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家乡回望绣成堆（十四） 小蛮子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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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蛮 子

小蛮子跟二姐夫跑了，人们奔走相告，自发的聚集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议论纷纷，老槐树有100多年树龄，人们习惯在槐树浓荫下乘凉。

一

小蛮子是金凤与阿秋的第四个女儿，出生那天是冬至，大雪下了一天，天齁冷齁冷的，生下来只有5斤，有点轻微的兔唇，黑嘿瘦瘦的 ，阿秋一看，又是一个赔钱货，看都不愿看，别说起名了，金凤本来就觉得对不起夫家，婆婆连只老母鸡都舍不得杀，阿秋懒得去摸鱼给金凤下奶，用米油子喂，小妮子饿得一直哭，金凤气的骂：小蛮子，讨债鬼！

小蛮子两岁时，金凤终于生了一个儿子，整天抱在怀里，爱不够。 两岁的小蛮子有14岁的大姐巧儿带着睡觉，大姐巧儿老实勤快，帮妈妈烧饭洗衣，履行了妈妈的责任，没有上学，8岁的二姐叫珍儿，深得阿秋喜欢，背个新书包上学了去了，6岁的三姐的嘴有轻微的豁口，叫鹅嘴，整天抱着小弟弟，小蛮子2岁了，还走不利索，脾气急，性子烈，跟着大姐巧儿。

阿秋面白身长，不像个庄家人，喜欢唱戏，倒是招女人喜欢，金凤就是在宣传队里喜欢上阿秋的。阿秋同情后村一个小寡妇，天天帮忙干活，晚上回到自己家，金凤一顿臭骂，骂得阿秋干脆不回家了，金凤没有办法留住丈夫的心，一人拉扯5个孩子，脾气越发暴躁，经常将气撒在几个女儿身上。 冬去春来，小蛮子已经8岁了，20岁的大姐巧儿要嫁给本村的木匠了，14岁的二姐珍儿去镇上上初中了，愈发的明媚皓齿，不像乡下女子了，12岁的三姐鹅嘴开始洗衣做饭，鹅嘴的嘴因为瑕疵自然上翘，平添了几分妩媚，弟弟已经6岁了，头上留了一撮毛，梳成小辫，整天在姐姐们中作威作福，几个姐姐敢怒不敢言。

小蛮子经常悄悄的去找爸爸，总是哭着说：爸爸赶快回家吧，妈妈经常打我们，还不让我上学”。爸爸慈爱的拍拍小蛮子的头，告诉她：“你妈妈是个金凤凰，能干、漂亮，只是从小太娇惯了，比较自我，不懂得关心人，爸爸在家没有温暖，你千万不要学你妈妈，女人家要温柔善待丈夫，好男人是夸出来的，后村的阿姨命苦，一个寡妇带三个孩子太不易了”。后来小寡妇重新嫁了人，阿秋又回了家，郁郁寡欢，50岁就病死了，这是后话。

小蛮子坚持要上学，跟妈妈吵架，打小弟弟，大姐帮忙说话，最后如愿上了学，三姐鹅嘴帮她做了个黄书包，小蛮子扎了两个马尾，用红绳扎个蝴蝶结，风吹一缕自来卷的刘海，说不出来的可爱。小蛮子每天放学回来帮忙晾衣服，有时主动到河边去汰衣服，用个棒槌敲的像模像样。冬天河边冰冻，小蛮子自作主张直接将洗好的衣服晾晒，鹅嘴心想：“我怎么想不到呢”，从此最佩服有主张的小蛮子。

大姐巧儿既温柔贤惠，又聪明能干，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村头有个男孩家境还不错，会木匠手艺，学过厨师，大姐经常黄昏时候出去约会，回来小脸红红的，小蛮子突然发现大姐变漂亮了，心想我快快长大吧，长大变得和大姐一样变漂亮。

二姐珍儿初中毕业，发育的丰乳肥臀，没有考上高中，爸爸托人给珍儿在镇上制药厂谋了个差事，从此珍儿每天早晨骑个自行车上班，晚上下班后从不做家务，捧本小说，拿本杂志，做文学青年。附近的几个村庄的支书的儿子，镇长的儿子，像苍蝇一样围着她转，烦死啦，常常自比为罗敷，又觉得自己是山谷幽兰，无端的感伤起来，这时部队探亲回来的张幸福（小名幺儿）走进了二姐珍儿的视线。

幺儿比二姐珍儿大一岁，家住村子的另一边，小时候上山打柴经过珍儿门口，小时候认得金凤家的几个丫头，他怎么也没想到阿秋家的几个黑瘦丫头，长大了出落成窈窕的姑娘了，大姐巧儿即将成为他的堂嫂，二姐珍儿的美简直光芒万丈，眼睛看了无法离开，三姐鹅嘴的豁嘴变成了微笑的兔子唇，在家里任劳任怨，穿的是珍儿淘汰的旧衣服，但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在哪儿兀自开放着，默默地没有人关注，小蛮子已经有了小蛮腰，胸部的小蓓蕾已经含苞，自来卷的刘海和发梢微微发黄，唇部的一点小缺陷变成了微微含翘的嘴唇，跟三个姐姐学得了一点妩媚，走路像春风摆柳，跟鹅嘴一样身体有异香，比鹅嘴白，比鹅嘴有文化，更有气势，小小身体蓄势待发。

幺儿正在部队服役，据说是侦察兵，1.70的个头，身上没有一处赘肉，短发，精神，清洁，卫生，探亲时随着堂兄到小蛮子家接新娘，二姐珍儿是送亲的妹妹，对的时间确定了眼神，二姐珍儿芳心暗许。

二姐珍儿开始与幺儿通信，你侬我侬，二姐珍儿笑开了花，越发的漂亮，妈妈惯着她，从不让她做事，一朵招蜂引蝶的花，注定要引蝶的，二姐珍儿本来纯洁如珍，但蜂蝶实在难以抗拒，结果被公社书记家的公子珠胎暗结，幺儿知道自己的田被别人下了种，请假回来，脑子一热，揍了那小子一顿，被人告到部队，部队生涯也提前结束了。

三姐鹅嘴也相中了一个小伙，有情饮水饱，每天干活时唱出唱进，虽然是苦瓜一样的生活，不受家里人待见，但脸上流蜜，很快秘密被小蛮子发现了，为了央求小蛮子保守秘密，三姐鹅嘴多洗了7天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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