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望评论】许得君：揭密卫星杀手“努多尔”——俄罗斯新一代空间防御及反导系统
俄罗斯新一代空间防御及反导系统
远望智库特约研究员 许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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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5月25日俄罗斯在普列谢茨克试射了一枚新型导弹，被媒体称为“努多尔”（俄罗斯一条河流的名称）。此次导弹试射正巧发生在中俄联合司令部计算机模拟反导演习期间，因而引起媒体高度关注，俄方称之为俄A-235新型反导系统的反导测试，而美国军方人士则认为这是一次反卫星试验，将“努多尔”导弹称为“卫星杀手”。其实，这也不是“努多尔”导弹第一次露面，早在去年11月18日俄罗斯就已成功试射过“努多尔”导弹。此后美国空军太空司令部司令约翰·哈杰恩不无忧虑地表示：“中俄正在研制具备摧毁绕地轨道卫星能力的武器系统”。五角大楼前工作人员迈克·施耐德也就此提出警告：“GPS系统广泛应用于我们的武器中，并在中低强度的冲突对抗中表现出色，一旦遭受反卫星武器攻击失去GPS之后，我们的武器制导精度将会大大降低，严重削弱部队的战斗力” 。2015年2月提交美国国会的军事侦察报告中明确指出：“卫星是美军最脆弱的环节”。那么，“努多尔”导弹是一款什么样的武器，以致美国军方高度紧张呢？她到底是用于反导，还是用于反卫星呢？没有精确的遥测数据就无法准确回答这个问题。不过，我们可以根据其他方面的线索进行推测。
“努多尔”导弹研制项目由“金刚石－安泰”防空集团公司（现已改为“金刚石”科研生产联合体）设计局承研，该项目一直处于严格保密状态，不仅很少见诸公开媒体，也很少出现在公司内部材料中。“努多尔”项目名称在集团公司2011年年度总结文档中第一次出现，该文档表明公司已研制出了项目的软件部分，研制经费已完全到位，用户是俄国防部。同年神秘的“努多尔”项目也出现在大型玻璃钢制品及塑料橡胶制品生产企业“前锋”公司的报告中，报告表明公司正在按照国防部要求制造运输发射箱玻璃钢套筒，项目代号为“努多尔”，产品序号为14А042，项目经费4200万卢布。从产品序号中的数字“14”和字母“A”可以推测，该产品很可能是应用于空间的导弹。
2012年“努多尔”项目又出现在并入“金刚石”集团的圣彼得堡专用机械制造设计局的年度总结报告中，该设计局专门从事液压、气动及电动大功率机械设计和制造，报告表明该设计局已完成了“努多尔”项目中自动发射装置及装载运输装置的设计工作；紧接着该设计局2013年的报告表明，“努多尔”的发射装置序号为“П222”，底盘为明斯克轮式牵引车。2013年年初叶卡捷琳堡加里宁机械制造厂一名工作人员的一封信出现在网上，信中表明序号为14A042的产品就是导弹，并将在“开创者”试验设计局生产基地进行总装；信的作者在向一家不知名的钢铁企业求购一种特制的螺栓，比设计文档中要求的长出5毫米，采用特殊的镀层。2014年3月31日明斯克轮式牵引车制造厂在其网站上宣称，该厂经过改造的轮式底盘МЗКТ-69221将用于新型空间防御及反导系统“努多尔”，不过该消息已被删除。2015年年底网上出现了“金刚石－安泰”集团公司的挂历，其中一张为一种安装在型号为МЗКТ-79291的6轴牵引车上、带有特别长的运输发射箱的自行发射装置。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得出结论1：
“努多尔”是俄罗斯新一代空间防御及反导远程拦截系统，弹头部分由“金刚石－安泰”集团公司研制；
“努多尔”系统使用14А042导弹拦截目标，由“开创者”试验设计局研制并进行发射试验；
“努多尔”是一个移动发射系统，底盘为明斯克轮式牵引车制造厂系列车辆。
2012年7月俄国家订货网站为一个产品序号为14Ц033的空间防御及反导远程拦截系统求购一种松紧螺套，根据竞标条件可以看出，一种序号为14Ц031的远程预警雷达正在计划研制中。当然，这一消息也被删除。序号为14Ц033的产品同样出现在“努多尔”第一次出现的“金刚石－安泰”集团公司2011年的年度总结报告中，总结报告表明公司已经为“努多尔”的计算控制站（产品序号为14П078）研制出了软件的最初版本，并完成了车身、设备箱及软件测试方法等设计文档。由此可以推测，该系统的计算控制站是移动式的，因为其零部件设计安装在集装箱车身内。
单纯从文档中还无法找到证据表明序号为14Ц033的产品就是“努多尔”，但可以设想一下，俄罗斯不可能在“金刚石－安泰”一家集团公司同时研发两个同样的空间防御及反导系统。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努多尔”仅是14Ц033产品的一部分，比如可移动部分。从该公司2012及2013年的总结报告中可以看出，公司已经完成了喷气发动机设计，完成了携带数字化自适应相阵天线的14Ц031雷达主要部件的生产制作，并开始14Ц033全系统组装测试。
不久前部署在莫斯科近郊的A－135反导系统“多瑙河”远程预警雷达站开始进行改造，目前正在将旧的雷达设备改装成新的14Ц031远程预警雷达，网上发布的照片表明改装进展很快。去年4月25日普列谢茨克航天发射场一枚试验导弹发射失败，俄媒体最初报道，掉落的导弹残体重达9.6吨，有效载荷为空的试验弹，带有测量装置。此后“金刚石－安泰”集团公司网站发表声明称，发射了一枚经过改进的地空导弹“安泰－2500” （С-300ВМ的出口型），但由于在弹道初段速度角发生偏离，因而导弹启动了自毁程序。这一声明自然引起许多疑问。因为“安泰－2500” 地空导弹的标准重量仅4吨多，其他型号更轻。尽管是试验弹，但其重量超出现役导弹2－4倍十分令人怀疑。因此，不排除这种情况：当时发射了“努多尔”系统的14А042导弹，但未获得成功。可以想象导弹自身体量很大，重量超过9吨，这与A－125反导系统53Т6反导导弹的战技参数很接近。
明斯克轮式牵引车辆厂曾声称，МЗКТ-69221索引车将成为俄新反导系统的车辆底盘。该型牵引车知名度很高，著名的“山毛榉”地空导弹系统就安装这种牵引车上。不过，如果说去年4月在普列谢茨克发射的是14А042导弹，那么МЗКТ-69221索引车就不适合了，而尺寸更大、承重更多的МЗКТ-79291牵引车更合适，可以推测МЗКТ-69221索引车很可能用于装载较轻的14П078计算控制站及其他通信保障设施。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得出结论2：
俄罗斯正在研制的14Ц033空间防御及反导系统，很可能就是“努多尔”系统；
该系统包括14П078计算控制站、14Ц031远程预警雷达站以及携带14А042导弹的自行发射装置；
鉴于14Ц031雷达部署地点为莫斯科近郊契诃夫地区，可以推测“努多尔”最初将加入或部分集成于更大规模的代号为“飞机－M”的A-235反导系统；
“努多尔”导弹发射装置将安装在МЗКТ-79291牵引车上，其他设备将装载在МЗКТ-69221索引车上。
那么，“努多尔”系统到底能否像美国军方宣扬的那样拦截卫星呢？单纯从产品序号中的数字“14”来看，“努多尔”应该属于空间武器范畴，而且其名称中也有“空间防御”的意思，似乎应有拦截卫星的功能。这里有两种可能：其一是“努多尔”在设计上具备反卫能力，因为近几次导弹测试是在普列谢茨克航天发射场进行的，而不是在哈萨克斯坦的萨雷沙甘反导试验场，而所谓发射失败很可能是“金刚石”公司的专家们刻意取消了导弹的反卫功能；其二是“努多尔”不具备反卫能力，因为新型的14А042导弹重量仅9.6吨，而俄已退役的51Т6远程拦截弹重达30多吨，比“努多尔”多出数倍；另有网上资料称这款新型导弹拦截距离为1500千米，拦截高度为50-120千米；如果这些数据准确无误，说明“努多尔”只能近距离拦截大气层外目标，还无法拦截卫星。因为目前即使轨道高度较低的成像侦察卫星，其轨道高度也在300千米以上，通信导航卫星轨道高度则在1000千米以上。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得出结论3：
目前“努多尔”系统只具备反导功能，不具备反卫能力；
“努多尔”系统经过改进完善后将兼具反导和反卫能力。
“努多尔”系统尽管目前还不具备反卫能力，但仍然能够大大增强俄空天军的战斗力。目前俄A－135及较新的A－235反导系统的发射装置都是固定部署在井下的，坐标等相关数据早已被潜在的敌人所掌握，而“努多尔”是机动发射系统，可有效躲避敌方侦察并实施打击。从此，俄罗斯既有井基反导系统，也有公路机动反导系统，增添了遏制敌人的新生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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