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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诡异的画还有人说可爱,艺术家本人也很意外呢

阿改 象外 2022-05-06

👆懂不懂艺术都能看懂的 象外


陈高杰,乌鲲轮王

204x154cm,板面油画树脂

局部





对我而言,陈高杰至少有一个标签:他是我们象外的“铁粉”。


有一段时间,他老转发我们的微博,或者时不时评论一下,某天我点进他的微博主页,立马震惊了——可以哇这小伙子。


所以,我加了他微信,又冒昧打了个电话,原本以为对方会比较多规矩,所以小心翼翼地说话,结果一聊起来,才发现是个误解,就像大多数人对他的误解一样:


“我以前是很开心的一个人,爱开玩笑,也许你会觉得我本人的气质与我的‘黑暗’创作不符,”他在电话里说。


此前有一个从事儿童教育的主播,还研究儿童心理学,看了陈高杰的画,就问他的画是不是某种负面心理的具象化,又或者是某种黑暗经历的展现,“我就说我其实不是那样的人”,他答道。




曾经的展览现场




“我不觉得我画的东西是血腥,”电话里,明显能听出福建口音的艺术家对我说,“其实我想画的是生命的意志,不关乎善恶和伦理,不在乎世界的规矩——但我不觉得他们是邪恶的。”


“基督教里的恶魔是跟上帝对着干,而我画的东西是自给自足的,只是偶尔跟我们的生活有交集,就像一个原始部落,你接触他们之前,不能说他们是邪恶的。他们是我精神的具象化,只是在现实中很多时候你不能说出来,所以我觉得他们是可爱的。”


1993年,陈高杰出生于福建顺昌,2015年自中国美术学院油画系毕业后,生活工作于杭州至今。


我给他发去补充的采访提纲,就第一个问题得到的回复是:“我是陈高杰,目前是一个艺术工作者,在杭州生活。”


我吐槽这个回答太正常,他在微信里说:“因为我是正常的儿童。”


好吧,那么,下面就请大家看这个正常的儿童,是如何解说自己的成长、幻想和故事吧。


Ps :当然,也欢迎大家在评论区说说你的感受,虽然我们倒也没什么奖品可以抽给幸运儿就是了。








象外 x 陈高杰




象外 :谈画之前,先谈点别的话吧——你从小成长的环境是什么样的?能否说几件你记忆犹新的事。


陈高杰 :我在福建省顺昌县一个叫路马头的小山村长大。


在我的记忆里,这个地方阳光朦胧又明媚,空气新鲜,四周充满了天真原始的能量,我和朋友们似乎可以永不疲倦地玩耍。从我三年级到县城读书开始,路马头也不可逆转地变化着,到如今已经面目全非。我非常后悔没有留下更多村子过去的照片。


八岁之前我一直在外婆家住。夏天,我和外婆、小姨、舅舅一起在地板上铺草席午睡,外婆会跟我讲一些她听过的戏曲故事和民间传说。后门阳台可以望见林场,另一侧是果山,山上有零零星星的坟,外婆说不能用手去指坟地,这样很不干净。


林场里的孩子都野性十足,上山掏鸟,下河游泳,拿据说是战争时期留下的子弹壳做鞭炮,打架,甚至用屎尿泔水泥土制作一瓶“彼阳牦牛骨髓壮骨粉”,来当作手雷。


元宵节的时候,大孩子会带头领着我们扎草龙,在每一节上面插上香。到了晚上,我们就兴高采烈地舞着这个蹩脚的蜈蚣到场里每家每户去讨红包,大人们有给一两块的,也有给五六块的。最后一站我们会来到大马路上,趾高气昂地拦截过往车辆,给红包的我们就“恭喜发财”,如果碰到司机不买账,我们这班小混蛋就会用最下流的脏话破口大骂,直到车消失不见。想想,那个时候真的很熊。




路马头




到县里上小学后,每年寒暑假我还会回村里。假期里每个星期我们都要组织一次租片子观影大会,不是周星驰就是恐怖片,爆笑和惊悚轮流刺激着我正在发育的思想。


七月中的一天,我们决定玩捉迷藏,范围是全林场住宿办公区。我玩这个得心应手,因为我总能躲在最黑暗偏僻的角落里。那一天我躲在我爸废弃厂房的橱柜里,狭小的空间里密布着灰尘。过了很久,我透过缝隙看到场里的灯光突然灭了,黑暗猛地把我攫住,浓稠的神秘实实在在地包围了我——恐惧使我迷醉。我不可抑制地凝望着橱柜更深处,那里似乎形成了一条通道,比黑暗更黑,散发着一种暧昧难明的诱惑。我不知道失神了多久,也忘了怎么从柜子里出来,到小卖铺集合的时候,场里的供电还没有恢复。


说到灵异经历,我也遇到过几次,不过大都是半梦半醒间,无法分清这是幻觉还是现实。有一次是初一的时候在路马头我爸妈家,那是阴天的傍晚,我和朋友一起观看了电影《咒怨2》,看的时候没有感觉特别强烈的恐惧。朋友的家就在楼下,看完他就回去了,而我因为爸妈不在家,就自己走回了外婆家。到了睡觉的时候,恐慌开始发作了,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突然,我从开着的房门看到一个人影穿过了客厅,使我安心的是,过了一会儿这个人影回来了——是我的外婆。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有一个黑影穿过只有月色照亮的客厅,我死死地盯着门口,而这个影子再没有返回,而我直到晨光熹微才迷迷糊糊地入睡。


后来我和路马头隔得越来越远,然而它的影响力却越来越大。我生命中遭遇的别的地方和人,仿佛只是蛛网上的节点,路马头是那只把一切编织起来的蜘蛛。我常常害怕,害怕蜘蛛有一天会失去结网的能量。我确实感觉它的虚弱,就像我再也不能在一个明亮的午后自给自足地躺着。也许我可以用艺术来延缓路马头的衰老,使当下和它产生更为有力的联结,用这个永远生长的神秘乐园来抵抗虚空。



象外 :你是怎么开始学画画的?


陈高杰 :一年级的时候,我老爸给我买了第一只中华铅笔,开启了我的绘画生涯。我还清楚记得他为我示范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房子。高二的时候为了考美院,我才开始正式学习绘画。



象外 :2015年你从中国美术学院油画系毕业,关于中国美院,你最喜欢和最不喜欢的是什么?


陈高杰 :我最喜欢的是和同学们一起下乡的经历,喝酒写生旅游,高兴得很。谈不上最不喜欢什么,大学生活总归比混社会好点,我自己本来离体制也挺远的,接触不到太多恶心的东西。我现在具备的绘画能力大多来自我自己的摸索,老师们画自己的那一套东西都挺不错的,但是并不适合我,何况他们也没有教太多东西,不仅仅是引导我进行自己的艺术道路,也包括将来如何靠艺术生存,都没怎么说,当然这应该是因为我没有好好学习吧。美院的环境和专业外其他教学资源对我的正面影响还挺大的,同学之间的互相学习也给了我很多启发。



象外 :第一次看到你的作品时,感觉还蛮惊讶的——它们不像是一个“中国”画家会画的东西。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画这个类型/系列的作品的?


陈高杰 :我大概是从大三开始画一些这种气质的作品。我本来对西方文化很有兴趣,再加上同年我两个好朋友都信了基督教,这对我的震动还蛮大的。不过虽然方法上是西方的,我也会在其中加入更多东方的以及我私人的元素,从新完成的几张作品你可以看到这一点。



象外 :如果说有主题的话,你的画是关于什么主题?


陈高杰 :应该来说神话传说是我的主题。我所有这些创作内容基本都是通过一种神话化的变形来实现的,也可以说是对现实生活的“附魔”。


我目前的作品只是我未来计划的一小部分,它们大部分都关于我虚构的一个文明,这个文明在路马头被发现。通过表现该文明的历史、宗教、风俗、人物,并与现实中我感兴趣的元素进行联结,以表现我对世界的想象与态度。


我对于这一类主题的兴趣从我小时候就开始了,儿时在路马头村的生活记忆以及现在对它乌托邦式的想象,是我创作的内在源流。不过我希望大家不要严肃地对待我这些想象,它们是有趣而开放的。



象外 :你所画的东西,可以用很多形容词来描述,比如诡异的、灵异的、血腥的、恐怖的、黑暗的、幻想的、癫狂的、非主流的……你听过的让你比较意外的描述是什么样的?


陈高杰 :可爱的。



象外 :也许有观众会觉得:这哥们儿肯定心理有毛病。你会怎么回应?


陈高杰 :不回应。



象外 :现实中,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陈高杰 :对朋友还比较随和,总体来讲心理还比较健康,有点啰嗦,爱开玩笑,不过吐槽起来也比较狠。




乌鲲轮王,204x154cm,板面油画树脂




象外 :部分作品的命名颇有意思,比如《乌鲲轮王》《白恫利王》《涅元肉尊》《黑食思尊》等,这些名字都是从哪里来的?


陈高杰 :比如“乌鲲轮”,它是“Unkulun”的音译,是我根据一个原始部落的神话人物名字改编的。在我的神话里,它是青赤黑白四柱神之首,代表永恒的生命轮回,和不死消息的传递者,而鲲和轮都可以表示这种巨大和变化不死的意味。其他名字也大都是我根据各种文献加上自己的意图编造的,白代表恐惧与信仰,涅代表繁殖与牺牲,黑代表欲望与克制,这些在名字上都有体现。不过,不用太认真地对待这些名字,它们是为了好玩才出现的。




1995年9月9号顺昌-1&2,42x77cm,瓷砖树脂综合材料




象外 :《1995年9月9号顺昌》以及《药十字》《米十字》都颇令人触目惊心,能否稍微解释一下?


陈高杰 :《1995年9月9日顺昌》来自我家乡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先生,他每天都在菜市场门口举着写满呓语和控诉的牌子,不接受施舍也不做解释。我不知道他究竟经历过怎样的人生,当我在这件作品中重构这些文字图像的时候,他的痛苦被归纳,被观众当做扁平的抽象颜色欣赏,这种过程既悲伤又有趣。也许他也接受了那个路马神话的世界发出的信息。


米和药,生与死,这都是宗教需要面对的重要议题。这种矛盾通过物料和形式结合在一起产生的效果是我希望探索的。






上:药十字,48x62cm,瓷砖树脂综合材料

下:米十字,48x62cm,瓷砖树脂综合材料





象外 :部分作品是板面油画树脂,能否稍微普及一下它们在技术和形式上的创作过程?例如材料、工序、制作时长等等。


陈高杰 :很简单,就是水晶滴胶环氧树脂做立体小金鱼的办法——网上一搜索很多哦,只是我用的绘画材料是油画颜料。




云门,70x70cm,油画树脂综合材料





象外 :你对宗教的总体态度是什么样的?


陈高杰 :感兴趣却没法相信,我的理智总是占据上风。有时候会希望在某种超验事物上有所依靠,但大多数时候我的态度和罗素的差不多,一些宗教教条让我无法接受,还有一些宗教概念的逻辑问题也很难让我忽视。不过我很尊重有信仰的朋友。需要注意的是,一神宗教和普通的神话传说是不一样的,不过这两种形式会互相转换,比如巴比伦信仰的大神到了旧约就变成魔鬼了。



象外 :据说博斯虽然所画的多有荒诞不经之人物,他自己却是一个虔诚的宗教徒。于你而言,你是否也会希望在画中传达某种宗教感?


陈高杰 :我不刻意希望这样。克苏鲁神话(Cthulhu Mythos,小说家洛夫克拉夫特创立的神话体系)也有某种宗教感,但它根本上还是小说。我只是借用宗教文本和其艺术形式来表达我自己,而不是要表达宗教本身,这和博斯是不一样的。



象外 :古今中外的艺术家中,哪些人对你有过影响?


陈高杰 :博斯、老勃鲁盖尔、莫奈、达利、培根、歌川国芳、仇英、顾闳中……太多了,我什么都看。




无题,26x18cm,纸本水墨




象外 :我自己的感觉是;油画作品当然更为成熟完善,但方法上似乎“多虑”了,因此艺术史上的、方法论上的、文本符号上的元素,总需要尽量组合得圆融自然一点,但如此一来,也就损失了手稿中的即兴、胆识和趣味,不知你自己的看法如何?


陈高杰 :这也是很多人都面对的问题,这既可以说是趣味不同的问题,也可以说是画面难以调和的矛盾。对于我而言,这两种气质都是我所需要的,如何在油画中更好地保持松动和大胆也是我一直注意的问题,这不是太“多虑”的缘故,反而是不够多虑导致的。


博斯的《人间乐园》非常圆融自然,而你肯定不会觉得他“多虑”吧。我目前不能与大师相比,不过如果你来看原作的话,也许就能看出大画的优势了。手稿的原作和在手机上看差别并不是很大,而油画就不同了,质感笔触体量都很难在手机上感受到。



象外 :如果艺术有高低之分,你自己心中对好的艺术/作品的排序如何?


陈高杰 :其实标准不复杂,最好的艺术就是经得起长久凝视,常看常新,其形式对变化的包容度极高,使得观者能从其身上不断得到启发和享受的艺术,是值得终生学习的对象。这样的作品一般都融入了巨大的精神力量,以英雄般的毅力和创新勇气,无与伦比的技巧和想象力去完成的。


其次的是可以予人短时间的震撼,为观者提供一种新鲜的视觉印象的作品。此类作品要么形式包容度较第一种低,使得创作这一类作品的艺术家往往给人一种重复的印象,看多了容易引发疲劳而丧失大部分的能量;要么就是内容的延展度和深度不如第一种,从这一类作品上能学到的东西并不多。


再次就是,技巧和风格尚未成熟,但是真诚表达自己,具有一定的闪光点的作品。


剩下的就是充斥艺术市场的垃圾作品了。这些作品以快速成功为唯一目的,通过模仿市场最流行的形式,不断进行商业炒作。不是说艺术不能商业化,而是你从这一类作品中已经看不到多少独立的思考。以时下流行的美式僵尸抽象画为例,我想很多朋友已经看吐了。



象外 :家人怎么看你的画?他们会允许你把作品挂到家里吗?他们要希望你给家里画点风景画或别的好看的画吗?


陈高杰 :我家人表示看不懂,但是很支持我的创作,只是对于作品能不能卖钱表示忧虑,希望我可以兼顾生存与创作。我从没有把我现在的作品挂在老家过,我觉得他们应该会觉得不合适,我充分尊重他们,以及,我已经给他们画了几张好看的风景画和肖像画了。



象外 :我在一个“听哲学”的公众号里看到一个“陈高杰”,分享了好些哲学家的生平和学说,那个人是你吗?


陈高杰 :是啊,我对哲学还挺有兴趣的。



象外 :艺术之外,你对其他学科的兴趣怎么样?


陈高杰 :历史、文学、哲学、人类学、博物学我都还比较有兴趣,偶尔我也会看看理科领域中较为浅显有趣的内容。




未命名,26x18cm,纸本水彩




象外 :你对《山海经》《圣经》以及鬼神杂说是什么态度?


陈高杰 :有时候当小说看,有时候当民族志人类学研究,看不同时候的兴趣。



象外 :你觉得艺术有所谓“理想的读者”吗?读者在你的心目中占据什么位置?


陈高杰 :我觉得能够被作品强烈击中的读者就是理想的读者,无论这种“击中”的效果是不是作者的本意。其实艺术家本人也往往不能完全解释作品产生的所有效果。读者很重要,拥有众多优质的读者很大程度上说明了作品的质量,这并不是说要想尽办法揣摩读者的心思,去讨好读者,而是因为人类拥有普遍的共情能力,艺术家对自己深刻真诚的发掘往往也能打动别人。



象外 :你仅以画画为生吗,还是另有其他养家糊口的工作?典型的一天是怎么过的?


陈高杰 :我之前有和画画相关的固定工作,不过刚刚被裁员了。靠创作目前无法好好生活,所以最近挺焦虑的。目前典型的一天是,早上看书学习,中午晚上创作,睡前休闲一下。



象外 :现在对杭州这座城市的感觉如何?对家乡又是什么感觉?“农村”这个词对你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陈高杰 :除了童年的路马头和青春期的顺昌外,杭州以及其他所有地方都无法真正进入我生命的最深处。我的梦里总有一扇门,一个镜头,一个恍惚,使我从任何角落回到路马头,我所有关于神秘和欲望的想象都来自这里。这个村子拥有像整个宇宙一样的广袤。




路马头小学的降灵,162x122cm,板面油画树脂


我想描述这些神秘生命在已经荒僻的

小假山喷泉旁愉快的聚会

这是我非常向往的梦境想象




象外 :你怕死吗?是否思考过生和死这个问题?


陈高杰 :怕,思考过但是没有结果。



象外 :一直想做,但又一直没有做成的事情是什么?


陈高杰 :举一个吧:把英语学好。



象外 :你觉得十年后自己大概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陈高杰 :没想过。努力活到十年后吧。

   


象外 :最近觉得比较有趣的事情是什么?


陈高杰 :中外新闻,真的很有趣。



象外 :最近在看的书、电影,或尚有印象的一个梦。


陈高杰 :漫画《利维坦之书》,游戏《刺客信条奥德赛》,电影小林正树的《怪谈》。



象外 :其他可分享的话题,或你想问象外读者的一个问题。


陈高杰 :问大家一个问题——怎么看待班克西这样的艺术家?





看画看画


👇




白恫利王,204x154cm,板面油画树脂





涅元肉尊,204x154cm,板面油画树脂





黑食思尊,204x154cm,板面油画树脂





五谷轮回坛,113x53cm,木板综合材料





标本盒系列,102x82cm,油画树脂






乌鲲轮的变容,59x218.5cm,纸本水墨

将手机横过来





心,29x62cm,瓷砖综合材料






手稿


👇




中箭图,26x18cm,纸本水墨





时雨图,26x18cm,纸本水墨





称心图,26x18cm,纸本水墨





受难图,26x18cm,纸本水墨





白恫利王手稿,50x37cm,纸本水墨





乌鲲轮王手稿,50x37cm,纸本水墨.JPG






沉睡的王-1&2,12.5x18cm,纸本水墨





未命名,12.5x18cm,纸本水墨






无题,26x18cm,纸本水墨





大蛇之夜,26x18cm,纸本水墨





独行,12.5x18cm,纸本水墨





追逐,12.5x18cm,纸本水墨





无题,26x18cm,纸本综合材料





春梦宫,26x18cm,纸本水彩





濯净宫,26x18cm,纸本水彩





圣胎之眼,12.5x18cm,纸本综合材料





抱虎图,26X18cm,纸本综合材料





虎头,12.5x18cm,纸本综合材料





路马肖像1-5,12.5x18cm,纸本综合材料





未命名,26x18cm,纸本水彩





未命名-上&下,26x18cm,纸本水彩






肖像1-3,12.5x18cm,纸本综合材料




眼睛,26x18cmx3,纸本水墨





肖像,12.5x18cm,纸本水墨





在陈高杰作品前的策展人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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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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