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新研究 | 金钱不能用来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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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万物都明码标价的世界是否有错？金钱能否用来交换任何东西，甚至不惜牺牲道德公正？

作者 | 闫霄

在市场经济里面，我们很多东西都可以花钱买。例如在游乐园里面你可以花钱买快速票，不用排队就能够插队快速玩到你想玩的项目。但是同样是排队，如果是排队等器官移植的话，你认为应该允许人们花钱就可以插队吗？

当然不行，如果有人企图花钱优先享受移植器官，这会引发很多愤怒。2016年器官捐赠人数刚超过4000人，却有30万条生命在等待移植，通过黑市交易优先购买器官会引起公众的愤怒。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时间和金钱，这不都是资源吗？为什么这里花时间换取器官移植就比花金钱换取器官移植要感觉更加公平呢？

如果不是花钱，而是花名气或者刷脸呢？前段时间小有名气的“学霸”演员翟天临被北大录取博士后，却在直播里透露连“知网”都没听说过，这一下引起了轩然大波。许多人开始质疑他的博士学位，甚至翻出他的论文涉嫌抄袭，广大粉丝网友都愤愤不平，认为这对那些勤勤恳恳才获得博士学历的人们不公平。文凭可以靠努力换的，但是却不能用名气去换取。你有没有想过，努力和名气也同样是资源，为什么文凭就只能用努力和时间去换，而不能用名气去换文凭呢？

金钱，时间，智力，努力，名气，这些都是资源。到底哪一种更加适合用来作为交换工具呢？

图 1：翟天临因为不知“知网”引起轩然大波

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哈佛大学讲席教授Michael Sandel曾发问：“越来越多的东西被明码标价，那么钱到底可以买什么？”2011年夏天，他来到了中国，让他印象最深刻的却是医院里贩卖门诊号的“黄牛党”。

他描述到，夜晚的北京协和医院门诊大厅一楼聚集着一群票贩子，价值14块的门诊号被抬到几百块，这对于一个月收入不到一千的中国农民来说多得有多大负担。几乎每天在中国医院发生的这一幕被细心的教授记录下来，他在2012年出版了一本书《金钱不能买什么：金钱与公正的正面交锋》，其中就探讨了这个问题：一个万物都明码标价的世界是否有错？金钱能否用来交换任何东西，甚至不惜牺牲道德公正？

图 2：Michael Sandel在进行演讲

在这个物质的时代，金钱几乎是万能的。我们可以用金钱买到排队的优先权，也可以用金钱买到学历文凭，可以买到更多碳排放的权利，甚至是代孕服务，这公平吗？

来自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安德森管理学院的研究人员Franklin Shaddy和来自芝加哥大学布斯商学院的副教授Anuj K. Shah认为我们经常用来交换的资源有 6种：金钱、时间、精力（简单的脑力活）、体力（简单的体力活）、名气（投票、举荐等）、人脉（私人关系等）。有一些时候，你觉得用金钱交换很公平。有一些时候，你觉得要用时间交换才公平。这是为什么呢？

这两位研究者认为这6种资源的区别在于两点：第一，这种资源是否在人群中公平分配；第二，这种资源的多少是否容易衡量。

他们收集的数据结果表明（见下表），最公平分配的资源是时间，而且时间也比较容易衡量（仅此于金钱）。金钱是最不公平分配的资源，但是金钱却是最容易衡量的资源。人脉和名气这两种资源也不是那么公平分配，而且也不太好衡量。

图 3：6种资源的感知公平性和易衡量性

所以，正是因为时间非常公平，而且也很容易衡量。所以花时间等待经常被看作最公平的办法。在很多重要的东西，例如器官移植，物质短缺年代购买食物，这些都不能采取花钱的办法，而只能采取花时间排队等待的办法。否则就会激起人们的怒火！另外，金钱在很多情境下也可以用来交换，因为金钱虽然分配不太公平，但是非常容易衡量，钱多钱少一目了然。因此也是不错的交换工具。但是其他几样东西，例如花力气，花影响力这些就是比较不理想的交换工具了。

看到这里，你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很多东西不能用钱来买呢？那是因为金钱的分配本身就不太公平。如果在一个金钱分配公平的社会里，应该花钱买也不太容易激起愤怒。如果你是一个辛勤劳动的科研狗，你也会对用名气就能换到文凭的做法感到不公平，因为名气，既不是公平分配，又不容易衡量，实在不是一个好的交换工具。

参考文献：

Sandel M J. What Money Can't Buy: The Moral Limits of Markets[J]. International Review of Economics, 2013, 60(1):101-106.

Shaddy F , Shah A K , Van Osselaer S . Deciding Who Gets What, Fairly[J]. Journal of Consumer Research, 2018.

https://mp.weixin.qq.com/s/OL9eK41nB-HgGANnMt_Xlg

https://mp.weixin.qq.com/s/PeN5kkJHoQgulkCOJWif4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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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赵雪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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