周玄毅的情感纠葛。
更进一步,如果你也像我一般仔细“研读”过她们的文案的话,你就会发现,都美竹和致谭女士(如果更远一点,可以加上周扬青)的文案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或多或少包含着对男人性功能的评价(或嘲讽)。
周扬青曝光罗志祥长文
都美竹曝光吴亦凡长文
暂且不论文字表述的内容是否情况属实,单就其表达的内容来说,这不算是一个好现象,毕竟就中国的文化氛围来讲,这并不是一个可以拿到公开场合讨论的问题。你可以说她们是在博眼球,是在引导舆论。但在我看来,她们是在战斗,以“男人的方式”。
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尽管性别平等已经成为社会的普遍认知,但“作为一种深层的社会观念和文化心理,男尊女卑、男主女从的男性中心主义思想仍然积淀在社会文化深处,制约着社会对女性的角色期待和价值评价”。这可能也是为什么现下社会对女孩子谈论性话题总是抱有一种或轻或重的鄙夷,似乎男生谈论就天经地义,女性谈论就离经叛道。
所以,在这些不断被爆出的事件中,抛开事情的真相如何、结果如何,我更惊喜于看到,越来越多的女孩们敢于站出来,用这种直接刺激的方式,用长久以来男人们(仅指渣男们)挂在嘴边沾沾自喜的话题来曝光、来挑战,用“以牙还牙”的方式击垮男性的话语体系。
著名女权主义理论家西蒙娜·波伏娃有句名言:“女人不是天生的, 而是变成的。”这个世界上本就不存在“女孩应该怎样”,也不存在“女孩子不应该怎样”。
“历史上曾经存在过的女性, 不是永远沉默着潜隐在历史的背后, 就是被迫按照既定的话语模式发言。”而现在我们终于可以看到,越来越多“不一样”的女孩子站出来了。
这种话语的效果也有目共睹,整个事件并不会因为这些“看起来不太好”的表达来模糊焦点,人们关注的仍然是渣男们的恶行而不是女孩们的控诉。并且,从另一方面来讲,这也成为一种新的“攻击武器”。
Grils "Kill" Girls
其实真正可怕的,是女孩“杀”死了女孩。
常言道,树倒猢狲散。但是,这句话在一个地方永远行不通,那就是-粉丝圈。
在都美竹长文登顶热搜后,包括央视在内的诸多媒体和品牌先后隐藏了与吴亦凡合作发布的微博,韩束KANS也发布声明,表示已终止与吴亦凡的一切品牌合作关系。云听APP、良品铺子等也先后宣布与吴亦凡解约。
韩束KANS宣布与吴亦凡解约
似乎在整个世界同仇敌抗、一致对“吴”的时候,吴亦凡超话以另一种外人看来“离天下之大谱”的画风登上了热搜,大有与吴亦凡共存亡的壮士断腕般的悲壮。
吴亦凡超话部分发言
作为一个粉丝圈外人,我大概只会带着恨铁不成钢的义愤填膺骂这群人三观不正、是非不分,然后惊觉这个世界竟然离奇到这般田地。但换位思考一下,作为一个圈内人,可能这才是她们眼中的正义,才是她们眼中“天塌下来我们帮你顶着”的勇敢和责任。
柯林斯的互动仪式链理论指出,情感能够联系社会团结与个人行动。粉丝对偶像崇拜以及由此引发的互动可以看作是一种仪式,仪式参与者间高度的相互关注跟高度的情感连带结合在一起,就导致其形成了与认知符号相关联的成员身份感。这种身份上的认同为每个参加者带来了情感能量, 使他们感到有信心、热情和愿望去从事活动。这些活动不仅包括一起登顶的荣耀,也包括共克时艰的义气。
通常情况下,粉丝眼中的偶像往往是世间美好的化身,但当“塌房”现象发生时,由于现实的各种现实情况(称之为文本)往往不令人满意,粉丝必须与其斗争,尝试向自己和其他人表达原作品中未实现的可能性; 同时,因为文本继续吸引着粉丝, 粉丝无法不关注它们, 因此只能去寻找挽救它们方式。
“粉丝们认为他们必须劳动——即把时间、注意力、创造力、智力和能量奉献给“商品”—以保证事物成为就是他们想要的样子。”
正如粉丝文化研究者詹金斯所言,粉丝不仅仅是意义盗猎者,更是文化的“游牧民”,粉丝对于自己身份的认同,总是处于一种流动的状态。当出现如“圣战”般这样颇具英雄主义色彩的群体性活动时,他们往往也会带着一种游戏感去积极地参与,以获取一种群体狂欢后的愉悦。这种愉悦的程度值得商榷,更多的时候,这是一种游戏感支持下的沉溺行为。
所以我们不妨大胆推测,对于吴的粉丝来说,这种看似疯狂的抵制背后不仅仅是为她们信仰中美好如神祇一般的吴亦凡,还有她们的信仰本身。她们因此而疯狂,因此而谩骂,因此而歇斯底里网络暴力破坏她们美好幻想的元凶。
这些好像都可以说通了,只不过这个故事唯一令人遗憾的背景,是一群女孩“杀死”了另一群。
Girls Help Girls
当千万颗星星闪耀时,就能带走黑暗。
必须指出的是,目前网络舆论对于吴亦凡的激愤,并非是由于其个人私生活问题,而是在这次事件中,可能涉及到诱奸未成年人等社会性的问题。因此,从某种意义上,大家愤怒的、声援的并不是都美竹,而是无数遭受不公和欺凌的女孩子们。
都美竹事件爆发后,小G娜、秦牛正威等一批先前与吴亦凡或真或假炒过丑闻的人纷纷走马观花般的在微博出现,#姐姐来了#的话题也出现在热搜榜上:秦牛正威置顶了微博,魏雨欣发微博“犹豫了很久,选择当勇敢的那一个人”、张丹三也发微博声援。
魏雨欣发微博
在都美竹的微博评论下,再也不是粉丝的谩骂和嘲讽,而变成了一大波支持和保护。
都美竹最新微博下的评论
我不是一个女权主义者,但我是一个女生。也许这种感觉看起来很小家子气,但我确实欣喜于这种看起来全世界女生并肩作战的力量。
“我清楚地知道,我的人生肯定已经毁了,虽然我只和吴一人发生过性关系,但大众早已经认为我是烂裤裆,我将来我的老公,我的婆婆只要吵架肯定动不动就要拿这个说事,没准我的孩子在幼儿园还会被叫做公交车的孩子。
我的人生是毁了,但是我不能毁了她们的。
因为,我,是个人。”
我想不会有人看到这些话后不心疼说这句话的女孩,没有女孩不会对这种陈述有种来自本能般的感同身受。
就像是很久以前我们讨论的女性被强暴是否应该站出来一样,或许问题的核心并不应该是是否应该站出来,而是,为什么这会成为一个问题。
现代大众传媒在社会文化中扮演着一个维护既有性别统治秩序,掩盖两性世界实际上存在的不平等关系,并且麻痹和弱化女性的性别文化批判力, 以使现存的 (仍然是男性中心的) 文化和社会统治更为坚固、合理的角色。
但是, 在貌似坚固的男权壁垒中, 仍有一些女性不甘于被男权话语讲述和涂抹,她们以自己真实的生命感觉、生命体验等潜在的话语对已成规范的男权社会文化体系证伪。有她们存在, 世界将会看到人类另一半力量的崛起。
都美竹微博下评论
我们欣慰的看到,女孩们在保护女孩们。
或许不止女孩。越来越多的人在保护女孩们!
写在最后
写这篇文章的目的不在于引起性别对立,更不是声援都美竹。必须再次指出,对于此次事件,在官方判断结果出来之前,我不会站队任何一方。
坦白来说,在官方判断结果出来之前我们并不知道故事的真相是怎样的,但是我还是想要去写一篇这样的文章,不为声援都美竹,只因感动于在这一场又一场终被淡忘的舆论事件后那群为了女孩子站出来的闪闪发光的人们:有女孩子,有男孩子,有品牌方,有很多很多的人。
也许故事终被遗忘,
但我们的努力需要被记得。
本文谨代表个人观点。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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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胡岑岑.网络社区、狂热消费与免费劳动——近期粉丝文化研究的趋势[J].中国青年研究,2018(06):5-12+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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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朱丽丽.网络迷群的社会动员与情感政治[J].南京社会科学,2016(08):103-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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