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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洗衣房如何成为咖啡馆杂货店?| 看不见的城市

程绚 未来预想图 2021-04-14

除了吵闹与无尽的等待,公共洗衣房还能提供什么?


你可能还记得美剧里公共洗衣房发生的故事。但剥除故事本身,公共洗衣房给人留下的印象不外乎吵闹、功能单一,以及无尽的等待。


△ 喫茶洗衣房店里摆放着的洗衣机和洗衣液等日常用品。图片来源 | アネモメトリ


在东京森下站附近的一个街区,出现了一个不一样的公共洗衣房——喫茶洗衣房。洗衣机、烘干机在店铺深处,外部主体呈现出一间咖啡馆的样子,仔细看,它也是一家堆满手工制品的小杂货铺,同时提供熨斗、缝纫机供人使用。在这样一个新型复合空间里,有人烫衣,有人办公,也有人喝咖啡、写作业。


△ 店内收银台附近,摆满了各类杂货可供挑选。图片来源 | アネモメトリ


△ 在喫茶洗衣房,客人可以自由地使用缝纫机,小朋友则在写作业。图片来源 | Note大西正纪


这间公共洗衣房所处的街区,曾经只有工厂、仓库,虽有公寓不断落成,却没有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它的北面是著名的游客聚集地“两国站”,南面是近几年咖啡烘焙师和手工业者聚集的“清澄白河”。如今,两个人气街区的中间,也有了一个歇脚处。


“喫茶洗衣房”的概念是“自由”。店门口白色立牌上写着一行字:“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感受自由与放松”。店主田中元子说,店内每一处空间都可出租。


田中元子和大西正纪是这家喫茶洗衣房的店主,也是建筑设计事务所 Ground Level 的创始人。Ground Level 公司理念是“make the happiest place on ground level”(将一楼变成最让人幸福的地方),只设计或改造一楼空间。


他们认为一楼空间是每条街区的关键,人们能够更容易聚集到一楼,在这里举办各种各样的活动,使整条街道保持活力。所以他们通过改造利用私人场所与公共街道的交汇处——建筑的一楼空间,来提高整条街道的社会以及经济价值。


喫茶洗衣房是他们一个重要的“一楼空间改造”项目。森下街区虽然人口持续增加,但街上的行人总是很少,街区没什么人气。田中元子和大西正纪经调查发现,这是因为街上可供行人停留聚集的地方太少。


△ 喫茶洗衣房是一间由工厂改造而成的城市复合空间。图片来源 | suumo ジャーナル


喫茶洗衣房所在的今健大楼,一楼曾经是一家包装厂,二三层是普通住宅。因为建筑开发商的更换,在讨论了各种计划之后,开发商最后决定翻新大楼一楼空间,所以他们找到了“Ground Level”建筑设计事务所。


△ 喫茶洗衣房所在大楼的一楼空间改造前后对比。图片来源 | suumo ジャーナル


大西正纪曾在哥本哈根见过“咖啡洗衣房”的概念,那里聚集了不同拜访目的的人群。他想着,如何把这个灵感用到一楼空间改造设计里,加上烘干机、缝纫机等设备,做成一间可以做家务,也能喝咖啡、交流工作的“城市家务室”。


但两人从未有过开店经验,店铺是否会有持续良好的收益成了问题的关键。如果只放投币洗衣机,前期投入太大,收益可能也不会很稳定,所以他们买了普通的洗衣机。最终,“喫茶洗衣房”于 2018 年年初正式开业。


那时,刚开业的“喫茶洗衣房”店内的陈设和氛围与现在完全不同,大西正纪和田中元子两位建筑设计师既是店主,又是员工。门前没有生机勃勃的植物,店内的装修也比较单调。因为人手不足,店里的菜单也只有红茶、咖啡和最普通的切片面包。


△ 喫茶洗衣房自制三明治。图片来源 | Note 大西正纪


开业之后,员工和顾客不断增加,他们也在塑造、改变着这家店铺的样貌。员工不再仅做机械的端茶递水,还可以自己按喜好开发新菜式,所以就有了现在的三明治,奶油汤等新菜品。顾客们也不仅过来喝咖啡、洗衣服,有人在这里卖起了自己的手工艺品,有人在门口放上了盆栽,有人带来了装饰壁画。 “喫茶洗衣房”在不断尝试中变成了一家温暖热闹的店铺。


△ 开业初期与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的喫茶洗衣房店门口——逐渐多了很多植物和小装饰。图片来源 | suumo ジャーナル、Note 大西正纪


△ 东京理工大学学生在这里举行家具设计展览后,留下桌椅。它们最终成了店内的家具。图片来源 | アネモメトリ


大西正纪会向每一位顾客传达“能够自由使用并且改造这间喫茶洗衣房”的经营理念。开店初期,有一位经常拜访的客人建议说,咖啡厅怎么能少了蛋糕,于是带来了自己做的蛋糕在店里销售。如果他们了解到有客人是手工业爱好者,也会主动提出,让客人把手工艺品拿到店里卖,增加社区间的交流。


△ 店内,手工爱好者做的小饰品上架销售。图片来源 | アネモメトリ


喫茶洗衣房鼓励创意。一旦有顾客或者员工提出想法,喫茶洗衣房也愿意尽可能在店里试试看。开业 3 年来,这里也举办过生日会、workshop、艺术展览等大大小小的活动。


△ 周末,喫茶洗衣房和居民一起举办二手集市。图片来源 | Note大西正纪


疫情期间,喫茶洗衣房客流量大量减少,但最近,一个刚开始做蔬菜生意的朋友,向大西正纪借用喫茶洗衣房门前的空间摆起了摊。一开始的确没人光顾,但那些疫情期间担心在超市拥挤的居民,渐渐在这里找到了安心感,甚至以前没光顾过喫茶洗衣房的客人,也会在路过时捎上一把菜。后来,社区里的人在 SNS 上组建了买菜群,大家会在群里预约第二天要买的蔬菜水果。因为疫情许久没有顾客光顾的喫茶洗衣房,也将自己做的三明治拿到门前的蔬菜摊一起卖,使得自己在这段特殊时期也有了一份收入。


△ 疫情期间,虽然洗衣房客人不多,但是蔬菜摊的客人却不少。图片来源 | Note 大西正纪


△ 喫茶洗衣房在门口销售的新鲜蔬果。图片来源 | Note 大西正纪


喫茶洗衣房正逐渐成为联系整条街道的纽带,Ground Level 建筑事务所在这里总结的改造经营方法,也在日本全国的公寓、美术馆、办公楼等一楼空间多次“复制”。不仅是室内,还在公园、广场等室外空间展开了广泛的实践。


△ 2019 年 5 月开业的宫崎台喫茶洗衣房。图片来源 | Ground Level 官网


△ 2019 年 9 月在座间市集合住宅区开业的喫茶洗衣房。图片来源 | 喫茶洗衣房官网


△ 2019 年 5 月建成的川崎市麻生区车站前一层复合设施。图片来源 | nestingpark 官网

△ 在因自然灾害失去日常公共空间的受灾地南三陆町,Ground Level 建筑事务所将日常丢垃圾与居民交流相结合,建成了城市资源垃圾回收及社区交流复合站点。图片来源 | Note 大西正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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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程绚 | 编辑:赵慧

校对:李起光 | 微信编辑:吕姝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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